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點心!
還沒倒落地上,她腰間陡然一緊。\、qb5c0\
不知是哪個人,時間挑得剛好,恰巧英雄救美。熱燙的體溫、有力的雙臂,將她接個正著。
這種感覺,比之前的奇異戰栗更強烈,像被雷電穿透身體,所有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她在半昏半醒之間,還懷疑是被一個男人抱住,還是跌進一團火裡。
朦朧間聽見,焦急的口吻,從迷霧的另一頭傳來。
「小姐,你振作一點!」白衣美女急切地喊著。
煦煦沒辦法回答,用儘全身的力量,克製著當眾嘔吐的衝動。那口蛋糕還在折磨她的味蕾,對她來說,難吃的甜點比毒葯還可怕。
她想深呼吸,但是小馬甲勒得好緊,豐盈看似很有分量,卻半點不中用,沒多少空間能容納氧氣。加上會場裡人潮洶湧,想呼吸到新鮮空氣,根本是緣木求魚。
沈穩的腳步聲接近,在白衣美女身邊停住。
「花穗,怎麼了?」男性聲音低沈好聽,音調不卑不亢,一聽就知道是個溫文儒雅的男人。
「這位小姐昏過去了,是衛先生接住她,才沒讓她摔著。」花穗一臉緊張,抓住丈夫的手臂猛搖,尋求幫助。
四周突然變得靜悄悄,雖然緊閉著眼睛,煦煦也能察覺,眾人的注意力全投過來,像探照燈似的,全落在她身上。
精確一點說,是落在她身旁這幾個人的身上。
噢喔,這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她溜進宴會,無意間碰上的,似乎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任何動作都能引來注目。
「怎麼辦?怎麼辦?我去找衣笙來替她瞧瞧好了?」花穗緊張極了,慌慌張張地把環保背袋塞給丈夫,拔腿就去找搬救兵。
冷天霽扯住妻子,不讓她溜開。
「彆急。」
「怎麼能不急?人命關天啊!」花穗直跺腳。
「『豺狼』可以處理。」冷天霽淡淡地說道,跟同伴交換一個眼神。
「真的嗎?」花穗停下腳步,輕咬著唇,按壓下心中的罪惡感。煦煦因為吃了她端來的蛋糕,差點倒地不起,她心裡難過極了。
煦煦感覺到,抱著她的那個男人,輕輕的點頭。就算沒有睜開眼睛,她也能感覺到,那人銳利的目光瞅著她,默默瞧著。
她能確定,就是這個家夥,從她踏進飯店起,就盯上她。彆人是怎麼稱呼他的?
豺狼。
這個代號,讓煦煦打了個冷顫。
「這是什麼?」冷天霽打開環保背袋,拿出包裝妥當的塑膠袋,懷疑的目光在妻子臉上挪移。
「呃,食物。」花穗硬著頭皮回答,小腦袋垂到胸口,不敢看他。
「什麼食物?」
「嗯…焗烤花椰菜。」她隻敢盯著裝得鼓鼓的塑膠袋瞧。
背袋的底部,是一包沉重而堅實、香味四溢的東西,被仔細地包上多層塑膠袋,還用膠膜封好,包裝得格外謹慎。
「這個呢?」
「烤牛肉。」聲音好小。
「我記得,這個是今晚的主菜。」
「呃,我在廚房看到它,好像很好吃的樣子,而且夠我們吃好多天。」嗚嗚,她勤儉慣了,老是覺得那一大塊烤牛肉在哀求著,要她把它帶回家。
「它們應該在盤子裡,而不是你的袋子裡。」冷天霽緩慢地挑起濃眉。
花穗尷尬地笑著,眼兒左瞄瞄、右瞟瞟,不敢看他。
「我想,既然沒什麼人吃,不如就帶回家,當我們的存糧。」她實事求是地說道,盯著那袋食物瞧。
接下來的幾天,餐桌上會供應的,就是今晚打包回去的菜色。要是現在招供,老公會不會勒令她把「戰利品」全放回盤子裡?」想到這裡,她的心就在淌血。
低沈渾厚的聲音,在煦煦的腦袋上方響起,蓋過一旁夫妻的討論。
「你醒著。」衛浩天簡單地說。
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斷定她尚未昏厥。
「唔…」她想說話,但胄中酸液翻滾,表情活像吞了滿口釘子。
不行,她不能開口說話!她一開口,肯定會吐出來。
「她吃了什麼?」衛浩天看向花穗,靜靜的詢問。那態度與其說是禮貌,不如說是疏遠淡漠。
花穗本能地靠向丈夫,在淩厲的目光下感到不安,很想躲起來。
這個安全主任是丈夫的朋友,絕對不會傷害她,但她老覺得他的眼睛好冷酷,沒有感情的成分,看得人心裡發毛。
「隻是一口蛋糕。」她小聲的說。
衛浩天端起蛋糕,眯眼審視,再轉頭看著手中的軟趴趴的小女人。
他把蛋糕湊近煦煦,她臉色唰的發白,小腦袋用力狂搖,堅決不跟蛋糕接觸。就算沒辦法開口,也充分表達,她對這盤蛋糕的恐懼。
「唔…唔…」不!不要再拿這可怕的東西喂她了!
「看來,這位小姐不欣賞甜點。」冷天霽下了結論,視線掃過蛋糕,黑眸緩慢地眯起。
花穗縮縮脖子,左腳已經跨出開溜步伐。可惜溜得太慢,功敗垂成,走沒兩步就被拎回來。
「餐點是交由你負責的?」冷天霽挑眉,將妻子舉到眼前。
「是啊!」她點頭。
他迅速看過現場的菜色,懷疑更深。
「你換了廚師?」他重金禮聘的法國名廚上哪裡去了?
「呃,我找的廚師比較便宜。」花穗靠在丈夫耳邊,用最小的聲音說。她這可是幫他省錢,之前那個法國廚師,價錢實在高得離譜呢!
她這麼替他著想,他會不會很感動?
冷天霽的反應,是雙眼一暗,額上的青筋抽動。
找到罪魁禍首,衛浩天動手,左掌聚為手刀,輕敲煦煦的頸項。隻是一下輕擊,力道用得恰到好處,沒傷到她分毫,卻能讓她脫離苦海。
「咳咳!」梗在喉間的蛋糕,總算被煦煦吐出來。她捂著喉嚨,死裡逃生似的喘息,恐懼地瞪著那一小口蛋糕。
當場,有人摔掉手中的餐盤,驚疑不定的瞪著食物;有人的反應更激烈,直接衝進廁所催吐。
「謝謝。」她整個人偎進衛浩天的懷裡,豐潤的渾圓貼著他的胸膛,姿勢尷尬極了。
之前被噎得沒辦法,還可以賴在他懷裡,現在狀況解除,他可以鬆手了!
「請放開我。」煦煦低聲說道,頭一次跟男人這麼靠近。
她想要站好,卻心餘力絀。長時間的缺氧,讓她手腳虛軟,腦子裡也一片混沌,隻能勉強保持清醒。
「你站不住。」低沈的聲音同樣冷漠,更彆提是鬆手。
嗚嗚,就算她站不住,他也不需要靠得那麼近吧?
老天,他好高大!灼熱的體溫,將她都包裹住,讓她從雙頰到腳趾,都感受到他結實有力的身軀和…
味道。
不是古龍水,而是男人身上原本的味道。
煦煦渾身不自在,斷定這個男人肯定不是紳士,竟然吃她這落難淑女的豆腐,手擱在她的腰上,非但不肯挪開,還握得很緊。
討厭!
握得這麼緊做什麼?怕她逃了嗎?以她現在的情形,根本連爬都爬不動。
身旁的人愈聚愈多,湊過來「關懷」,瓜分稀少的新鮮空氣。
煦煦做深呼吸,沒想到視覺效果好得驚人,低胸禮服下的豐盈呼之欲出。男賓們看得血脈賁張,也跟著深呼吸。
呼、吸…
呼、吸…
一大票人跟著她抽氣,差點要得呼吸急迫症,全體呼氣、吸氣的聲音像抽風機一樣,次次作響。男人們的目光全盯著她胸口,想分享一點春光。
「我想,我可以帶這位小姐去休息。」一個男人自告奮勇,走上前來,想從衛浩天手裡接過煦煦。
「放手。」
手才伸到一半,冰冷的語句響起,把男人凍在原地。
他的口吻很冷淡,眼神卻嚇人極了。
「呃,我想…」
「滾。」簡潔明了的單字。
男人全身劇烈發抖,在淩厲的目光下,迅速地收回雙手,連滾帶爬地奔出人群,不敢造次。
衛浩天淡淡的掃了四周一眼,目光淩厲冰冷,加上毫無表情的冷酷模樣,讓心有遐想的男人,像是被當頭澆了一桶冰水,全嚇得縮回視線。
所有人都心裡有數,跟這種男人爭奪,絕對隻有死路一條。美人再找就有了,命可是寶貴得很啊!
懷裡的俏人兒半閉著眼,沒察覺四周暗潮洶湧,雙手軟軟的搭在他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