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莊主,就等著會審之日再見了。”皇甫覺巧妙地下達逐客令。
沈寬江湖曆練老到,哪裡會不懂?但是他的笑容仍沒有分毫改變,領著幾個漢子就無聲地退出屋子。幾個男人的步履都觸地無聲,看得出來皆是百裡挑一的好手。
“聚賢莊真是臥虎藏龍,隨便幾個侍衛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皇甫覺若有所思地說道。
野火可沒興趣,她焦急地在等著,一看見源伯一臉忐忑地走了進來時,興奮的神色躍上她的臉龐。“源伯!”她喊了一聲,就要往老人撲去。
隻是,她腰間猛地一緊,讓她心中也陡然有些不安。她沒有回頭,卻在原地僵直了身子,一動也不敢動。隱隱約約的,她似乎能夠感受到鐵鷹緩慢地朝她靠了過來,屬於他的溫度,以及那股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氣息愈來愈強烈。
終於,鐵鷹靠在她的耳邊,極為緩慢地開口。“現在,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
屋子裡有半晌的靜默,視線全都落在野火身上。
“小姐,您沒事吧?”源伯不安地搓著手,想要走上前去,卻又礙於屋內幾個年輕男人的氣勢,令他不敢動作,但卻又無法掩飾心裡的擔憂。
“我沒事,就是被這掃把星害得躺了幾天,現在還不是活蹦亂跳的?”野火擠出笑容,安撫著老人家。沒錯,她的身子是沒事了,但心裡可是萬分緊張,這麼被鐵鷹拉著,她就連氣都快喘不過來了。
“真的嗎?大少爺找到我時,就隻跟我說,你挨了一刀,我急得沒主意,跟著大少爺過來…”源伯叨叨絮絮他說著。
這一次,就連鐵鷹也拉不住她了。過多的驚訝與喜悅在她胸間爆發,野火猛地衝到源伯身邊,拉起老人的手猛力地搖著,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你說什麼?大哥?大哥還活著!”她眼裡有著驚訝的淚水,必須要用力眨眼睛,才能把那些眼淚給眨回去。她簡直不敢相信,當初親眼見到家人慘死,她連爹娘的屍體都沒見到,就匆匆地被源伯抱了出來。
原本以為顧家就隻剩她了,在多年之後竟知道大哥還活著,她心裡的雀躍可想而知。
“是啊,大少爺還活著,要不是他來認我,我還不敢承認與顧家有關啊!”源伯點了點頭,態度卻變得有些奇怪,視線也頻頻轉向角落,看著那個病弱的男人。
“在哪裡?我要見他!”野火激動地嚷著,轉頭尋找著,然後視線與病弱的男人對上,她一時還反應不過來,眨了眨眼睛。
病弱的男人咳了咳,膽怯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匆匆避開,神色裡有幾分為難。
野火的臉色慢慢變得蒼白,雙手也變得冰冷。不!不可能的,她記憶中的大哥英姿煥發,當初就是個頂天立地的少年英雄,怎麼可能會是…
“大哥在哪裡?”她的聲音虛弱,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她不願意相信,卻逐漸認出,那張病容上有著她久遠前就熟悉的五官。當初這張五官的主人是多麼地疼著年幼的她,還帶著她四處玩耍,教著她放紙鳶。
“顧炎,隻會猛咳,不上來認親妹子嗎?”皇甫覺帶著笑問。
“是…是的…”顧炎點了點頭,連聲音都是虛弱的。他走上前來,神態還是有幾分尷尬,視線就是不敢與野火清亮的眸子接觸。
“不,不可能!”野火喃喃地說著,不停地搖著頭。她怎麼能夠相信,當初的英雄大哥,如今已經變成眼前這個病奄奄的葯罐子?眼前這個男人哪有當初英姿煥發的影子?簡直就像是一陣風都能吹跑他。
“小姐,人經曆了變故總是會改變的。”源伯打著圓場,不忍心看這對兄妹相對卻無法相認。老天是多麼殘酷啊,一夕之間毀了顧家,殘餘的一雙兒女卻各自曆儘風霜。
“野火…”顧炎小心翼翼地喚著,終於看向野火。他尋找多年的妹妹…
她僵硬著身子,聽出那個熟悉的語調。怎麼能夠還抱持著最初的印象呢?自己不是也不同於往日了?
“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個解釋?”溫熱的氣息撲來,猛地將她又奪回懷中,讓陷入矛盾中的野火嚇了一跳。她還沒反應過來,鐵鷹已經將她再度拉回懷抱裡了。
“該死的,放開我!”她喊道,察覺到他的手來到她肩上,試圖扯下覆蓋在她肌膚上的布料。“住手!快住手!”她氣急敗壞地喊道。
“我隻是要確定。”他淡淡地說,不理會她瘋狂的掙紮。
在得知野火的身份時,他有幾分的震驚。這個小女人的確充滿驚喜,從遇見她起,事件就從沒有停止過。他縱然對她有奇異的好感,甚至有強烈的渴望,但是怎麼也沒有料到,她竟然就是顧野火,那個名義上該是他未過門妻子的女人!
隻是,最初的震驚過去後,他心裡竟浮現無限的欣喜。無法追究前因後果,但是她的身份反倒讓一切變得理所當然。
“確定個頭啊!我要你放開我。”她麵紅耳赤地掙紮著。
“彆逼我撕了這塊布。”他慢慢他說,隻是扯緊布料不再動作。
野火不再懷疑他的威脅。她的壞脾氣碰上鐵鷹的強硬,就沒有了半分勝算。“你…大哥,你幫幫我啊!這混蛋要剝我的衣服啊!”她急得快哭出來,連忙討救兵,向顧炎求救著。
顧炎沒有上前,反倒是退開了幾步,吞吞吐吐他說道“但是,你早就訂給鐵家了,鐵城主這麼做雖是早了點,但也不算是太過分。”他一臉怕事的模樣,深深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謹慎地避了開去。
她呆愣住了,突然間覺得想哭。世上還有更悲慘的事情嗎?一個男人急著剝她的衣服,而她那葯壇子似的大哥,非但沒有幫她,還一幅急著把她推入火坑的模樣!
鐵鷹銳利的視線往四周一掃,所有人全都低下頭去,刻意避開目光。就算是驗明正身,他也不許旁人見到她的身子。
她背上的布料彆無選擇地被掀開了,光滑如玉的裸背上,有著一塊紅色的火焰形印記。
她的身軀顫抖著,感覺到他的指尖緩慢地滑上那塊印記,霎時她全身的肌膚都變得萬分敏感,他的接觸讓她的心跳幾乎要停止了。
“烈火兒,你打算隱瞞我,不告知我一切,然後離開鐵家?”他重新扯回布料,將她轉了過來,深刻的五官逼近她的小臉,灼熱的氣息包裹著她。
鐵鷹的雙手輕易地舉起她,將她拉到最近的位子,就隻差個幾寸,他的唇就要在眾人麵前印上她的。那雙沉穩的黑眸看來莫測高深,唯一能看出的,是他不想隱瞞的幾分怒意。
野火瞪大了眼睛,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她伸出雙手,推著他寬闊的胸膛,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但是雙手觸摸到炙熱的肌膚,她的心中流竄過一陣奇異的感覺。
這個小女人,竟然想隱瞞一切!若是沒有皇甫覺的乾涉,說不定他還真會被她蒙在鼓裡。
“我根本不想跟你鐵家扯上關係!”她喊道,伸出腳試圖去踹他,想把他踹遠些。
鐵鷹隻是微微挑眉,將她往懷中一帶,霎時兩個人之間沒有了任何空隙,她纖細的身子緊貼著他鋼鐵似的肌肉,心跳疊著心跳,體溫互相傳遞著。
源伯在一旁看得麵紅耳赤,雖然心裡焦急,卻不敢上前攔阻。那男人是野火早早就訂下的夫婿,而且軒昂出色,實在不能再挑了。他低垂著頭,替野火解釋著原委。
“早在我抱著小姐逃出來時,就想到可以向鐵家求救。但是風聲實在太緊,不少殺手緊追著我們,我一直等著幾年過後,才帶著小姐來到鐵城。”源伯有些不安,看著野火。
“說下去。”看出源伯的欲言又止。
老人歎了一口氣,很有幾分為難。“我們來過鐵家,但是卻被門仆給掃了出去,說我們是妄想高攀。”他摸摸肋間,想起那門仆還粗魯地踹了他一腳,要不是野火護著,他大概也去掉半條命了。
“這就是你執意與鐵家撇清關係的原因?”鐵鷹皺起眉頭,仔細端詳著她美麗卻滿是怒氣的小臉。他看出她眼裡的倔強,自然知道高傲如她,在受過那樣的羞辱後,是絕對不可能再來鐵家求援。
“我隻是個孤女,不敢妄想高攀鐵城主。”她咬牙切齒他說道,在眾人麵前提起這件事,像是傷疤被揭開似地難受。
“你甚至不給我任何機會解釋,就認定了我是嫌貧愛富的人?”鐵鷹不敢置信地問,銳利的視線掃過她的小臉,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她接受他的視線。
野火被他看得心慌,掙紮著想偏過頭去。“人情冷暖我可見得多了,我不會笨到要求你履行婚約。”他到底想要怎麼樣?在眾人麵前這樣摟抱著她,要是傳了出去,他身為一城之主的威望不是就會毀於一旦了嗎?
“烈火兒,如果,我執意要履行婚約呢?”他的嘴角突然揚起一抹笑,看來比他沉穩時更加的危險。
嫁給他?這個看似沉穩〉際上根本難以捉摸的男人?
“不!”野火驚慌失措地猛搖頭,雙腿猛踹,妄想要逃離他。不是厭惡他,但是她心裡對他有種好奇怪的感覺,好像在他麵前,她就會慌得沒有主意。她怎麼能夠嫁給他?
然而,無論她如何動作,都沒有辦法踹到鐵鷹,所有的掙紮都成為在他身軀上的扭動,而那隻是雪上加霜的增添了他們親密的接觸。她美麗的五官變得嫣紅,是因為氣憤也是羞怯。靠得那麼近,她不可能沒感覺到他的變化,她扭動的身子突然停了下來,一張臉愈來愈紅,之後,她顫抖地撇開視線。
“烈火兒,彆再動下去了。乖乖聽話,否則你會付出代價的。”他靠在她耳邊,灼熱的呼吸吹拂著她,連眸光也變得幽暗。她在他身上的掙紮,是一場最甜蜜的折磨。
野火當然感覺到了他的,僅僅隔著單薄的布料,他灼熱的堅挺抵住了她的柔軟,這樣的變化讓她手足無措。她被舉高在半空中,剛好讓他的倚靠著她的雙腿之間,之前的掙紮;不但刺激了他,也讓那炙熱的巨大或輕或重地摩挲著她的花核。
“顧炎,看來你這剛找回來的妹子,大概也沒辦法跟著你回去了,瞧他們這模樣,怕是拆也拆不開啊!”皇甫覺興高彩烈他說道。
“放開我。”野火小聲他說道,覆蓋在他寬闊胸膛上的雙手,不知該不該推開他。她的心好亂好亂,一時仍舊無法接受眼前的狀況。
她隱瞞多年的身份被揭穿;以為已經死去的大哥尚在人間,卻成了個懦弱的葯缸子;而最讓她震撼的,是鐵鷹的反應。
顧家的繁華早就如同秋葉凋零,他又為什麼要守著那個可笑的婚約?是為了信守承諾,還是真的是為了她?
這個猜測,讓她的心跳得更加激烈了。
鐵鷹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後讓她緩慢地滑下他的身子,那柔軟的肌膚在他身上緩慢滑過,刺激得他幾乎要呻吟出聲。
野火的雙腳虛軟得快要站不住,要不是鐵鷹的手仍舊扶住她的腰,她大概已經癱軟在地上了,她伸出雙手蓋住臉,不明白為什麼他隻是碰了她幾下,她就軟得像是一團泥,隨得他搓圓搓扁。
“為什麼要放開呢?就讓我們這幾個不識時務的先行退開,你們早早洞房花燭算了。”
皇甫覺戲弄他說道。
“你給我閉嘴!”野火惱羞成怒地吼道,對這個多管閒事的男人氣極了。要不是皇甫覺,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再與鐵家有交集。
“好凶呐!鐵鷹,你以後壓製得了她嗎?”皇甫覺不當一回事地笑著,搖著手裡的桐骨扇。
“誰說我會嫁給他?”他冷哼一聲,不準備認輸。
“這婚約不履行可不行?顧家多年前慘遭滅門,朝廷對這件事情關切得很,當今坐殿的天子可對顧家關心得很,怎麼可能容得你拒絕這樁美事?”皇甫覺笑著用桐骨扇端起野火的下顎,在心裡感歎鐵鷹真是好運氣,訂下的竟是這樣俏生生的烈火美人!
“閉嘴!”野火不勝其煩地喊了一聲,猛然用力地踢向皇甫覺。這一腳結實地踢中了皇甫黨的脛骨,他痛得掉了手中的桐骨扇,哀嚎地倒在一旁。
顧炎用手扶著額頭,咚地一聲跪了下來,緊緊閉上眼睛呻吟,看樣子似乎快要昏厥了。
“好,那我回京城去,要那個昏君收回那些‘關心’!”野火拉著身上的錦緞,也顧不得衣衫不整,氣衝衝地就想往屋外走去。
“不必了。”鐵鷹拉住她,雙眸卻看著痛倒在地上的皇甫覺,一絲最難察覺的笑意彌漫在他眼裡。“你口中提到的那個昏君,剛剛已經被你踢倒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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