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轉頭對嶽不群三人道:“三位先生久等了,我們這就走。”
心裡暗暗高興,沒想到出來買個早餐,就給家裡鏢局帶回一趟生意,爹爹和娘親一定會誇獎自己的。
林平之小大人似的,一路上殷勤地為嶽不群三人介紹福州景象,小小年紀,卻也算是有見識,說話頭頭是道。
嶽不群看他說話謙虛,對街上行人也避讓有禮,心裡暗暗點頭,這小孩家教極好,本性淳樸,比自己更像一個謙謙君子。
三人跟著林平之,一路閒聊,慢慢向福威鏢局走去。
福威鏢局前,林震南已得到通報,等在門口,見到兒子陪著三人走來,忙迎了上去。
隻見前麵一人,三十左右模樣,俊秀儒雅,氣度平和,給人以春風拂麵之感。
後麵兩人均二十歲左右,身材修長高大,麵容白皙,像是兩個文弱書生。
林震南哈哈一笑,拱手道:“是嶽先生當麵,歡迎歡迎,鄙人福威鏢局林震南。”
嶽不群看了眼門頂匾額上“福威鏢局”四個金漆大字,這有福沒福還不知道,但要說威,自林遠圖去世後,就威不起來了。
嶽不群也拱手回了個禮,輕笑道:“久仰林總鏢頭大名,今天來的卻是有些早了。”
林震南笑道:“嶽先生願意照顧林某生意,多早多晚林某都願意接待,請!請裡麵說話。”
林震南說著話,轉身欲領著嶽不群等人向身後側門走去,驀然感到兩道冰冷的目光盯著自己後背,霎時如同被猛獸盯住一般,感到毛骨悚然,身體瞬間繃緊,冷汗直冒。
轉身之際,眼中餘光一閃,發現這嶽先生身後一年輕人,眼中精光大盛,正冷冷看著自己,心中一突,幾乎不能呼吸,身體已慣性轉過身去,正正看到緊逼的大門,突然間福至心靈,張口對門房前站著的幾個大漢喊道。
“快……快開大門,迎接嶽先生。”
幾個精壯漢子一聽,忙跑去推開大門。
林震南感覺身後冰冷的目光收了回去,身體瞬間鬆弛了一些,轉身對嶽不群道:“嶽先生,請!”
眼光往那青年一掃,卻見那青年神情平和,低眉順眼站在嶽先生身後,如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嶽不群對一切了如指掌,微微一笑,抬步從大門走了進去。
林平之毫無所覺,見父親大開中門,以為父親對自己帶來客戶表示敬重,心裡歡喜,小跑到父親身後,依著父母往日的教導,恭恭敬敬跟著。
林震南把嶽不群請入大廳就坐,命下人奉上好茶,見兩個年輕人肅立在嶽不群身後,心中又是一跳,暗暗慶幸自己心思轉變得快,開口問道:“不知嶽先生是哪裡人氏?是要本局運送何物?”
嶽不群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道:“本人華山嶽不群。”
林震南微微一愣,突然雙目一瞪,驚得猛地站了起來,右手把茶杯掃倒在地也不及關注,難以置信地看著嶽不群,吃吃說道:“是…是…華山…嶽掌門…”
嶽不群笑道:“看來林總鏢頭聽過嶽某名字,不用懷疑,想來這江湖上,還沒有哪個人敢冒充嶽某名頭吧?”
林震南當然知道嶽不群的大名,這是他往日仰著頭、踮起腳也高攀不到的江湖頂尖人物。
前幾年,他送了多少禮物去泰山、嵩山、衡山,費了多少口舌,陪了多少笑臉,才得到人家的點頭,允許福威鏢局的鏢隊進入湖南、河南、南直隸和江西。
其實也隻見到人家派中管理生意庶務的普通弟子,連一個管事級的核心弟子也沒見到,更不用說掌門這種頂尖人物。
林震南心中狂喜,長長一鞠躬,身子幾乎碰地,激動道:“不知嶽掌門當麵,震南失禮了!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