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戲弄這個小子實在太好玩了。真想不到這小子居然是一個超級大醋桶呢!
看在這小子已被折騰了一個晚上的份上,他決定好心的放他一馬,今夜就玩到此為止。
“彆那麼緊張行嗎?我隻是說著玩罷啦!”奉上最後的晚安之糗後,莫雲樊便一派“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的悠閒絕塵而去。
留下來的莫心荷也是笑不可遏,彷若枝頭亂顫的小鳥。
“不準笑!”夏侯鷹困窘至極,有點惱怒的命令。
誰知莫心荷反而笑得更凶。
夏侯鷹又喝“不準再笑,否則…”雖說是命令句型,語氣卻是深情涓流的。
“否則怎樣?”莫心荷存心搗蛋,調皮的迎上嬌俏的臉蛋。
“這樣!”夏侯鷹順勢俯下身軀,托住她可愛的下巴,火速的封住她誘人的朱唇,霸氣的吞噬屬於他的嫣紅。
莫心荷不但沒有抗拒,還伸出自己的雙臂環抱住心上人的頸項,響應他冷漠外表下,比火山還熾烈的熱情。
***
在門主及堂主專用的絳山邊場停機坪上,武瑞剛默默子著即將登上直升機飛離的弟弟身影,心中儘是激情與無奈;這一路上,兄弟兩人始終都未開口說話。
武敘揚在將要踏進艙門之際,思索片刻,又轉身飛奔至武瑞剛麵前,麵色凝重、目光炯炯的問“大哥,請你回答我,家寧在不在紅門?”
“不在!自從三年前她和你一道離開後,就和紅門沒有任何瓜葛。”
兄弟兩人再度陷入無言的沉默,最後還是武瑞剛先開口“走吧,保重!”
“大哥也一樣。”
接著,直升機便載著滿艙的離愁,消失在夜空中,徒留幾許無奈和無言的輕歎。
***
回到風穀許久,何培夫才找回自己失散已久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孩子怎麼會那麼像訪蓮和子鋒的綜合體!…怎麼會…冷嶽究竟在搞什幺鬼”。自從見了夏侯鷹之後,他就像失了魂似的,魂不守舍,整顆心忐忑不安,有種莫名的驚悸。
何少昂和武敘揚態度就鎮定許多。
“這情況最可能的解釋有兩個一個是夏侯嶽刻意領養一個和杜伯父、杜伯母酷似的養子;另一個可能就是,夏侯鷹就是杜伯父、杜伯母的孩子。”何少昂就事論事的分析。
“不可能…那個孩子早就死了…不可能是子鋒和訪蓮的孩子。”何培夫像發狂似的極力否認。
“那就是第一個可能了!”何少昂維持一貫的冷靜。
“沒道理…冷嶽沒必要這麼做——”
“當然有必要,你想想看,如果他刻意畫個和杜伯父、杜伯母酷似的孩子來混淆視聽,向你及杜伯父、杜伯母不利,效果豈不更大?”何少昂說得極具說服力。
“這…”何培夫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兒子的話像把鋒利的維子錐入他的胸口,痛得他萬念俱灰。
“不會的——哦——天啊——”
“父親,你振作一點,這件事就交給我全權處理,你現在必須做的事是,趕緊去找英國的杜伯父、杜伯母,告訴他們夏侯嶽和夏侯鷹的事,然後…”何少昂附耳對父親傳授機宜。
“這麼做好嗎?”何培未聞言有點不安,憂心仲仲的看著兒子深邃的眼眸。
“相信我,我辦事什麼時候出過差池?”何少昂給予極具說服力的保證。
才智過人的兒子所做的保證,就像鎮魂仙丹,何培夫跟著鎮靜了些,“好!我這就照你的話去做,馬上到英國去。”
何培夫也是個急性子,才說著,人已經迅速動身,像一陣風似的飄了出去。
何少昂把注意力轉向異常沈默的武敘揚。
“在想什麼?家寧的事,還是莫雲樊說的那件謀殺案?或者是你哥哥?”
“都有!”武敘揚很乾脆,麵對這個深諳人心的男人,他不會白費心機去隱藏馬上就會被看穿的心事。
何少昂喜歡他的率直和坦白,“彆那麼悲觀,不久的將來,事情一定會明朗化的。”
“但願如此!”這個男人和夏侯鷹一樣,都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武敘刮愈想愈覺得不可思議,論氣質、論給人的感覺,這兩個男人根本南轅北轍,怎麼會這樣?這大概就是兩大勢力的領導人共有的特質吧!他徑自做下結論。
***
“訪蓮和子鋒是誰?”
沐浴結束,準備就寢前,夏侯鷹按捺不住地提出疑問。
莫心荷一麵梳頭,一麵藉由梳妝台的鏡子偷偷欣賞心上人的英姿。“他們的全名是杜子鋒和紀訪蓮,聽說是我義父年輕時認識的知交,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住在英國。”
英國!夏侯鷹心弦又是一震,“你見過那對夫妻嗎?”
“沒有,義父似乎不大喜歡彆人提及杠伯父和杜伯母的事,所以我也不加過問,不過我倒是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
“就是杜伯父和杜伯母的第一個孩子在幼年時曾住院,卻因為醫院意外的大火,葬生在火窟中。聽說那家醫院因那件事而關閉,我想杜伯父和杜伯母一定很傷心。
莫心荷一直注意到夏侯鷹若有所思的表情,蓮步輕移的來到他麵前,大剌剌的坐在
他的大腿上,勾抱住他的頸項問道“你是不是很介意我義父對你說的話?”
夏侯鷹回以無言的默認。
莫心荷吞了吞口水,困難的啟齒,“你——今天看到我義父時,有沒有很深的恨意?”
“你希望有嗎?”夏侯鷹深情款款的凝視著懷中佳人。
實在很不可思議,他以為他看到何培夫時,會恨得想當場手刃他,但是今夜他卻沒有那種衝動,反而有一種莫名的感動。為什麼!難道真如義父所言,是愛屋及烏!或者是他天生不孝!否則,他怎麼會是這樣的反應?甚至,他對紀訪蓮和杜子鋒這兩個名字的重視,遠勝於對弒親仇人的恨意!這究竟是為什麼!
莫心荷乘機說服他“鷹,你聽我說,我不能、也不會要求你就此忘了弒親之仇;但是,求你先和我義父好好談談,弄清楚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再做進一步的打算,好不好?我相信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義父不會殺人的,你相信我,鷹!”她並不想利用淚眼攻勢,偏偏淚水就是不合作的汨汨而下。
夏侯鷹整個心都糾結在一起了,他就是見不得她傷心落淚,“彆哭——我答應你——哭——”
“真的!”莫心荷噙著淚追問。
“我不會騙你!”經過今夜的事,他覺得整個事情有必要重新評估一遍,其中的疑點和漏洞實在太多;還有數年前武氏一族的謀殺事件似乎也另有,身為門主,他有責任查個水落石出。
***
是夜,久違的惡夢再度造訪夏侯鷹的生命。
冷汗如柱地不斷涔涔沁出皮膚,盾心痛苦的糾結,呼吸變得急促困難,全身的血液開始凍結,體溫迅速流失,變得冰涼,然後,他開始全身痙攣抽搐。
“不…不要…”夏侯鷹雙眸緊閉,顫抖得厲害,無助驚悸的重複著痛苦的夢囈,無法自駭人的惡夢中醒來。
莫心荷在睡夢中,被鷹王和綠兒不停的拉扯著頭發,不勝其優的嚷嚷“彆吵,鷹王、綠兒,天又還沒亮,等天亮了再陪你們玩,乖,讓我睡覺…”
為了怕她寂寞無聊,夏侯鷹破例讓鷹王和線兒一直留在寢室內陪她。
鷹王和綠兒非但沒停止優她清夢的動作,反而變本加厲。
莫心荷終於不敵“鳥攻”,投降的坐起身子,睡眼惺忪的問“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兩個小搗蛋究竟想乾什麼了吧?”
鷹王和綠兒拍動翅膀,用爪拉扯她的衣袖,要她下床。
莫心荷在移動中,聽到從隔壁房間傳來的紛遝人聲。
那不是鷹的房問嗎?三更半夜的怎麼會那麼吵!莫非發生什麼事!
她抓起晨褸披上,睡意全無的飛奔到隔壁房間一探究竟,雖說這三更半夜訪單身男人臥寢實屬不妥,不過她管不了那麼多。
莫心荷一探頭,便被圍繞在夏侯鷹床邊的人群給嚇了一跳。
一、二、三、四、五、六、七!老天!七個大男人,一個絳月、一個玄日、一個雲樊大哥、外加左右鬼使和兩個她沒見過的男人,夜半三更的不睡覺,全圍繞在鷹床邊乾嘛?莫非在緊急磋商什麼機密大事?瞧他們把鷹包得密不通風,害她看不見鷹,真是討厭!
鷹王和綠兒一點也不體恤她偷窺的“困境”,硬拉扯她的衣袖,意圖要她過去夏侯鷹身邊的樣子。
“彆鬨了,鷹王、綠兒,咱們可是在偷窺耶!萬一被發現可就模大了!”莫心荷小小聲的製止兩隻寶貝蛋,哪知牠們反而嘎——嘎——嘎——的漫天鳴叫。
懊死!這下子想溜走也來不及啦!莫心荷一臉尷尬的對著齊投向她的七雙大眼傻笑。“我不是故意打攪你們的,隻是聽到隔壁有人聲,所以…”
“心荷,你來得正好,快過來!”莫雲樊不等她解釋完,就示意她過去。
既然是受人之邀,莫心荷當然就理直氣壯的跑過去,乘機看看鷹也好囉!
“鷹——鷹——你怎麼了?鷹——”
莫心荷壓根就沒想到,等待她的竟是臉色死白、全身冰冷、痛苦痙攣抽搐,又汗流浹背卻不醒人事的心上人。
“這是怎幺回事!”莫心荷心痛慌亂的對床邊七個一臉無奈的大男人發出驚天動地的質詢。
“這是鷹的老毛病了。”莫雲樊淡淡的道。
“老毛病!”鷹有什麼老毛病?她怎麼不知道?
莫雲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說“從很小的時候開始,鷹就經常被雙親在自己眼前被燒死的惡夢所困,經常做惡夢,而且隨著年紀增長,伴隨惡夢而來的症狀便逐年加重!”
“你是說,鷹經常像現在這樣,被困在惡夢中痛苦不堪,卻醒不過來!”莫心荷心如刀割,聲音異常瘠啞。
“今晚的情況是比較嚴重的情形,這一個多月來他還沒發作過,可能是今夜的事導致的——連兩位專門替鷹看病的禦醫都束手無策——似乎是心理層麵的因素占了絕大部分,所以醫葯並無太大的幫助。”
“所以你們就眼睜睜的看鷹無助的和惡夢對抗!”莫心荷並不想遷怒,但她實在太激動、太痛心了。
“不…”夏侯鷹雙唇抖顫得厲害,下唇都咬破、沁出血絲斑斑。
“天!鷹流血了,為什幺不拿個毛巾什麼的讓他含住,而讓他咬傷自己!莫心荷伸出手去替他拭去嘴角的血絲。”哦,天!連兩隻手也全是抓傷,你們為什麼不阻止他?”
“以前發生同樣的狀況時,兩位禦醫曾按照正常的醫護程序做過,塞住他的嘴、綁住他的雙手、卻因而差點要了鷹的命,之後,就隻好什麼都不做,隨時注意著地的狀況了。”
莫心荷不敢置信的拚命搖頭,“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火不——”夏侯鷹令人心酸的痛苦夢囈召回了莫心荷的注意力。
在她回眸時,他沾滿血演的指甲,又狠狠的在自己的兩手抓出了五、六道新的血痕,看得莫心荷心痛如同身受。
“不——彆這樣——鷹——彆怕——我在這裡…心荷在你身邊…你醒醒,鷹——”她伸出右手去製止他自殘的雙手。
“心荷,小心!”絳月和莫雲樊出聲製止她,怕她被抓傷。
莫心荷一點也不在乎,隻是傾注所有的深情去執握夏侯鷹冰涼的手,令人驚異的是,夏侯鷹並未抓傷她,反而用力反握住她的右手,緊緊箍住不放。
“對——就是這樣——握好我的手…彆怕…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所以你快醒來…鷹——”
她噙著淚,不讓盈眶的熱淚奪眶而出,就怕汨汨的淚水會淹沒心愛人兒的容顏,讓她無法看清楚他。
“鷹——快醒來——彆怕!鷹——我會一直陪著你…她坐在床緣,俯下身軀,以人類所可能發出的最溫柔的聲音輕喚,以盛滿深情的左手輕撫著地濕涼沒有溫度的額頭,以沾著淚水的唇瓣,親吻他抽搐而缺乏人類溫度的雙頰;彷佛要籍由溫柔的撫觸和親吻,將自己的體溫分送給他似的二次又一次,不停的重複著相同的溫柔與深情。
說也奇怪,夏侯鷹的身體漸漸的不再痙攣抽搐,表情也舒緩許多,不再那麼慘白痛楚。
“荷——心荷——”不知何時,發自生命最深處的呼喚取代了惡夢的夢驪。
“我在這裡…在你身邊——你快睜開眼睛——鷹——”莫心荷強忍住放聲大哭的衝動,一次次的呼喚。
“荷——心荷——”夏侯鷹終於睜開了雙眼,第一個映入他眼簾的便是梨花帶雨的可人兒。“彆哭——心荷——”他柔情似水的將她擁抱滿懷。
“我才沒有哭!”莫心荷偎在他懷中喜極而泣,卻又倔強的辯白。
此時,圍繞在床邊的七個大男人,早已識趣的走得無影無蹤。
夏侯鷹睜著凝滯疲累的雙眸,呆滯的仰望著天花板,斷斷續續的訴說“我又看見了漫天的大火…!案親和母親在火中淒厲的慘叫…還有可怕的狂笑聲…我想大叫卻叫不出聲音…我想救父親和母親卻無能為力…雙腳動也不動——火——好大的火…”
“沒有火——再也不會有火——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你不會再一個人麵對可怕的大火,我保證——”神啊!請你彆再折磨這個男人,他已經夠苦、夠可憐了。求你!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代替他承受那些痛苦,但她卻不能,隻能不停的安撫他。
“找知道…”夏侯置虛弱的淺笑。“在大火中——我聽到了你的聲音——一直呼喚我的聲音——很奇怪,聽到你的聲音後,我的腳竟然能動了——所以我就朝著聲音的方向奔跑——然後火就遠離我了——也不再有慘叫聲和狂笑聲。”
莫心荷聞言,激動的淚水更加泛濫。“對——就是這樣,呼喚我——鷹——下一次你若是又被困在火中,一定要記得呼喚我,我一定會馬上到你身邊陪伴你。我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是不是?”
夏侯鷹不知道為什麼,視線竟然模糊一片,眼眶四周還有著氤氳的熱氣和灼熱的刺痛,但心口卻是暖烘烘的。“嗯…嗯…”
“好了,你太累了,好好的睡一覺。”
聽到“睡覺”兩個字,夏侯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莫心荷心疼極了,給了他一記唇上輕吻,換了一個姿勢,讓他躺在自己的雙腿上,柔柔的保證“放心,我陪你睡,你不會再做惡夢的,我會把那些打攪你睡眠的壞東西全都趕跑,相信我!”她像哄小孩般的哄他。
“嗯…”他終於安心的閉上飽受驚嚇、疲累不堪的雙眸,漾著一抹淺笑在她溫柔的擁抱下,再度睡去。
見他安穩的睡去,莫心荷才釋然的輕吐一口氣,雙腿一動也不動,就怕又驚醒好不容易睡著的心上人。
然後,她從床邊禦日們帶來的醫葯箱中取出葯水和繃帶,替他包紮傷口;瞥見他那雙滿是傷痕的手,她又想哭了,不過她強忍住,把悲傷心痛化為力量,小心翼翼的替他包紮傷口。
護理完畢,她輕輕碰觸他的額和四肢,確定他不再缺乏體溫,也不再冒冷汗,更不再痙攣抽搐後,也安心的合上雙眸睡去。
經過一夜的折騰,她著實累壞了,不過她的雙手卻始終牢牢的圈抱住懷中的心上人。
鷹王和綠兒也不再出聲,雙雙佇立在床邊的架杆上,陪著兩位主人入眠。
一直守在門外的七個大男人見到屋內的情景,才紛紛放下、心中大石,展露出安心欣慰的表情。
而天際的星光,依然若無其事的閃照,在黑色的穹蒼中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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