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劍便是噬魂劍,你體內的邪靈便是噬魂劍的魔靈,此劍一靠近你,便意識到魔靈之氣,你才會如此失控。”
“師父是說徒兒體內的邪靈煞氣是噬魂劍的魔靈?”從前亦聽師父所言,他體內受邪靈煞氣所傷,可玄離卻未曾告知他是噬魂劍。
“正是,此次山下之人想必也是為魔靈所來。”玄離抬眸,思慮片刻後緩緩起身,背對著無殤繼續說道。
“其實,為師是想你與為師一同去洛雲間。無冥山一個月毒氣便散,山下之人便會上山,你一人留於此處,為師不放心。”
無殤自知師父在為他憂心,即使身負重傷,亦時時刻刻為他著想。
隻是這一次前去洛雲間,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更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靈兒一麵。
玄離注意到無殤眼底的憂慮與沉重,他當然知道無殤內心在糾結為何,他歎了一口氣,隨即抬頭望向屋外。
“可即便你到了洛雲間,那裡雖是藏身之處,地勢卻陡峭崎嶇,不易布下毒陣,亦沒有無冥山處處充滿靈氣。一旦你出事,亦或是不善之人找上來,到時候為師如何助你?”
“師父所言?”無殤此時並不理解師父所說是何道理。
“為師之意是,洛雲間亦未必安全。”說完便轉身,待無殤疑慮之詞快要吐出之前,便被玄離之話打斷。
“殤兒,有一個地方,或許是保你一時之安。”
“師父,所說是何地方?”無殤心裡想不明白師父到底是何意。
“鳳凰島。”玄離說得平淡而安詳,他知鳳凰島海中有鮫魚守護,外人難以入內,如此一來,確實能護無殤。
玄離此話一出,無殤心頭一緊,隨即便站了起來,師父想讓他去鳳凰島?這是為何?
“你彆急,為師這麼做,亦是考慮再三。無冥山一個月後毒氣便散,為師不在,憑你一己之力難以修補。如若你在洛雲間,為師閉關亦不能於你身旁,且洛雲間地寬風大,難以布下毒霧,萬一被心思不正之人找到,你亦難逃一劫。”
玄離詳細說來,除此以外他亦彆無他法。
“師父,那鳳凰島”他記得師父予他說過鳳凰島非自家門生,是進不得的。
“你能進。”玄離說得斬釘截鐵,雙眸透露出一種從未有過的肯定。
“為何?”
“其實鮫珠亦是魔獸的一類,你體內有魔靈,它能感應到,自認你是同類,便不會攻擊你。”
說完玄離便低頭,一手伸進水藍色衣袖內,隨即便拿出一封信。玄離抬手,把一封泛黃的信紙遞予了無殤,如若不是逼不得已,他亦不會做到這一步。
“你拿著這封信,到了鳳凰島後,便交給寒夫人,她自會幫你。”
“師父。”無殤張開合攏著的手掌,眼裡緊盯著玄離手中的信紙,片刻後,他慢慢抬手接著。
“你先去準備,今晚便下山。為師會為你引開山下埋伏的人,你下山後便一直往東,十裡外,有一清越亭,再往前走七百步,隔海而望便是鳳凰島”
“師父,你的傷。”玄離如今儘傷靈脈,讓他如何不擔心。
“無礙,區區幾個門生,為師不會有事。”玄離擺擺手淡淡說道。
“師父,徒兒不孝,讓師父如此憂心。”無殤微微用力揣緊手中的信紙,邁開腿後退一小步,頓然雙膝下跪,雙手緊握拂過額頭,微微叩首。
“起來。”玄離輕輕俯身,抬手扶起無殤。
“殤兒,為師自知你有感恩之心,亦早知你傾心之人是鳳凰島之人,如此一來,了你一門心願,你去鳳凰島亦不是壞事。但你要謹記,切勿亂了心,凡事都要靜心以待。”
說到這時,玄離語氣頓時加重,“如若你做出什麼違背天理之事,寒夫人會親自替為師清理門戶。”
無殤自知玄離之意是,如若他殺了人,寒夫人就會立馬殺了他。
玄離一心想無殤修仙,這亦是當初救他的初衷,如若他成了嗜血魔鬼,喪失心智,禍害蒼生,當時還不如不救。
“徒兒定不負師父所望。”無殤內心更加沉重,師父如此待他,他怎能讓師父失望。
“師父予你的果子酒呢,拿兩壇來,坐下與為師共酌幾杯。”
屋外初陽微暖,屋內二人對酌。細眼看去,一人玉白衣襟熠熠如雪,一人天河青袖平靜似海。
嫋嫋白煙飄過,散發出一縷縷幽香,輕煙後,二人恰是人間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