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多看淩子瀟一眼,包紮完立刻回到電視前。
淩子瀟眸子冷得出奇,看到她的反應,忍著體內的暴戾,幾乎不等林芷薇反應,便瞬間抓起短刀朝著右肩刺了下去。
林芷薇回頭,咬緊牙關,心痛得無以複加,此刻卻也隻能擠出幾個字,“你犯規了。”
“哈哈哈哈哈,”淩子瀟仰天大笑,就好像剛才的那一刀根本沒有紮在自己的身上。
他任憑右肩的血流淌著,笑得愈發放肆。
林芷薇緊緊盯著他的右肩,她的大腦還在冷靜計算著,淩子恒還剩下多少搶救時間。
“過來,”淩子瀟吃力得坐直了些,伸出滿是血的手招呼著她,他的手腕很細,又白得幾近透明,這一染上血色,整個人更像剛吸過血的吸血鬼。
林芷薇機械得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麵,她不能再激怒他,努力讓自己的神色緩和了些,“師兄。”
喊出這一句,淩子瀟嗤之以鼻得笑出了聲,“想討好我?太......太晚了。”
“我恨你,不過,你待我的好,我都知道,隻是我們也扯平了,不是麼?”林芷薇平靜得抬起頭,不再拒絕與他對視,生死時速,她隻能替淩子恒爭取更多的時間。
她不再去關注電視屏幕裡淩子恒的動態,畢竟就算是死死得盯著也不能替他分擔分毫,不如和淩子瀟好好周旋。
她的眸子分外得清澈明麗,水汪汪得望著淩子瀟。
左右肩膀已然痛得麻木,淩子瀟隻要稍微動一下都覺得頭暈眼花,可是依舊努力捕捉著她眸子裡光。
她喊他師兄,她說,你待我的好,我都知道。
她說,我們扯平了。
嗬,寶貝,我對你的好,怎麼扯得平呢?
他仰起頭,避開她的目光,哪怕知道她隻是在拖延時間,也撐著一口氣,“如果......如果你現在說出幾個地名和我腦海中想的一樣,就......能幫我止血。”
林芷薇並不著急,她都記得,但這個局她不跳。
她撐著桌子緩緩起身,走到大廳右端的角落去,選了副畫握在手中,回到在淩子瀟身邊,淩子瀟俊逸的臉上雖已無一絲血色,卻在見到那副畫的時候肩膀不由自主得顫抖。
林芷薇對他的反應了然於心,她覺得自己應該賭對了。
她真誠地笑著,撫著那副畫上蒙麵女孩的臉,淡淡得開口,“我跟你走,你和他的恩怨,你們自己解決,赤道幾內亞是麼,雨屋,我知道得。”
她說完,轉過頭,臉上是釋然的笑。
淩子瀟皺眉,她想起來了。
她知道,他想帶她走。
可他並不笨,“嗬,好,淩子恒會比我先死,這樣也可以麼?”
林芷薇指著屏幕裡斷了的視頻信號,臉色陰沉,“他已經死了,不是麼?”
淩子瀟的手機響起,他擦了擦手中的血,劃開手機,打開公放。
“主人,我們的人和淩子恒的人手遭遇,發生槍戰,淩子恒的車發生爆炸,已經確定無一生還.......兩具燒焦的屍體,正在辨認,可以確認是淩子恒和裴希,他們不可能逃生。”
電話那端警笛的嗚鳴聲震耳欲聾。
淩子瀟望著眼前搖搖欲墜的林芷薇,在聽到消息後,她幾乎站不穩,可麵上不再有任何情緒,就像被抽空靈魂的屍體。
她抬眸,望著他,說得平靜,“現在,能幫你止血了麼,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