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動我心!
水晶親口承認是因為跟他吵架才在醫院的停車場哭?
水晶要小賢替她照顧他?
水晶問小賢可否回到他身邊?
這一連串的問號讓殷相睿猛然丟下重要的工作,飛車來到江宅,他要當麵向水晶問個明白。\、qb5。c0
當然,聰明的他也有想過,小賢會不會耍他?
但他立刻否決了這樣的想法。
今天又不是愚人節,小賢不是那麼無聊的人,如果是耍他,隻要他跟水晶一對質就穿幫了,她又何必耍他?
會讓他果斷離開工作崗位跑來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最近水晶確實怪怪的。
她常會問他一些有的沒的奇怪問題,她也持續在消瘦中,對於這點,他很自責。
原本他打算帶她做健康檢查的,可是忙於工作、一拖再拖,就拖到了現在,他還自我安慰水晶已經求診過了,她隻是工作壓力太大引起的小毛病,應該沒有大礙,也不會有大礙……
「水晶!」
他眼尖的看到對向車道與他錯身而過的正是水晶的車!
剛才匆忙離開辦公室,手機放在桌上沒拿,讓他無法聯絡水晶,叫她停車。
他迅速將方向盤打到底回轉,猛踩油門,毫不考慮的跟上去。
「妳必須儘快住院接受治療。」
倪士赫凝視著麵前的水晶,心驚的發現她的削瘦,初見時她眼裡那股如夢似幻的幸福神采已經消失了。
這種憔悴他很熟悉,涵涵她媽媽開始發病後不久,也是這樣急速消瘦,然後,病魔帶走了她的生命。
水晶……他沉重的看著她。
今天是涵涵與水晶約好見麵的日子,但他沒把涵涵帶出來,這是他特意安排的,因為他必須跟她好好談談。
胃癌第二期並不是完全沒希望,然而她卻還沒有住院治療,難道她打算一直拖下去嗎?
「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水晶眸底是一片懇切。「但是,讓我自己作決定好嗎?」
沒想到她的主治醫生竟是倪士赫的堂哥,也就是那日她昏倒時,幫她作檢查的那位醫生。
倪士赫那雙不見底的黑眸,深不可測的看著她。「妳怕殷相睿會因此離開妳嗎?」
他想說的是,如果這樣,他的懷抱會為她而開,隻要她願意,他並不介意她的病,他會陪她一起治療。
水晶苦笑。「剛好相反。」
如果睿知道了,他非但不會離開她,還會因為她將不久於人世而要求跟她結婚。
她不要他這麼做,她不要他娶一個快死的人,那太可憐了。
「那麼,」他啜了口咖啡,頓了一頓。「妳是害怕治療的過程了?」
他完全明了過程會有多辛苦,但他還是抱持著樂觀的態度,畢竟胃癌並不像血癌有骨髓尋找上的困難,他相信她可以走過難關。
她默默瞅著他。「我當然會伯,但這不是全部的原因。」
她自己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愛她的所有人要怎麼接受?
如果他們知道她得了癌症,他們會心碎的。
他們一定會心碎!
殷相睿雙眸微瞇,用一派漠然的表情,透過車窗望進咖啡館裡,靠窗的座位上,水晶和倪上赫在秘密幽會。
這一刻,他懂了!
原來這些日子以來她的怪裡怪氣是因為這個男人!
她想把他丟還給小賢是因為她愛上了倪士赫,想跟倪士赫在一起,她內疚,所以「很好心」地要替他把小賢找回來,還要小賢照顧他。
她想得太周到了,她實在對他太好了,好得他必須進去,親口謝謝她才行。
天空下起了小雨,可是他並不在乎,連雨傘也沒撐,用力的甩上車門,大步走進客人不多的咖啡館。
怒火燃燒著,他誰也不看,筆直走向水晶,她的座位方向正好可以迎視他。
「睿……」水晶眨動了下密長的睫毛,意外於他的出現。
他今天不是很忙嗎?有個冗長的報告書要看,怎麼有空來這裡喝咖啡呢?
「是這個原因吧?」殷相睿瞪視著她,沒頭沒腦的丟出這句話。
「什麼?」她不解的瞅著他,不懂他說的話。
「小賢都告訴我了!」他黑沉的眸子裡狂燃著怒氣。「妳愛上了這家夥,所以想把我丟給小賢!江水晶,妳會不會太殘忍了?!」
「睿!」她慌亂的喊。
他在胡說些什麼啊?
她怎麼會去愛上涵涵的爸爸呢?
而且,她也並非要把他丟給小賢,她隻是、隻是希望自己死後有個人可以照顧他才那麼做的,他怎麼會對她產生這麼大的誤會呢?
「我早就認為這家夥對妳有意思了,」緊繃的聲音從他齒縫裡進出,代表著他內心的火焰。「但我不相信妳會背叛我,沒想到妳還是背叛了。」
「殷先生,請你不要信口開河。」倪士赫蹙著眉,對堂堂殷真科技集團的繼承人如此火爆感到不可思議。
「你給我住嘴!」他真想揍這家夥一拳,憤怒的視線倏地射向水晶。「妳不是說妳隻是喜歡那個小女孩嗎?妳隻是跟那個小女孩見麵嗎?小女孩呢?為什麼她不在?為什麼隻有你們兩個見麵?或者我該說是幽會才對!」
他真的快氣瘋了,什麼修養、風度全去他的!他隻想一鼓作氣的發泄出來。
「是我沒把涵涵帶出來的。」倪士赫坦然承認。
「你為什麼不把女兒給帶出來?」他黑眸一斂,口不擇言的質問,「你們喝完咖啡談完心想去哪裡?要去賓館嗎?所以不方便把女兒帶出來……」
「睿!」水晶悲哀的叫了出來。「不要再說了!你不要再說了!」
「為什麼不能說?」怒氣早已淩駕了理智,他咬牙瞪著她。「妳心疼我汙辱他是嗎?妳心疼妳的新情郎是嗎?」
什麼電?什麼光?什麼該死的suerstar?
他才不希罕當她的宇宙,小星球已經從他手中滾落了,他就不會再拾起,隨便它要滾到什麼人懷裡去都不關他的事。
罷了!讓彆人去主宰她,讓她去崇拜彆人吧,她既然不珍惜他們的感情,他也不需要再多留戀,天涯何處無芳草,不必單戀一枝花!
他轉頭,大步離去。
「睿!」水晶帶著哭聲喚他。
他沒回頭。
「相睿!」她又喚他,聲音如泣如訴,充滿了悲傷。
他還是沒回頭,玻璃門已經在他麵前了,隻消一步,他就踏出她的世界。
「相睿……」水晶又傷感又無奈的聲音傳出。「我沒有愛上任何你以外的人,我……得了癌症……得了……癌症……」
他驀然駐足,回身,僵凝的瞪視著走道那端脆弱的她,她的雙眼浸在淚水裡,無助的模樣,好象天際即將消逝的流星。
「妳說什麼?再說一遍。」高挺的男性身軀筆直走向她,他咬著牙,問得冷靜,但冷靜得可怕。
「我……得了癌症。」水晶的眉眼全是沮喪。
說了,她終於說了。
她真的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告訴他,可是他那麼生氣,她怕盛怒之下的他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來。
如果他因為太生氣了而發生意外,她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什麼時候發現的?」殷相睿擰起了濃眉,握緊拳頭,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他居然什麼也沒察覺,他真該死,他真的很該死!
她深吸了口氣。「已經有一陣子了。」
她無法看穿他的想法,他的樣子讓她胸口好悶、好疼,他在想些什麼?
他生氣了嗎?
他在怪她嗎?
她情願他把怒氣表現出來,也不要他這麼冷靜。
「一陣子……」他重複著,眉頭越擰越緊。
那麼,那個「一陣子」裡,他是死人嗎?為何沒察覺到她的不舒服,為何可以對她的削瘦視而不見?
他到底有什麼資格愛她?
他真的好心疼,她獨自承受了這麼久,心裡一定很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