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闌殤下!
流光易逝,轉眼之際,第六天的夕陽落下,暮色逐漸昏暗,一輪明月冉冉升起,帶來一片繁星。
幽竹軒。
一陣悠悠琴音宛轉悠揚,打破暮夜的寂靜。
隻見無殤拂手於琴弦來回撥動,柔而有力的手指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白皙且骨節分明。坐在一旁的木靈兒拖著臉腮,靜靜傾聽。
一曲已過,無殤拂袖將手默然平放在琴弦上,抬頭一刹那,正對上木靈兒如星辰般靈動的雙眸,隻見他嘴角微揚,“如何?”
“輕靈飄逸,清柔如水,真好聽,無殤哥哥再彈一曲吧。”木靈兒拍手讚道,黛眉微彎,綻放出海棠花般的笑容。
無殤頷首淺笑,指尖拂過琴弦,奏出嫋嫋之音,悠揚悅耳。
數年來,無殤已習慣寢前撫琴一曲,以排憂清心,與以前不同的是,這些天,身旁多了一位旁聽者,他彈得淋漓儘致,她聽得如醉癡迷。無殤已慢慢喜歡她在他身旁傾耳細聽,露出崇拜敬仰的雙眼,而後拍手稱讚。
一曲又過,木靈兒露出滿足的愉悅,支撐著雙腿起身,悠悠走出屋外。
春夜的圓月皎潔明亮,猶如一盞燈籠遠掛在天邊,點亮了原本漆黑的庭院,一籮籮晾曬的草藥也被看得清清楚楚。滿空繁星閃耀,時而明亮,時而黯淡,幽寂的黑夜,瞬間有了色彩。
“無殤哥哥,你看啊,好多星星。”木靈兒回頭興奮喚著,用手指著上空。
無殤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出屋外,微微抬頭,果然如她所說,繁星點點漫布於天上。他又看向她,隻覺星月固美,卻不及她一顰一笑。
他緩步走至她身後,溫柔低沉富有磁性般的聲音淡淡響起,“於高處看,更佳。”
一語驚醒,聽此,木靈兒指著他身後的屋頂,嫣然一笑,“無殤哥哥,我們上去吧,那裡肯定看得更清楚。”
“好。”他回答得沒有半絲猶豫。
說完便一手抱過她的細腰,指尖拂過她濃密的三千烏發,手掌微微用力往前一拉,木靈兒便幾乎整個人貼近他的胸膛,他清晰地感覺到她微微呼吸聲,白皙細膩的笑臉忍不住讓人定睛細看。
他收起視線,輕身一躍而起,腳尖便穩穩站落於屋簷。確定她立穩後,他便把手從她腰間收回。
“稍等。”他嘴角微揚,說完便抬腳降落下地,轉身進屋。待他出來時便提了兩壺酒,輕身一躍,又屹立在她身前,俯身坐於她身旁。
無殤抬手把一壺酒拿到木靈兒眼前,正抬頭觀賞浩瀚星辰的木靈兒側臉順勢一看,眉目儘露喜悅之色。
“是酒嗎?”木靈兒打開封布,鼻尖湊上前去輕輕一嗅,轉身俏皮一笑看著無殤,隨後眉眼間淨是得意之色。
“靈兒以前在鳳凰島也曾喝過!”
“可是他們都說靈兒還小,尚不能沾酒,每次都隻能看著十七師兄他們喝,可是有一次我與阿諾偷偷跑去尚爺爺醉鄉樓去偷了一壇,我們就躲在海棠花穀喝,無殤哥哥,你猜後來怎麼著。”
無殤微微沉默,眼裡卻是疑惑之意。
“後來啊,我和阿諾都喝醉了,在海棠花穀瘋鬨了一番,便直接在那裡睡了一夜,清晨時阿娘發現靈兒不見了,快嚇死了。不但如此,靈兒還著涼病了一陣時日,從此阿娘再不許靈兒喝酒了。”
“哈哈哈,就連阿諾也被罰了一個月的禁閉。”她笑得純淨而清脆。
聽完無殤也勾唇一笑,便淡淡說道。
“這是果子酒,不會醉。”
說完他便掀開封布,抬起玉白色酒壺,貼近嘴唇,倒頭小飲一口,酒隨著喉嚨一上一下的滾動,瞬間流入體內,一陣溫暖卷來。
“靈兒也會。”說完她亦學著無殤,抬手把酒送入口中,小飲一口。喝完木靈兒舔了舔唇角,露出彎彎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