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情人!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是,還是有些狀況不在預期之內。\。qb5。\\
成為室友的第一個星期,鐘肯就被於慎言一些奇怪的習慣徹底打敗了。每天早上,她竟然用一種警鈴鬨鐘來叫醒自己,結果,她自己沒醒,反倒是他被吵得不得安寧。
“你就不能自動一點,靠體內生理時鐘自己醒來?”他總是一大早就怒氣衝天地敲開她的房門,幫她按下那個會讓人神經緊繃的鬨鐘。
“我的生理時鐘早就沒電了…”她把頭埋在枕頭裡咕噥。
“那拜托你,買個隻有你自己聽得見的音樂鬨鐘行不行?”他很少一大早和人吵架,這女人真有本事!
“鐘肯,我有時連這種警鈴都聽不見了,更何況那種音樂的催眠鬨鐘?”她在半夢半醒之間還能反駁得他啞口無言。
鐘肯氣得幫她按下鬨鈴,再度回床上睡他的大頭覺。
這是第一回合交鋒,於慎言一戰一勝。
接下來,鐘肯有一次較晚回來,一進臥室,就發現他的房間被整理過了,裡頭的浴室甚至還噴了某種令人反胃的清香劑,他頻頻作哎地衝出房間,把才剛上床的於慎言從房裡拎出來盤問。
“誰告訴你可是進我房裡亂搞,還噴那種嗆死人的毒氣?”他的聲音提高到前所未有的音量。
“我有整理房子嘛,看在你是個好房東的份上,我就幫你清一清浴室。你知道,浴室不消毒會有黴味也!”她大方地說。
“你那些消毒水還沒毒死黴菌就先毒死我了!”他低吼。
“呃?是嗎?”她歉然地笑笑。
“我非常感激你的好心,但請你彆再這麼主動幫忙了,可以嗎?還有,我對一些低等的香氣過敏,以後彆在這棟房子裡用任何市麵上的芳香劑,懂嗎?”他捺住性子吩咐。
“懂。”她認真地點點頭。不過,什麼叫“低等香氣?”
第二回合交鋒,鐘肯扳回一城。
更有甚者,某個星期日鐘肯從外頭回來,尚未進門,抬頭便見一圈夾在衣架上的蕾絲內衣褲像國旗一樣在側邊陽台上隨風飄揚,差點當場昏厥。
這還像話嗎?
“為什麼你不用烘乾機把你那些小碎布烘乾就好?掛在麵對大馬路的陽台你以為好看嗎?”在國外生活了多年,於慎言的行徑實在讓他大吃一驚。
“那些內衣不是絹絲就是棉的,不能烘,也不能曬,我隻是拿出去吹吹風,乾得比較快嘛!”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她在陽台晾衣服晾了十幾年,她老弟們連吭也沒吭一聲。
“小姐,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羞恥嗎?那種駐人貼身衣物怎麼能掛在人人看得見的地方?”
“為什麼不行?我曬衣服也犯法啦?中華民國法律有規定不準在陽台晾內衣嗎?”她睜大眼睛望著他。
“這…這是基本禮貌!”他如果腦溢血,全都拜這位大姊所賜。
“基本禮貌?那你去看看,全台灣有多少人不懂這項禮貌?在南部,還有人直接曬在馬路邊哩!”她不在意地擺擺手。
“這樣有礙我房子的觀瞻,你到底收不收?”他兩手往腰間一叉,端出房東的架子。
“收就收嘛,不過是幾件內衣而已,有什麼好氣的?我還想把你的也一起晾出去呢!”她就搞不懂,他乾嘛跟她的幾件內衣過不去。
“得了,不麻煩你了,我自己的衣服我自己洗。”為了壓下怒火,他的力氣消耗得特彆快。
“那我浪費?每天才一、兩件,我們分開洗既費水又費電,合在一起洗才劃算嘛!”她馬上反駁。
“我自認還付得起這點該死的電費。”他得找個看不到這女人的地方,否則他一定會被她氣死。
為什麼他要衝動地答應讓她住下來呢?才短短幾天他就後悔得要命!
一星期下來,他們之間這類的插曲不斷,兩人都還在調整步伐的階段,於慎言以前在家習慣主宰一切,想到什麼就做什麼,而鐘肯在國外住了十幾年,自有一套生活原則,他們要和平相處可能還得靠時間來幫忙。
而事實上,於慎言也逐漸從許多小地方看出鐘肯的個性,他很自律,任何東西都放在一定的位置,用完馬上歸位,整間屋子在他的隨手整理下井然有序,根本毋需她雞婆打掃。
還有,他的潔癖雖不嚴重,可是已足以讓她這個女人為之汗顏。
例如,於慎言是個標準的急性子,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在短時間內看出成果,包括整理房子。她會用最偷懶的方式將看得見的地方弄乾淨,至於看不見的地方,亂一點無妨。可是鐘肯就不是個隻做表麵清潔的人,他會徹底清除汙垢,不管是客廳、房間還是廚房。
說他是“新好男人”一點也不為過!
會洗衣、煮飯、打點一切,有獨立精神,愛乾淨,重衛生,為人客氣有禮,再加上長得不錯,鐘肯的條件總和起來幾乎可以當個完美情人了!唯一的缺點,就是年紀太小,於慎言為此覺得扼腕,這麼優秀的男人為什麼偏偏比她晚生三年?
唉!
為了消弭“內衣事件”招惹出的冷硬氣氛,她決定找一天做頓飯請他,算是賠罪,於是在一個星期六下午,邀他一起到超級市場買菜,要他親自挑選喜歡的菜色。
鐘肯老大不願意地被她哄上車,來到超級市場,隨手挑了幾樣就說夠了,她一看不禁納罕,“就兩塊魚和這些青菜?這哪夠?”
“我胃口不大,這就行了。”他淡淡地道。
“彆跟我客氣啊,鐘肯。”她以為他生氣,便主動將一大堆菜、肉都放進藍子裡,“是我要請你大吃一頓的,怎麼能太寒酸?”
鐘肯不置可否,隻是聳肩。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買了兩大袋東西回家,於慎言要他去忙他的,晚餐由她搞定就行,鐘肯也沒說什麼,徑自進了房間。
經過一個多小時,桌上擺了五菜一湯,看來豐富美觀,她在廚房門口大喊“吃飯了!”
鐘肯下樓來,一看見這麼多菜,眉頭就先皺了一半。“這麼多,你要撐死兩頭牛啊?”
“吃不完明天我帶飯盒,正好。”她笑著要他入座。
鐘肯一坐定,挑了幾樣菜放進口裡,眼睛倏地瞪得奇大,然後,慢慢地、很痛苦地將菜吞進肚子裡。
“怎麼了?”等著接受讚美的於慎言呆愕地問。
“於小姐,你平常都這麼做菜的嗎?”他清了清喉嚨說。
“是啊!”
“你那三個弟弟每天就吃這些?”他又問。
“嗯,菜色差不多。”
“那我佩服他們。”他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角,不吃了。
“到底怎麼了?不好吃?”她疑惑地看看色澤美麗的五道菜。
“哪有人炒菜放糖的?甜不甜,鹹不鹹,更誇張的每一道菜味幾乎都一樣,難怪你弟弟們會覺得你離開是種解脫,你根本就在虐待他們的胃嘛!”
“怎麼會?我大弟有時還吃得津津有味啊!”她替自己辯駁,菜不都這麼炒的嗎?
“那他不是沒味覺,就是太體諒你了。”
“說得這麼難聽,那你露一手給我瞧瞧啊!說得好像你自己多行似的。”
他聞言抿了抿嘴,乾脆站起來,從冰箱拿出他挑的兩塊鱈魚排和青菜,轉頭朝她說“等著。”
之後,於慎言就看見他俐落地醃魚、洗菜、伴料,連洋蔥切絲的刀法都迅捷有力,架式一點也不輸專家。
他將魚塗上乳酷再放進烤箱,利用這段時間燙煮青菜,佐料下鍋爆香,點醬油、調味料,再等烤箱裡的魚熟了之後,拿出放在白瓷盤上,淋上勾了芡的醬汁,再將青菜排在邊緣,兩份烤魚就大功告成了。
“吃吧!法式起司烤魚排。”他也滑進座位,很不給麵子地推開那五道涼了的菜,開始吃著自己的魚排。
於慎言拿起筷子嘗了一口,被那鮮美多汁的魚肉震撼了所有細胞。
“好…好好吃!”她眯起眼睛享受那種絕佳的味道。
“是嗎?”他緊盯著她的表情,被她坦率的吃相逗笑了。
“實在好吃!超猛的!”自己做的五道菜她已經視而不見,一口又一口地猛吃著鐘肯做的鱈魚排,差點連舌頭都咬掉。
“喂,吃慢一點。”他笑著說。
“你怎麼會做這麼好吃的東西?”嘴裡咬著青菜,她口齒不清地問。
“學的。”他的細嚼慢咽正好和她的狼吞虎咽成對比。
“在哪裡學的?”
“法國。”
“法國?難怪啊!你這手藝可以去飯店裡當主廚了。”她恭維地說。
“還差得遠呢,這隻是我隨便做做的,在法國時吃多看多,自然會弄,沒什麼。”
“隨便弄弄就這麼好吃?太傷人了吧!我努力的結果就是被你嫌得半死的那些菜,說真的,我可能是個味覺遲鈍的人…”她自省地低下頭。或許,她的弟弟們也一直在包容她。
“還好啦!起碼你還分得出好吃難吃。”他安慰她。
她把最後一口魚吃進肚子,滿足地舔舔唇角,才放下筷子。
“我看,我最好還是彆在你麵前賣弄,這廚房我沒臉進來了。”
“我告訴過你,我會自己弄吃的,你隻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他慢慢吃完盤裡的東西,才將盤子收到水糟裡。
“我來洗碗吧!本來想請你吃一頓的,結果弄巧成拙,唉!自曝其短。”
“你那些菜彆吃了,吃多了甜甜鹹鹹的菜身體會受不了的。”他自動幫她清掉她的拿手菜。
“是嗎?我吃這種菜吃了十年,身體又沒怎麼樣!”她邊洗碗邊道。
“你的胃一定不好。”他幫她整理桌子和擦拭碗盤。
“咦!你怎麼知道?”她回過頭看他。
“看你的身材也知道,這麼瘦的人多半胃有問題。”他笑著說。
“彆老是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好像我很白癡似的。要知道,和年長的女人說話得替人家留點尊嚴。”他瞪了他一眼。
晚餐在愉快的氣氛下結束,他們合作將廚房恢複原狀,才到客廳休息。於慎言拿出預先切好的水果與鐘肯分享,溫馨的感覺彌漫著整個屋子。
“鐘肯,你到底是在做什麼的?鐘欣很少提起你,我看你回來台灣也都窩在家裡,哪裡也不去!真奇怪!”她啃著水果,忽然覺得對他一點也不了解。
“我啊,我是個調香師。”他淡漠地說。
“調香師?”那是什麼職業?
“你們女人的香水都是調香師的作品,隻不過掛上的隻有品牌名稱,不是調香師的名字。”他進一步解釋。
“你是說,你的工作是製造香水?”她驚異地瞠大了眼。
“沒錯!”
“哇哦!太奇特了!你怎麼會和香水扯在一起的?”
“還不都是我那個代理香水進口的老爸乾的好事。”他接著將自己的經曆簡單敘述一遍。
於慎言聽得津津有味,沒想到看來斯文的鐘肯會有這麼傳奇性的故事。
“那你這趟回來是為了香水發表會羅?”天!他竟是有名的“神奇”香水公司的調香師!公司裡的女同事有好幾個愛死這個品牌了。
“嗯,下星期二晚上聖誕夜,在凱悅酒店的一樓有‘ken’的發表酒會,全省幾家大型百貨公司的專櫃也同步販售。”
“哇!以你的名字命名的香水!那你不就成了名人了?”她覺得一時負荷不了他那麼龐大的來頭。
“名人?得了,我最討厭被媒體騒擾了。”回想起在法國被一些大大小小的記者追得無處可逃的慘狀,他就心有餘悸。
“我有空的話可以去看看嗎?”他興趣濃厚地問。
“可是啊!歡迎來拜場。”他笑了。
盯著他弧線好看的笑容,於慎言調侃地說“嘿,像你這麼特彆的男人,應該有不少女朋友吧?”
他笑容一僵,輕描淡寫地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