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容天宜敵宜友,真實意圖還很難摸清。」馬瑞說,「在這種時候,他能和我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嗎?」
「不能。」我搖搖頭。
「為什麼?」秦深很是詫異,「你原本不是和他蠻好的嗎?」
「估計他現在恨我都來不及。」
「又怎麼了?」馬瑞問。
「還不是因為蒙蒙的事情。」我攤攤手,「真是一團混亂。」
馬瑞忽然笑起來「你啊,還真是齊叔的兒子,都不知該怎麼抱怨你了。不過,你以前曾經說過,男人事業為重,如果容天因為兒女情長就放棄與『翼』合作的機會,那豈不是那愚蠢了?」
「他當然不愚蠢。」我冷笑,「隻是他現在估計又在尋找新的合作人吧,『翼』大勢已去,他肯定比誰都看得清楚。一個真正的商人,會理智得讓你害怕,蒙蒙隻不過是他的一個借口而已。」
「好一個借口!既讓他顯得無辜,又顯得他愚笨無能,還真能混淆視聽。」馬瑞苦笑。
「對了,月蒼華還說了什麼?」不知怎麼竟跑題了,還是言歸正傳的好,我問秦深。
「他說他現在很累,他本是聽由柳晉衣的意思接近舅舅的,結果……呆了二十年,終究還是沒能下得了手。」
哦……
想來他才是最辛苦的吧。
「齊叔被暗殺,和他有關係嗎?」馬瑞問。
「這個,我有問他,他說他一直知道柳晉衣要對付舅舅,隻是以前的無數次危機都化解了,這次卻因為一時麻痹大意……」
「齊戈被殺的時候,他在當場?」我驚訝地問。
「沒有。」馬瑞立刻說,「當時他和我在一起。」
「那麼齊戈到底被誰暗殺的,到現在還是沒有定論嘍?」
「是的。」馬瑞點點頭。
「也不一定就是柳晉衣。」秦深說,「聽月蒼華的意思,柳晉衣比起殺掉他,更想的是活活的折磨他。」
「這個毒辣女人。」
「蒼華呢?」馬瑞問秦深。
「他說他回香港了。」
「你怎麼不給我們說一聲?」馬瑞有些急了。
「我覺得他現在在哪裡都一樣,他很可憐的。」秦深說,「如果他的身份沒有揭露,或許還可以呆在舅舅生前呆的地方,卻因為半途殺來個舒暢,他連這裡也無法容身了,他說他也不會回去柳晉衣那裡的。」
「這很難說。」馬瑞冷笑,「你又怎能肯定他不會兩麵三刀呢?」
「他不會!」秦深忽然激動起來,「因為我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倒想起來,他原來是派人追殺過你和秦白的元凶,雖然是借助的齊戈的力量。」我說,「深,你倒真讓我吃驚,難道這些恩怨你都忘了麼?」
「我沒忘。」秦深靠著窗子,手裡捏著一根煙,發呆,神情意外的憂鬱,「可是我無法怨他,尤其是接觸更多之後。他是個可憐人。」
「可憐人?!」馬瑞驀地站起來,顯得格外激動,「你可知道,你就這樣放他逃走,他所掌握的『翼』的內部,如果全部告訴柳晉衣,足以讓我們全軍覆沒!到時候,誰來可憐我們?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態多麼糟糕?!你到底明不明白現在的局勢惡劣到什麼地步?任何一點點差錯都可能陪上我們所有人的生命,你可以不想我,甚至不想你自己,可是你好歹也為璽想想吧?!」
他走到窗前,無奈地用手揪著眉心,身體在劇烈的顫抖。
秦深臉色蒼白「如果月蒼華想告密,這二十年他早就告了,何必等到現在?」
「你到底有沒有用腦子啊?你也說他可憐,那是因為他愛著齊叔所以無法下手,可是現在齊叔不在了,你說他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秦深啞口無言。
我走過去抱抱他「沒事的,相信你的感覺沒錯的,月蒼華不是那種絕情的人。」
「璽……我……」
馬瑞轉過身「以後你還是好好的呆在這個家裡,在所有的危險解除之前,不要再擅自行動了,即使是組織裡的兄弟也不行,你不了解他們,每個人都可能是定時炸彈。」
秦深低下頭,手指扭絞在一起,泛著青青白白的顏色。
馬瑞出去的時候,給我使了個眼色,我跟著他出來,一直走到他的房間,他關上門,歎了口氣「我哥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混混了,他現在太心軟,竟然總感情用事。」
我沉默不語。
「舒暢在我隔壁,我想送她回去,看她是不是會和柳晉衣再聯係。」
我點點頭「她的事情你看著辦吧。也許那女孩真的愛上你了。她的眼神……」
「怎麼了?」
「讓我覺得有些像深。」
馬瑞吃了一驚「你是說她看著我時,像我哥看著你?」
「算是吧。」
馬瑞也沉默下去,過了許久方說「不管如何,以後關於組織裡的事,都不要對我哥講了,難保他會對月蒼華說些什麼,又或者做出像今天這樣擅自出門的傻事。還有,你想好怎麼對付柳晉衣了沒有?除非擊敗她,否則我們無法獲得生機。」
我從口袋摸煙,結果卻空空如也,馬瑞遞過來一根,我接過來,忽然想起什麼又丟在桌子上。
馬瑞笑了「怎麼?隱君子也會放棄到手的誘惑了?」
「一天不能超過20根,否則他不會讓我上床。」
「嘎?」馬瑞宛如被噎住,吃驚地看著我。
我搖搖頭「沒辦法。」
「韓璽啊韓璽,你真是沒出息。」馬瑞搖搖頭。
我站起來,朝外走「不早了,該休息了。柳晉衣那邊,等待吧。」
「還要等?」
「等。你若打擊一個人,若不能把握第一個機會,就隻有等到對方已鬆懈時,隻不過要等那麼久簡直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罷了。」
馬瑞笑起來「璽,你總是不會讓我失望的。」
我拍拍他的肩「休息吧。」
回屋的時候,秦深正死死抱著自己的肩膀站在窗子前,窗外是泛著朦朧白霧的夜色。
我從後麵輕輕摟住他「在想什麼?」
「你看,在城市裡,連夜色都變得那麼不純粹。」他推開窗子,一股風吹進來,粘粘的,帶著潮濕的腥氣。
「彆想瑞說的那些話了,他是在氣頭上。」
「沒。」秦深歎口氣,「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除了增加你的負累,沒有任何作用。」
「又自我貶責了。」我用手指壓住他的唇。
「我知道,我想,我現在明白你真的很珍惜我。」他用手環抱住我,「如果我能化成你的血肉就好了,和你完完全全融合在一起,身體,靈魂,思想,都在一起,也許,那樣我就不會難過了,我也就不會成為你的負累。」
「說傻話。」我柔柔他的頭,「再相愛的兩個人,即使某一部分融合在一起,卻還是獨立的個體,你自己也在這樣說不是嗎?如果你喪失了自主性,就不再是有魅力的那個秦深了。」
「怎麼樣都不能完全融合在一起嗎?」他執拗地說。
我搖搖頭。
「你好殘忍,難道就不能敷衍我一下嗎?」
「聰明如你,應該明白敷衍才是真正的殘忍,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明明那麼相愛卻無法完全融合呢?」他似乎在問我,又像是喃喃自語,「我覺得好不甘心,因為隻要你一不在我麵前,我就覺得自己很無力,那種感覺……很難受。」
正當我不知該如何安撫時,手機鈴聲響起,我鬆了口氣,接電話「喂?」
「璽,我是雷蒙。」
「蒙蒙!」我再次鬆口氣,雷蒙總是能讓我得到最大程度的緩息,「有什麼事嗎?你最近在美國那邊還好吧?」
「容氏的上市不太順利,不過沒什麼大礙,我們也不急在一時,找你是另有急事,你能馬上飛來美國嗎?」
「嗯?」我的心陡然沈入低穀,「是不是小狼他——」
蒙蒙笑起來「唉!還是關心老情人哪!難道就不能是我想讓你來嗎?」
「蒙蒙,好蒙蒙,如果你說你想我,我馬上就飛到你麵前。」我笑著說。
「去你的吧,我算什麼啊。」蒙蒙的心情聽起來還不錯,「你明早就坐班機來吧,快點,急事。」
「能透漏些什麼事嗎?否則我的心就一直懸著。」
「你來了不就知道了嗎?」蒙蒙依然笑著,「成大事者如果沉不住氣可就要玩完了。」
「好你個蒙蒙,連你也開始涮我了?」
「哪敢得罪我的璽少爺,我實話告訴你吧,確實和小狼有些關係,不過,也和『翼』有關,或許是你們起死回生的一個契機,你就快來吧。」
「好,我明早第一時間就趕過去。」
「那就不打擾了,一切等你來了再詳細談吧,早點休息,對了,這種時候,你可彆在貪戀床上遊戲了,保持體力哦。」
「雷蒙!」
「哈哈……bye!」
關掉電話,回頭看到秦深,也正拿著話筒,他笑笑「我已經幫你定了機票。」
「謝謝。」
「出門要萬事小心,我去告訴瑞,讓他幫你多派兩個人。」
我拉住他的手「明早再找他吧。現在,我們要準備休息了。」
他略微吃驚。
我用手撫摩他的下頜「都有很多胡茬了,今天我來幫你刮吧。」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親昵的舉動,當我的手在他的麵頰停留的時候,我能看見他眼裡依稀閃動的淚光。
那是難得的一個晚上,我抱著秦深坐在浴缸裡,替他慢慢地刮胡子。秦深的身體軟軟的,這些天他明顯地瘦了下來。我將他濕濕、柔順的頭發梳到腦後,輕聲問他要不要跟我出去散散心?
他不回答。
我說「你的那些美國影迷們不定怎麼掛念你呢,讓她們一睹玉容也好啊。」
他還是不說話,浴室裡隻有嘩嘩的水聲。
「璽,你說,我算不算一個罪人?」半晌,他講話的時候好象很艱難,這句話好象有千斤重,一直壓在他的胸口。
我能感到他光滑的背脊突然變得堅硬,貼在我的胸口。
「我們不去想那麼複雜的事情,好不好?你這樣子我真的很心疼。」我在水裡將他的手握住。
「你知道,我最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你本可以好好活著的,如果最初你沒有認識我,或許就不會鬨到現在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說。
「可是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而現在呢,小狼如果在你身邊,會給你很大幫助,他爺爺可以是你最大的依靠。」
「秦深——」
我又開始發火,我想告訴他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會讓我很受傷害?你就不怕傷了我?我咬了牙將這句話咽到了肚子裡,和他的手一直緊緊扣著。
秦深從浴缸裡站起來,擦乾身上,然後對著鏡子梳濕漉漉的頭發。
我坐在浴缸裡看著他。浴室裡麵有彌漫的水霧,已經有很長的時間沒有這樣欣賞他的身體。在朦朧的爇氣中,那個最近一直憂鬱的男人不見了,我看見的是一個如男神般完美的身軀。秦深寬厚的肩膀、結實的婰部和筆直修長的的退其實一直出現在我的夢中,我又是多麼渴望秦深能將這些煩惱剪掉,回到從前。
然而,那時秦深定不知道我是如何爇切地在注視他,我也感應不到秦深在想些什麼。他將白色的大圍巾圍在腰間,出了門去。
當我聽到他浴室的門帶上的時候,腦子突然如受了電擊一樣,茫然一片,感到窒息。
那天深夜,我怎麼也不能入睡。
秦深側臥在床上,能聽見他重重的、均勻的呼吸聲。書桌上的燈還沒有關,黃黃地照著桌上零亂的資料。
我坐起身來,突然對這些東西感到好奇。
多少天來,雖然秦深總說在家裡看書聽音樂消磨時日,我都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隻要看見他,其它的事物都會忘掉。
那是一些學校的申請表格,花花綠綠一厚摞。staabledevelont(世界持續發展)、ternationaldeveloanization(世界衛生組織)以及unicef(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的打印文件。
我看著看著心裡發酸,這麼可愛的一個大孩子,怎麼就會認定自己是一個罪人?他要到底怎麼贖自己的罪?
我將台燈關掉,輕輕走到他的床前。月光從窗口照進來,我看見他夢中的臉上依然有揮之不去的憂愁。
我彎下腰,吻了他的麵頰。
我的深,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慶幸自己認識你,因為你,我才覺得自己不枉來這世界走一遭……
這些天,秦深總是輕易就能入睡。
當然,是靠著藥物的作用。
隻是,當我吻他的時候,他卻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他用迷離的眼神打量著我,似乎有些困擾與恍惚,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我迷亂,當他的臉變得越來越柔和,我紊亂的心弦也被他撥動得更加淩亂。
終於忍不住再次吻了他的唇,火爇柔軟,散發著沁入骨髓的誘惑與性感,我的手開始慢慢遊移,從頸項處輕輕滑入睡衣下。
他的渾身火爇,甚至有些顫栗的感覺,但是我想我體內的火大概也足夠把他燃燒殆儘了。他身上那股特殊的香味兒強烈地刺激著我。我閉上眼,將唇吻上了他的耳際。他的周身發燙,也閉上眼迎住了我的嘴唇。
他被我壓在身下,雙退夾住我汗淋淋的背脊,我們的手在空中緊緊扣著,莫名的忍受和饑渴讓我瘋狂。我動作的幅度很大,在彼此身體的衝擊碰撞中我體驗到無與輪比的巨大幸福。在我射了之後,仍興致勃勃為他。我很溫柔地恬著他,但他看我時表情幾乎要把我灼燒。最後他也怞搐著噴了出來,我滿頭滿臉都是。
互相擦拭乾淨以後,我靠著床頭,點燃香煙。秦深如同以往,將臉貼在我的胸上。我徐徐將煙吐出,手指纏繞在他的發際。
「我想,我會慢慢想得開。」秦深緩緩地說。
我沒有應聲。
「其實,能守在你身邊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我卻還胡思亂想的,真不知自己前一秒在煩惱什麼。」他說著,自己就笑起來,「我想,如果默默的陪伴在你身邊就是給你最大的支持,那我也會很開心,畢竟,個人情況不同,我確實不了解舅舅這邊的任何事,比不得瑞,我承認是我在亂吃飛醋,不過,我保證以後不會了。希望以後能夠風平浪靜了,我們就退出這個是非之地,來個環球旅行也不錯。」
「那就當作我們的環球蜜月之旅好了。」我閉上眼,想著如果真有這麼一天,那將是多麼美好的事。
我心裡感到溫暖,於是將他緊緊地抱住,手在他光滑的背上劃著圈兒。
「你在想什麼?」秦深輕輕地問我。
我注視著他的眼睛,笑著搖搖頭。
其實我是在想,果真有上帝和天堂的話,卻為什麼總要藏起天使背上的一雙翅膀,讓我們無法在愛的世界裡任意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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