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千萬彆把他的紅木桌子給砸了。一旁的校長心疼地看著被某人蹂躪的愛桌。三天前才買的,該不會在三天後就壽終正寢吧。
“康老師,麻煩……你……拍得輕一些。”校長小聲地說道,生怕惹惱了這個凶婆娘,當場把他的桌子就地正法。
啪!啪!啪!回應他的是更響的拍桌聲。
“總之,赫老頭,這件事你要不就找彆人,要不就算了。”換言之,找她是絕對不行的。
“阿雯,學校守則的第一條你該沒忘吧?”輕輕的一句
擊中了要害。
“……沒忘。”周身的火氣急速地下降,學校守則的第一條,無論老師學生,要讚成某件事或反對某件事,先拿智商和體能來比一下,“你想拿赫泉壓我?”赫泉——老頭的寶貝孫子,雖然現在僅是靜森高中三年級的學生,確是學校內惟一在文武方麵都勝過她的人。
赫老爺子故作不解,“你怎麼知道?”
廢話,他哪一次不是用赫泉來壓她!好在赫泉再過一年就畢業了,到時候,靜森就任她遨遊了,“那這個月的薪水我要加倍。”既然不得不屈服,那麼能撈的好處就要儘量撈,省得委屈了自己。
“可以。”共識達成。
嗯,今天的茶果然爽口,不愧是西湖龍井。
倒黴的周末,即使康雯雯再不願意,還是被母親給一路拖到了華家舉辦的宴會上。畢竟比起吃一個星期老爸煮的菜,她還寧願來看那個本來打算老死不相往來的洋娃娃。
宴會以自助餐的形式展開。因為麒影集團在商界頗有勢力,同時警局的行政總長康溢又會到場,再加上這是公子華矢紋回來的慶宴,所以政商界的不少要人都到會參加。
“雯雯,笑一個。”餐點區中,方櫻再一次地試圖改變女兒的一臉不高興。雖然是她逼她來參加宴會的,但她的不情願也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呀。
康雯雯懶懶地看了自己的母親一眼,“不要。”要她笑,免了吧。
一手拿著盤子,康雯雯開始在餐點區內挑她喜歡吃的鵝肝、魷魚。反正人都已經來了,不多吃點就太說不過去了。不過還好她可以自我安慰今天來這裡是為了辦事。畢竟要“請”洋娃娃到學校辦講座,總得先見到他這個人。
“媽,洋娃娃呢?”她邊吃邊問道。明明是今天的主角,卻到現在都還沒出現在宴會上。
方櫻皺起了眉頭,“告訴過你多少次,不可以叫矢紋洋娃娃。”對男孩子來說,應該沒有人會喜歡這種叫法吧。,
“叫習慣,改不了了。”康雯雯聳了聳肩說道,繼續埋頭於食物間。
“那——你最起碼當著矢紋的麵不要這麼叫。”
“……好吧。”她答應得很勉強。若是當著他的麵叫他洋娃娃,那講座的事不用請也知道是不行的了,“媽,那他人呢?怎麼不見人影?”
“大概是在房間裡休息吧,”方櫻略微思索了一會說
道,“聽你丘姨說,矢紋昨天下午才下的飛機,時差好像還沒調過來。”
原來如此,她差點忘了從美國到中國還有一個時差問題,怪不得到現在都還看不到洋娃娃的影,“那老爸呢?”洋娃娃不在還說得過去,但連老爸都不見人影那就有些奇怪了。
“你老爸啁,一來就和你華叔又吵起來了。”估計現在應該還在花園裡吵著,“雯雯,你先待在這兒,我去找你爸。”是差不多該把他從吵架地帶拖出來的時候了,否則再下去很可能由動嘴發展到動手的階段。方櫻說完隨即轉身向著大廳的出口走去。
“唔。”想來爸不在場也隻有這個可能性了。目送著母親離開,康雯雯夾了一塊蛋糕放進嘴裡。
她一向不喜歡參加宴會,總感覺太正式、太拘束、太格格不入。看著宴會裡那些陌生的麵孔,似真似假的微笑,讓她渾身不自在。即使是表麵上談笑風生,但背地裡依然埋藏著隻有彼此才知道的爾虞我詐。’
不過——來這裡惟一的好處是可以儘情地吃,不用計算餐後的賬單問題。
蛋糕一塊接一塊地放進嘴裡,她絲毫不介意會發胖的可能,擁有吃不胖的體質實在是值得慶幸,否則大概現在就是“肥”字開頭了。
“蛋糕真的有這麼好吃嗎?”清雅的男中音在康雯雯的身旁響起。如春風柳絮般,舒服得讓人想睡覺。
唔,很好聽的聲音,可以去唱搖籃曲了。康雯雯在心裡下著評論,“你在和我說話?”她抬眼打量著眼前的人,微卷的短發,狹長而深邃的眼眸,挺直的鼻梁,薄薄的雙唇微微地抿著,整體看上去斯文而儒雅。不過……有點眼熟。好像見過似的。
“這裡除了你之外還有彆人在吃蛋糕嗎?”華矢紋看著康雯雯,反問道。闊彆了十多年,再次重逢,她的外貌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依然有著小時候的輪廓,也讓他一眼就可以認出她。
是沒有。她撇了撇嘴,繼續嚼著口中的蛋糕。基本上,來參加宴會的人大都各杵在一地互相攀談著,借此拉近彼此間的關係,以便將來在公事上有合作的機會,很少會有像她這樣專心致力於食物的人,最起碼,現在在餐點區大吃特吃的人隻有她一個。
修長的手指從桌上拿起了一塊蛋糕,“還要嗎?”他問道,頎長的身子慢慢地靠近,把蛋糕遞向她。
“謝了。…’她不客氣地接過蛋糕,同時注意著他的身高,“喂,你多高?”她問道。以她不算矮的166,站在他的旁邊還是矮了近一個頭,他很可能衝破185了。
“186。”
b!猜中了。“那你也是來參加宴會的人?”看他穿著一身roaster羅馬世家的深藍色西裝,如果是服
務生之流的話,她也馬上改行當服務生算了。
“是啊。”他點點頭,更確切點的說法是宴會的主角,“你呢?看你的樣子,你好像不太喜歡參加宴會的樣子。”
“是不喜歡。”這是事實。
“所以才穿著牛仔褲來?”他指著她一身拓荒者的服飾。不同於彆的女人的一襲晚禮服,她的穿著自在而隨意。
“這隻是習慣性的問題而已。”康雯雯扯動嘴角說道。無關乎喜歡或討厭,隻是她自從上了初中後,她就沒再穿過裙子——因為那樣打架會不方便,“對了,你認識洋娃娃嗎?”她問道。話一出口,隨即發覺不對勁。洋娃娃去了美國十多年,昨天才回來,就算他知道此人,應該也不會認識才對。
嗄?“洋娃娃?”華矢紋對著這闊彆已久的稱呼皺起了眉頭,她小時候老喜歡這麼喊他,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還是沒變。不過她當著他的麵在問他認不認識自己,該不會是……
“就是華矢紋。”她補充道,以為他的皺眉是因為不解。
果然沒錯。他有些啼笑皆非地看著眼前的人,對話了半天,他一眼就認出了她,她卻還不知道他是誰。
“我認識華矢紋,我……”他想要表明身份。
“你認識他?”她打斷了他的話問道。”……當然。”相信世界上沒有人會不認識自己,“我就是……”
“那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她急問道。不知道是不是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有著一張可愛的臉,卻有著不可愛的性格。在記憶裡,她和華矢紋當了三年的鄰居,卻是連半點交情都沒有,有的隻是他如何被她打的份,而她如何被她老媽罰的份。
“平淡的人。”他淡淡地說道。這是彼利對他的評價。
平淡?好怪的形容,“怎麼樣的平淡?”既然有人認識那個洋娃娃,她當然要順便問問,看能不能撈出點什麼有利信息。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孫老人家說的話應該是沒錯的。畢竟總不能一見麵就直截了當地開口說“喂,請你到我們學校來演講,若是不肯的話,我會在你的身上留下幾個拳頭印”吧?
我哩,若真的這樣說的話,他十成十會以為她腦子不正常。
“這……”他眼神怪異地看了她一眼,“你對‘華矢紋’有興趣?”他問道。
興趣……好——難聽的說法。就算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全世界隻剩下他一個男人,她也不會對那個洋娃娃有興趣,“是公事上的,要請華矢紋到我們學校來進行一次講座。”這一年她就隻有委屈自己聽聽赫老頭的話了,等
到赫泉畢業,就是她在靜森威風的時候。
“講座?”
“是啊。”任務她是接得萬分不情願,“明明知道我最討厭那個洋娃娃,還要我去乾這種事。”她小聲地嘀咕著。不過好在金錢上有補償,多少抵消掉她的一些不情願。
“你很討厭他?”不知為什麼,聽到她說討厭,讓他的心有一絲的不舒服。
“對啊,因為……”
“咦,華小子,你在這兒啊。”招呼聲響起,白色的頭發,白色的眉毛,白色的胡須,白色的西裝,白色的鞋子……一身顯眼的白,不用轉身,康雯雯就知道是誰了。
“是啊,赫爺。”華矢紋禮貌性地點頭應道。回來的那天,因為父親的介紹而得以認識他。
華小子?她看著走近的赫老爺子,“赫老頭,你在叫誰?”因為華矢紋的關係,讓她對“華”字十分敏感。
“叫他啊。”赫老爺子指了指站在康雯雯身旁的華矢紋。
“你也姓華?”她抬頭盯著身旁的他,總感覺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當然姓華了。”回答的不是華矢紋而是赫老爺子,“他叫華矢紋,不姓華姓什麼?”
呃?華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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