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堂經理,你們叫我社會學教授!
“這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你爸這種為彆人而活的,表麵上看起來很慫,其實內心比誰都堅強。另一種就像你這樣,為自己而活,表麵上張牙舞爪,其實內心比誰都脆弱。”
陸遠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朝高玉凱豎起了大拇指。
“總結的太精辟了,跟我想得差不多。”
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台詞被搶了。
。
彭佳禾見高玉凱誇她爸,還順口貶低她,有點不太高興,指著陸遠問。
“那他呢?屬於哪一種?”
“他?”
高玉凱瞥了陸遠一眼,不屑地說。
“他哪一種都不是,他就是一條野狗,睜著欽羨的眼睛望著天上美輪美奐的雲彩,心裡喜歡的要死,卻隻能對著天空吠兩聲,永遠也不敢往天空邁出一步。
”
彭佳禾偏著腦袋打量著陸遠,同樣朝高玉凱豎起大拇指。
“精辟,他不光是一條野狗,還是個酒鬼、賭棍、人渣,地地道道的無賴。
”
高玉凱罵陸遠,是想刺激他重新拾起追求甘敬的心,彭佳禾罵陸遠,就是純粹在罵人了。
嗯,老雙標了。
哪怕兩人合起夥來辱罵陸遠,他也沒有動怒,反而笑嗬嗬的問彭佳禾。
“瞧不起人啊?我在你心裡就隻是這些嗎?我瞅你這眼神看我,似乎我就是你的殺父仇人。
”
“難道不是嗎?”
“又來了!你倆能不能消停點?”
高玉凱也是服了,陸遠對彭海的死沒有愧疚嗎?
愧疚大了去了。
可以說正是因為彭海的死,導致陸遠一個勁的自我否定,他覺得自己就是個不定時炸彈,一不小心就會傷害身邊的人。
他不想再跟任何人有牽扯,他想離開,滾得遠遠地,去米國完成彭海未竟的心願,將那家餐廳開起來,為此他甚至連內心的摯愛甘敬都放棄了。
彭佳禾見高玉凱又在和稀泥,頓時把氣撒在他身上。
“是啊!又來了!你又來拉偏架了!就知道偏幫陸遠是不是?”
“果然什麼樣的人找什麼樣的朋友,你這種無賴惡棍,跟陸遠一見麵就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吧?要不你倆乾脆一起搭夥過日子得了。
”
“你。
”
高玉凱什麼時候被人如此當麵諷刺過?
右手當時就舉起來了。
彭佳禾梗著脖子,滿臉倔強,眼眶裡泛起淚花。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你難道還能是個好人?”
“動手啊!就在我爸的墓碑前打死我算了,也不用再買墓地了,直接就地火化,把我跟我爸葬在一起,多省事啊。
”
“你可以甩開一個大包袱,你倆繼續過你們的快活日子去吧。”
陸遠有些緊張,衝過去摟住高玉凱的肩膀。
“彆!兄弟,跟小孩子發什麼脾氣。
”
高玉凱緩緩放下手,嚴肅的說。
“彭佳禾,我知道因為你爸的死,你心裡憋著一股氣,但我必須得告訴你,對關心你的人亂發脾氣是最沒品的行為,彆讓我瞧不起你。
”
“你有關心過我嗎?陸遠那個魂澹有關心過我嗎?”
高玉凱直接草了。
“我不關心你,好端端的給你媽安排什麼工作?你倒是給我說個理由出來!”
“我跟劉靜什麼關係啊?憑什麼那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
見高玉凱發火,陸遠趕緊抱著他,強行把他拽得後退幾步。
“行了行了,你跟個孩子說那些乾什麼?”
“她不小了,再過大半年就十八歲了,應該分得清楚好壞了。你給我起開,我教育孩子,你彆亂插嘴。
”
“行行行,你是她監護人,我管不著,我去車裡等你們。
”
見高玉凱沒有動手的意思,陸遠也沒再管他們倆的事,雙手插進衣兜裡,徑自走出墓園。
高玉凱指著彭海的墓碑對彭佳禾說道。
“今天就當著你爸的麵把話說清楚,我怎麼欺負你了?”
彭佳禾一臉倔強。
“今天才頭一次見麵,你就管這管那,說我這不好那不好,還讓我換國籍,這不叫欺負叫什麼?”
“我管你還不都是為你好?你在魔都跑了一天了,給我說說,大街上有幾個女孩子是你這種打扮的?”
“你都這麼大的人了,好話聽不懂啊?”
彭佳禾儘管覺得高玉凱說的在理,可是逆反心一起,根本就不想跟他講道理,還是梗著脖子懟了回去。
“我怎麼穿著打扮是我的事,你管得著嘛你。
”
“我是你監護人,怎麼就管不著了?以後我不光要供你吃供你穿,還要供你上大學,讓你有一技之長,將來不至於餓死在大街上。
”
“我餓死是我的事,不關你的事。
再說了,我餓死你豈不是更高興,以後沒了我這個包袱,還不是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高玉凱被氣得血壓都上來了,以前怎麼沒發現,叛逆期的熊孩子這麼不講理呢。
難怪老媽總是雞毛撣子往身上招呼,從來不跟他坐下來好好講道理,以前還挺不理解老媽的做法,覺得她就是閒得慌,不想去打麻將輸錢,就打他了。
現在倒是理解了,敢情道理根本就講不通。
“沒有人把你當成包袱累贅,不管你怎麼看我,我都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我從來沒有那麼想過。”
高玉凱的態度軟化下來,彭佳禾卻一點也不領情。
“你們兩個總是口口聲聲說我再過大半年就十八歲了,不就是想讓時間走得快一點,趕緊讓我到十八歲,還說不是想丟掉我這個包袱?”
高玉凱很意外,沒想到彭佳禾已經敏感到這種地步了,摳字眼式的玻璃心,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剛才就已經強調過了,我會供你上大學,知道上完大學你多少歲了嗎?”
“不知道啊?我來告訴你,二十二歲。
”
說完這句話,高玉凱扭頭就走,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彭佳禾呆呆的站在那裡,兩行淚水掛在俏臉上,小嘴長得大大的,表情又哭又笑,看起來很滑稽。
“不是十八歲?”
“這家夥說要供我上大學,養我到二十二歲?”
“那我要是考研究生、考博士呢?”
彭佳禾仿佛發現了一個巨大的bug,隨手抹掉臉上的淚水,背起書包蹦蹦跳跳的追上高玉凱,主動拉起他的手。
高玉凱看也不看她,一把甩開,繼續往前走,彭佳禾撅著小嘴,原地跺了跺腳,再次追了上去,繼續拉著他的手。
時間仿佛倒回到幾秒鐘之前,還是被一把甩開,彭佳禾繼續追上去,如此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