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快起床啊!鐵鷹跟顧炎都到宮裡來了,說是要跟你商量幾日後迎戰沈寬的事情。”寶兒嚷嚷著,神態熱切。
繡榻上的兩個人動作一僵,紅綃低呼一聲,連忙躲進他懷裡。而皇甫覺隻能翻身抱住她,勉強遮住暴露的強健身軀。“皇甫寶兒!”憤怒的吼叫聲,回蕩在寢宮裡。
“啊!”寶兒驚呼一聲,沒想到會看到這麼親昵的畫麵。她舉起雙手蒙著眼,靈活的大眼卻又從指縫間偷看眼前的無邊春色。說真的,皇兄的身材不錯呢!“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會撞見你們在…在…在忙…”她尷尬地笑了幾聲。
“皇甫寶兒,我要殺了你!”皇甫覺怒吼聲又起。
“不要吼,我去和蕃我去和蕃啦!”皇甫寶兒一邊胡亂嚷著,一邊嚇得迅速逃出寢宮去。她開始懷疑,撞見了這麼尷尬的一幕,皇兄肯定饒不了她,不知道會使出什麼法子整治她。
她慌亂地往外逃去,腦子裡還在亂轉。說不定,比起皇兄腦子裡正在醞釀的、準備要用在她身上的酷刑,和蕃還是一個比較好的處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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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京城內響起警鐘。
若不是王宮內有大事發生,京城內的警鐘是絕對不會響起的。上次警鐘被敲響,是前任的日帝與月後,遭逢噩耗同時死去時。
京城中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王宮從三日前就戒備森嚴,所有人都議論紛紛,臉上都罩著愁雲。隻有領著不少兵馬入京城沈寬,費力壓抑著眉梢的喜色。
當警鐘響起,他就知道計策已經成功,長久以來的籌備到如今大功告成。他離那張夢寐以求的龍椅,隻剩幾步的距離。
他帶著眾多兵馬入京城,表麵上說是維持京城的秩序,實際上是準備在篡位後,鏟除京城內的異己。他迫不及待地安排好兵馬,命令楊薑聽到他的暗號,就領兵入宮。皇甫覺一死,王宮內就剩那些愚忠的大臣及一些老弱婦孺,沒有人足夠當他的對手。
因為醉心編織著美夢,他反而輕忽了,眼中隻容得下那張龍椅。
在王宮的大殿之上,皇甫寶兒一臉愁容,靜靜地站立在中央,身上穿著細致的衣衫,頭上纏著係帶,卻全都是代表著大喪的雪白緞子。擺放在龍椅旁的是一口巨大的石棺,四周都鋪著雪白的緞子。
看見沈寬的瞬間,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嘩啦啦地從寶兒的眼眶滾了出來。“沈莊主。”她淚流滿麵,盈盈一拜,看來讓人心疼極了。
隻要一想到,皇兄威脅要把她嫁給南蠻的老蕃王,她就哭得格外自然。
沈寬興奮得整個人都在顫抖,他的視線忍不住被那張龍椅吸引,卻還要強力地忍住。“公主,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何京城內會敲起警鐘?這又是何人的喪禮?”他假意詢問著。
四周裝飾得如此奢華,連皇甫寶兒都身穿喪衣,躺在棺木裡的絕對隻會是他長年的眼中釘、肉中刺…皇甫覺!
“沈莊主,您總算來了,我這些天已經慌得沒有主意。”她哀泣地說道,表現得好柔弱。“三天前皇兄病倒,連禦醫都束手無策,我正急著要再去替他尋訪名醫,但是今天早晨…”她眼中淚花亂轉,哭得無法說話了。
“日帝他…日帝他…”沈寬興奮得口齒不清,雙手都在顫抖,拖著步伐往前走去。
寶兒還在後頭哭泣著說話,趁著用手絹擦眼淚的時候,扮了個鬼臉。
“今天早晨,皇兄竟就駕崩了。沈莊主,我一介女流什麼事情都無法作主,幾位大臣都推舉您,說您仁德過人,對國事也萬分了解,我才會麻煩您入宮主事。”她迅速地說完連篇謊話。
沈寬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他走到巨大的石棺旁,看見棺木內的年輕男子,安穩地躺在馨白花束間,神色安詳地緊閉雙眼。他扶著棺木,全身顫抖著,無法相信真的有這麼一天。
他等待這一天,已經太久了,如今終於心願得償,將這個該死的家夥送下黃泉去。
“終於,你這家夥總算死了,再也沒有任何人擋在我麵前了。”他喃喃自語著,眼角瞄見一個淡紅色的身影。他抬頭望去,看見了麵無表情的紅綃。
在一片雪白中,她的紅衣格外耀眼。紅綃緩慢地往石棺走來,緊盯著沈寬。在淡紅色的宮裝下,她緊握拳,想起這個男人有多麼歹毒,而她竟愚昧地認賊作父,心中更加地憤怒。
這樣詭計多端、多行不義的男人,怎麼能夠統禦天下山河?她幾乎可以想像,沈寬若是篡位成功,將會將中原化為煉獄。
“紅綃,我的好孩子,你立了大功,我該怎麼酬謝你?”沈寬露出微笑,再也沒有掩飾,那表情猙獰無比,完全以為已經勝券在握。“你誘了這家夥上床,讓他蝕骨去了,我總算沒有白養你。”他的雙眼閃著光亮,暗暗將指掌曲成鎖喉扣,打算當場除去她。
紅綃知道得太多,留下她隻會是個禍患。
“你不白養任何人的,隻有能為你工作的人,才有存活的價值,其餘的都被你扔下山穀去了,對吧?”紅綃冷冷地看著他,輕靈地滑開一步。
沈寬微微一愣,最後一絲偽善的神情也消失。“原來,前幾天夜裡殺了幾個武師、救走小男孩的人是你。”因為忙於入京城奪位,他反倒沒去注意這件小事;死了幾個武師,對他來說無關痛癢。
“不隻是她,還有我。”石棺內忽地傳來低沉的男子聲音。
沈寬驚愕地往石棺看去,瞪大了眼睛,蒼白的神色像是看見了妖魔鬼怪。因為太過震驚,他的喉間發出持續的單音節,聽不出是喘息還是呻吟。
“沈莊主,很詫異嗎?我的命可能硬得超乎您的想像。”皇甫覺微笑地說道,高大的身軀在棺木中坐起,銳利的黑眸掃過沈寬蒼白的臉龐。他的發鬢上還有著棺木內素馨的花朵,那些花朵沒有緩和他的神情,反而使他的模樣看來更加凜然不可侵犯。
“你…怎麼可能…我明明…”他慌亂的眼神充滿了不敢置信,之後轉而看向紅綃,眼神變得極端凶惡,恨不得撲上前去,將她碎屍萬段。“你這個婊子,竟敢背叛我!”他怒吼著,抽出腰間佩劍,往紅綃刺去。
一陣銀色光影閃過,當的一聲,強勁的內力襲來,摧折在鋒利的劍身上,堅硬無比的劍身竟應聲而斷。
劍鋒尚未觸及紅綃,那高大的身影已經從棺木中飛身躍出,長手一伸就將她扯進懷裡,嚴密地保護著。
皇甫覺搖了搖頭,嘴角仍是掛著笑。“沈莊主,勸你最好收回成言,辱罵月後的罪可是很重的。”他淡淡說道,隻在眼眸深處有著一抹殺意,泄漏了對沈寬的深惡痛絕。
沈寬握著手中的斷劍,一陣寒意竄上心頭。他不知道皇甫覺的武功有多高,但是剛剛所施展的那一分內勁,就已讓他頭皮發麻;要不是有著極高的內功造詣,不可能發出那樣的內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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