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的林芷薇卻遠沒有剛才在露台上淡然,她的淚順著眼角不停得滑落,幾乎不需要醞釀感情,混合著自己亂七八糟的煩悶情緒,此刻輕易得就能發泄出來。
淩子瀟拽住她的手,企圖將她拽到麵前,卻被她無情得甩開。
她轉過身,滿臉的淚痕看得他心疼。
“彆碰我,離我遠點,”林芷薇衝他嘶吼著,“看戲看夠了,滿意了。”
淩子瀟沒料到她火氣這麼大,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林芷薇將外套扔回給他,回到他手中的外套透著一陣陣的血腥味,他向來有潔癖又厭惡血的氣息,可是此刻卻將外套緊緊攥在手裡。
林芷薇手臂上的血痕已經凝結,散亂張揚,細嫩白皙的手臂上蜿蜒著血色。
她就算再想發作,依舊識時務得上了車,她可不想凍死在這裡。
黑暗的車內是無儘的沉默,淩子瀟隻能聽到她小聲的啜泣聲。
他卻覺得這樣的黑暗很好,起碼,他不用直視她受傷的神情,他持過林芷薇受傷的手臂,血傷口已經凝結,可依舊彌漫著血氣,林芷薇依著他沒有反抗。
淩子瀟滿意得勾了勾唇,打開座位前櫃子裡的醫藥箱,先拿出碘酒和酒精將傷口擦拭乾淨,林芷薇痛得齜牙咧嘴,卻忍住了不叫出來,索性是在黑暗中,又彆過頭,淩子瀟看不到她猙獰的表情。
消毒完成後,淩子瀟在傷口撒了些藥粉,依舊是痛得林芷薇差點飆淚,心裡忍不住得把淩子瀟罵了個遍,想想之前自己受傷時候自家親愛的多溫柔,眼前這個花瓶簡直就是在傷口上狠狠得撒鹽。
淩子瀟自然感覺不到林芷薇的心聲,他從來沒給任何人上過藥,以前林芷薇受傷,都是她自己處理,從來不麻煩他。
記憶中林芷薇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她一直都是沉穩冷漠的,哪怕受了再重的傷都不會吱一聲。
可他心中也有竊喜,不管淩子恒是不是演戲,他都重傷了林芷薇,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的感情,回不去了。
他了解淩子恒,他的弟弟從小就是毫無感情的機器,在他眼裡,隻有權力和複仇這兩件事能激起他的興趣。
感情,嗬,他一向不覺得男歡女愛能牽絆住淩子恒。
取舍於他一向不是難事,連自己的母親都能殺,他還有什麼做不出的。
隻是林芷薇不知道罷了,大概還覺得淩子恒是個美強慘的典範,殊不知他愛的男人早就潰爛到了骨子裡。
他卑劣,而淩子恒陰險,他們本就是同根生,誰又爛得過誰。
他們,不過都想利用林芷薇這顆變動的棋子殺死對方而已。
至於......淩子恒是不是裝的,他並不急,是狐狸早晚會露出尾巴的。
回到古堡後,林芷薇便把自己鎖在房裡買醉,南語敲了好幾次房門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淩子瀟更衣後出現在林芷薇的門外,南語正蹲在門外手插著口袋閉目養神,他不知道今夜發生了什麼,不過和之前估計得差不多,小林子開始買醉,意味著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這是他們設置的暗號。
見淩子瀟出現,他猛得起身,語氣不善,“你到底要把她逼到什麼境地,是死是活給句話。”
淩子瀟對他的挑釁毫不理會,帶著幾絲玩味得望著他,低吟著,“逼她?到底是誰逼誰呢?”
隨即轉身離開,步入黑暗中。
折措在拐角處看到淩子瀟出現,便跟了上去,晚上他帶隊處理了A國邊境的幾處暗樁買賣,回來便看到主人的麵色不善,“主人,晚上是出了什麼事?”
淩子瀟回到房中,凱撒歪著頭,跳進了他的懷中,似是感覺到主人心情不佳,乖巧得趴著不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