“都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都是一個院裡住著的,怎麼鬨成這個樣子,把人都打進醫院裡去了,這還讓人怎麼過年啊。”
在何家的院子裡麵,何家院子這邊的居委會主任問道。
這邊的居委會主任少見的不是大媽,是一個禿頭中年男。
激將法雖然不算高明,但是被使用的頻率還那麼高,就是因為好用。
二慶媽被激了之後,行動的還算是迅速,沒到中午,劉洪昌就接到了居委會的通知,回到了何家這邊。
相對的來說,這個年代還是居委會處理鄰裡糾紛更多。
不關於刑事的話,還是比較少麻煩派出所。
“一群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八個人直接就把籮筐蓋我頭上了……”劉洪昌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又把事情講了一遍。
“那是何文遠說院裡進了流氓……”二慶媽包括院裡這些人,當然還有一個自己的版本。
事其實就是這麼一個事,翻來覆去的已經說了幾遍。
“她說是就是啊,你自己沒長眼睛,不會自己看看啊!”
劉洪昌多少還是覺得,昨天二慶一家帶頭打人,不一定是沒看清楚人。
因為二慶家的大慶,同樣看上了何文慧,何文慧又嫁給劉洪昌的原因,這家人對劉洪昌是有怨氣的。
“你們不要吵了,我過來是解決事情的,不是聽你們吵架的。事情我也基本聽明白了,你們不是就想論清楚,這件事是誰的責任嗎,醫藥費該誰來出嗎,這個事是因為何文遠起的,咱們聽何文遠說說,何文遠人呢?”
整日就是調節鄰裡糾紛,居委會主任很有經驗,很能抓得住重點。
“何文遠,何文遠出來!”
何家屬在的整個院子裡麵,在家的人可以說都出來了,就是挑事的人,何文遠躲在屋裡不出來。
“文慧,你進屋去把文遠給叫出來。”
何文慧的母親於秋花內心深處怎麼想不好去深究,但是表麵上還是一個講理的人。
何文慧進屋好一會兒,才把一臉不情不願的何文遠拖了出來。
“文遠,你自己說,昨天是不是你跟我說院裡進了流氓,我才叫上大夥去抓人的。”
平常的時候,二慶媽對何文遠不錯,但是事關一筆不小醫藥費的時候,二慶媽對何文遠就沒有了感情,直接質問道。
感情有,但是不多,不值一大筆醫藥費的。
“是我叫的。”
何文遠唯唯諾諾的應道,也是一個隻會挑事,不能平事的人。
“聽清楚了吧,就是何文遠叫的我們,我們是見義勇為。”二慶媽激動的朝劉洪昌喊道。
“那又怎麼了,動手給我套籮筐打人的,是不是你們幾個?”
“那是何文遠叫我們去的,怪何文遠。”
“那你們找何文遠去啊,還把我叫回來乾嘛?”
“憑什麼我家賠錢,人是你打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你不是要跟我姐離婚了嗎,你和我們家都沒關係了,憑什麼還要我們幫你出錢。”….
這個時候,何文遠跳了出來,衝劉洪昌大聲的喊道。
麵對院裡鄰居的時候唯唯諾諾,麵對劉洪昌的時候重拳出擊,何文遠突出的就是一個窩裡橫。
“何文遠,我都還沒找你算賬,你竟然還敢跳出來。你給我老實交代,昨天你是不是知道院裡站著的是我,故意跟人說進了流氓,想要我被人揍,報複我去學校找你要皮鞋的事?”
劉洪昌瞪著何文遠說道。
何文遠也頂不是東西,自私自利,不隻是白眼狼劉洪昌這個便宜姐夫,甚至是白眼狼自己的大姐。
看著劉洪昌和何文慧結婚用的新床單好看,就把床單偷了,給自己做了身新衣服。
看著劉洪昌給何文慧買的新皮鞋好看,就把皮鞋偷穿去了學校。
劉洪昌去學校找何文遠討要皮鞋,讓何文遠在學校同學麵前丟了臉,這次“抓流氓”事件,就是何文遠為這件事的報複。
這個年代,皮鞋並不便宜,更不要說劉洪昌特意給何文慧買的新款女式高跟鞋。
是劉洪昌下班之後,去接私活給人做席,累死累活的乾了好長時間,才買的這一雙皮鞋。
皮鞋在這年代都可以算是奢侈品,以何文慧在服裝廠,一個月三十出頭的工資,一個月工資都買不了這樣一雙皮鞋。
“你在胡說什麼,黑燈瞎火的我怎麼知道那個人是你?”
麵對劉洪昌的質問,何文遠心虛了起來。
嘴上是在狡辯,但是畏畏縮縮,不敢看人的樣子,沒瞎都能看出來何文遠有鬼。
畢竟還是一個學生,還沒那麼好的心理素質。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都能知道在浴室洗頭的是你姐,你能不知道外麵站著的是我。黑燈瞎火的你看不見,你不隻是瞎子還是聾子嗎,我昨晚一直在跟你姐說話,你都耳朵聾,聽不見是嗎沒?”
劉洪昌繼續質問,並且用凶惡的眼瞪著何文遠,給何文遠壓力。
麵對著質問,何文遠無言以對,選擇了破罐破摔,開始擺爛,耍起了無賴
“是我怎麼了,是我故意讓他們把你當流氓打的,那又怎麼了?”
“啪!”何文遠都把臉懟劉洪昌跟前了,不給一個大嘴巴子,都對不起何文遠。打完了之後,才跟著說道
“各位,都聽見了吧,知道昨天的事,是誰的責任了吧。”
這麼多人,劉洪昌還真拿何文遠沒什麼辦法,總不好直接打何文遠一頓,最多也就給個嘴巴子。
“劉洪昌,你竟然敢打我二姐。”看到何文遠被抽,何家愣頭青,何文濤朝劉洪昌衝了過來。
“滾一遍去,小屁孩一個,你還想打人啊。”
劉洪昌一腳,沒怎麼發力,就讓何文濤怎麼衝過來的,怎麼滾了回去。
總算是稍微出了一下,這小兔崽子用燒紅的鐵塊,燙自己屁股的仇。
“文濤,你給我回來。”自己家的人自己戶,何文慧攔住了不自量力的何文濤。….
“於大姐,你都聽到了吧,這件事確實你家文遠的責任,你就把這醫藥費出了吧。”
等場麵得到控製,平靜下來之後,居委會主任跟於秋花說道,看表情也是挺為難的。
何家窮,尤其是於秋花瞎了之後,何家更窮,居委會也是知道的。
“你們等一下,我回屋給你們取去。”
於秋花應後,扶著何文慧就準備回屋。
這是看著沒辦法賴,隻能出錢了事了,還要在院裡住,何家不可能得罪院裡的所有人。
一戶弱勢群體的人家,一定不能胡攪蠻纏,才能得到鄰居街坊的同情。
“於大媽,等一下,既然你要回屋裡娶錢,那就把我的錢也取來給我吧。當初我和何文慧結婚時候的份子錢可都放在你那了。其他人的份子錢我可以不要,但是我媽,我哥一個人出了五百塊錢的份子錢,當時院裡的大夥都看著的,這錢你一定要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