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親自拆了暴徒的炸彈?請問你在何處學得這項技能?”厲害!記者們取得新聞的能力都是一流的。
“流川先生,能否透露一下你個人為何可以攜帶槍械出入境?”壞了!一個記者問了更麻煩的問題。
“流川先生,你是日本人嗎?請問你這一趟是回國探親還是過境而已?”
“請問你結婚了嗎?”
有沒有搞錯?他為什麼得受這種罪?當英雄就得被身家調查嗎?
在一堆閒雜人等的簇擁下,他憤然地轉身,拿出槍。“卡嚓”一聲地上了膛,冷冷地道“彆再跟來!否則我不客氣了!”
一股霸氣震住了當場所有的記者,大夥都楞在原地,沒有一個人膽敢試他的槍法。
趁著大家不知所措的空檔,他轉身快步遠離這些人,才剛把槍放進槍套,在經過女廁時,忽然被一隻手拖了進去。
他反射地握住偷襲者的手,正想出拳,才發現是飛機上的小女孩季彤,馬上又硬生生地縮了回去。
“你乾什麼?”他低喝道。
“救你!”她向外探了探頭。
“救我也不用躲在女廁所裡!”簡直是辱沒了他的身份!幸好這個廁所很偏僻,此時也沒有人進來,否則他的一世英名…
“咦?不領情?那你出去!”說著,就要把他推出去。
開玩笑!外頭一群記者正在找他,這時出去不被纏死才怪!算了,能屈能伸大丈夫!
“好了!謝謝你總可以吧。”他靠在牆上等侯狀況過去。
“雖然誠意不夠,但我接受。”季彤推了推臉上的黑框眼鏡。
“奇怪!你為什麼也要躲?”他這才想起她乾嘛也跟著藏起來?
“還說哩!在機上你把我拖下水,害我一下飛機就差點被擠死,哪能不躲?”
“我是不想居功,而且這件事你確實幫了忙呀,這樣你才能出名阿!”
“我不想出名!”她不屑地撇撇嘴。
“為什麼?說不定你可以因此被星探發現…”
“少扯了!你心裡對我的長相可是貶得很低的。”她白了他一眼。
“有嗎?”他有點心虛地反駁。
“算了!反正我長得是平凡無奇。”季彤不想跟他計較,她眼前還有個大難題要解決,好不容易逃出異能研究所上了飛機,來到日本之後,她對這個陌生的國度卻茫然了。
在機上因劫機事件而暴露了身份,一旦媒體大肆炒作,她相信研究所的人一定會得知她的下落,屆時,她又要變成獵物了。真是糟糕!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她要往哪裡去才能真正擺脫那些煩人的惡夢呢?
四歲時父母早亡,她被遠房的舅舅收養,日子過得平順無慮,無奈舅舅娶了太太之後,舅媽對她“擅於透視人心”的特殊天分驚奇不已,到處誇耀她的能力,並帶著她四處“展覽”、“表演”以嫌取金錢。
最後,她的事終於被政府的異能研究所得知,派人與舅舅接洽,要求將她交給政府栽培,舅媽貪得政府發給的獎金;一直慫恿舅舅答應,舅舅迫於壓力,隻能將她交出去。在接受一連串的測試之後,她住進了異能研究所的宿舍,與外界隔絕,成為政府的一項“資產。”
此後的十四年間,她在封閉的環境裡學習知識,也接受研究人員對她的實驗。
剛開始時,各種花樣的密集測驗讓她差點瘋狂,研究所的人不斷地要她透視許多不同國籍的人,想徹底了解她的“讀心”超能力是否會因語言的隔閡而造成障礙。
結果事實證明,隻要有人接近她,不論以何種語言思考,對方的心思活動一定會被她接收到,也就是說,無論是哪種人,隻要有思考能力,內心的聲音就會傳達到她的腦中。
這項發現使她成為台灣的珍寶之一!季彤很清楚,她再也沒有個人的自由,因為,她已成為研究所實驗室中最寶貝的一隻“白老鼠!”
她—點也不喜歡自己的奇特能力,由於太敏感,從小就對人性感到失望。每個人對她是既愛又怕,因為隻要被她盯住,一種被看穿的危機與恐懼感就會油然而生。所以,她根本沒有朋友,有誰會願意自己的所有思緒被彆人“一目了然?”
因此,她近乎自閉地過了這些年,乖巧地扮演好實驗品的角色,讓研究所的人對她不再緊迫盯人,唯有如此,她才有機會逃出這個冷僻的世界。
此次的美國之行,是她終於等到的良機。異能研究所的所長親自組團,帶著所內十名特優的超能力者到美國,名義上是技術研討,事實上卻是與一些野心政客作交易,打算利用他們這群超能力者來達成掌控局勢的目的。她比其他的成員更早知道這件事的黑幕,早在所長將她介紹給那個叫作辛代爾的政客之後,她就讀出了危機。
有人正要利用她來製造事端。
她腦中不斷地閃著危險的訊號。
她一定要逃!無論去哪裡,隻要逃得遠遠的,她才能安全。
於是,她半夜偷出了自己的護照,趁早餐後的十分鐘自由時間,悄悄地搭上巴士,直奔機場。隻要不是回台灣的飛機都可以,她要逃,任何人再也不能阻止她。
她在機場各個櫃台前流連,耳邊傳來聯合航空往日本的飛機登機催促聲,她摸索著口袋裡僅有的一千元美金,心一橫買了一張往日本的機票,匆忙進入驗證口,運用超能力的牽製混過驗票人員的審查,終於進了登機門,上了飛機,來到日本。
但一下飛機她就發愁了。沒有簽證,她根本進不了日本。幸好看見飛機上的帥哥從快速通關口出關,她便偷偷跟在他身後,故技重施,蒙騙進去,並趁著通關口外記者們的騒動,溜進女廁,思索著下一步該往何處。
發覺她的失神,浩野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麼?你張著眼睛也能睡著嗎?”
她收回心神,眨眨眼,目光落在他英俊明朗的臉上。這個帥哥是個正直且身手非凡的人,早在上飛機時她就知道了。他的心思敏捷,性格狂放不群,雖然偶爾繞著女人打轉,但他是她遇到的人中最讓人有“安全感”的。
“你管我。”季彤下了個決定,她要跟著他。
“記者多半走光了,我得走了。你呢?要去哪裡?我送你一程。”他瀟灑大方地微笑著。
看了他一眼,她點點頭。好極了,她正找不到藉口賴上他。
他們走出了女廁,來到機場大廳出口,浩野招來一輛計程車,兩人坐定之後,他轉頭詢問她“好了!你要去哪裡?”
“你要去哪裡?”她反問。
“我?我當然是回家。”
“那我也一樣。”她看見他昂揚的眉頭開始聚攏。
“哦?你也要回家?”這個小妞有點奇怪。
“嗯!回你家。”
“什麼?”他差點跳起來。開什麼玩笑?這個小鬼在整他?舉手一抹額頭,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又說“季小姐…”
“叫我季彤。”
“好吧!季彤,你彆再鬨了!我出差了兩個多月,現在隻想趕緊回家洗澡休息,沒多餘的體力跟你玩遊戲,聽懂了嗎?”他壓抑著即將冒火的脾氣,捺住性子和她周旋。
“懂了。”她知道他在生氣了。
“那麼,你到底要到哪裡去?”浩野又問,但口氣已不太好。
“不知道。”她低下頭。
“你——”一口氣差點噎著,媽的!當真是衰透了,搭機遇劫,現在又冒出這個中國小鬼來找他的碴,他到底招誰惹誰了?
“我是偷跑出來的。真的沒地方去。”季彤的心冷了半截。這個叫流川什麼的人不肯幫她。他雖然正直可靠,可是他討厭“麻煩!”
“那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夠好心了吧?他吐出一口大氣。
“台北。”
“台…北?”浩野漂亮的眼睛倏地睜大,真該死。
“你要送我回台北嗎?”她抬眼問他。
“你…”敢耍他?他已經控製不住了,在“闇之流”他火狐的綽號可不是白叫的,率性易怒的個性哪容得下彆人的故意挑釁?“聽著!要不就說個地點,要不就下車,本人沒空跟你這個台灣來的小鬼瞎扯!”他臉色沉了下來,說話的聲音像悶雷。
計程車司機為難且不耐地從後照鏡看著這對莫名其妙的男女。
季彤一張小臉又冰凍成自閉的蒼白。他那“嫌惡”的表情是一種深刻的侮辱,踐踏著她的自尊。
她沒說什麼地打開車門下車,身上沒有任何行李,隻有一件單薄的棉外套罩著。捏著口袋裡僅存的一百塊美金,她隻身走向機場外的馬路,嬌小的身形在燈光的照映下,拉成一條孤獨的長影,顯得異常落寞。
浩野呆了半晌,不明白心裡湧上的那種該死的憐憫是怎麼回事。他要她走,而她也乖乖地走了,但他卻覺得有點罪惡感,好像是他拋棄了她似的。
跟女人玩多了,可從沒有過這樣的心情,浩野搞不懂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淨是身不由己地被扯進一團混亂的狀況中。
好吧!好吧!他認栽了,總之,他不能在這時候丟下她一個人。
指示計程車倒退,停在季彤身旁,他再度打開車門,無奈地說“上車。”
她謹慎地盯著他,黑鏡框下的小臉孤獨而倔強。
“太晚了,先跟我回去,一切等明天再說吧。”他再也看不下她臉上那種無依的表情。
“是你叫我跟你的,可不是我硬賴上你。”她醜話先說在前頭。
“是!是我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可以吧,請上車。”他真恨自己的同情心。
季彤輕巧地鑽進車內,低頭輕吐一句,“謝謝。”
“不客氣!”反正是我自己發神經。他在心裡暗罵。
她聽見他心裡的氣話,搬過臉忍住了笑意。
這個人真的很有意思,她很高興賴對了人!(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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