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妃駕到殘王的心尖寵!
沈老夫人頓時有些氣悶,忍不住喘了兩口氣,瞪著沈卿晚眸色發涼,她現在倒是受驚不輕。
錯打了最疼愛的孫女,還被不太喜歡的那個堵得有口難言,尤其看沈易佳那淚眼婆娑的樣子,明顯被沈卿晚挑撥成功,委屈得不行。
“祖母,佳兒哪裡做錯了?值得你發這麼大的火?”沈易佳剛恢複神智就聽到沈卿晚的話,幾乎沒有分辨能力,還真以為沈老夫人在發作她。
平日裡被寵著的,突然被這麼粗魯的對待,沈易佳自然委屈,要強的個性頓時發作,雖然語氣很軟,可依舊實在質問老夫人。
本來還在氣悶的老夫人瞬間炸毛,指著沈易佳就罵了:“你今天都乾了什麼不知道?還敢在這裡哭,沒那麼本事就不要太狠,是不是整個相府都要被你敗光了,你才開心?”
一瞬間,沈易佳又懵了,完全不知道祖母說的什麼,看了神色如常的沈卿晚一眼,以為自己給人背黑鍋了,立刻不依的哭開了,“祖母,佳兒到底做錯了什麼?什麼相府敗光了?我可什麼都沒做啊!祖母是不是認錯了?”
額頭上的疼,讓沈易佳幾乎口不擇言,她隻想趕緊洗白自己,想回去看看自己額頭到底怎麼了,千萬更不要毀容了才好,怎麼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液體留下?
“老夫人,這事兒肯定不是佳兒做的,你知道的,佳兒平日裡受你教導,向來乖巧,哪裡會出這種差錯?”劉姨娘急了,連忙辯解道。
一手用帕子給沈易佳擦傷口,一邊觀察著,要怎麼才能不留疤,留給她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老夫人也該問清楚才懲罰,佳兒平白遭了這樣的罪,還怎麼去選秀?到時候隻怕第一關都過不了。”劉姨娘越想越擔心,“乖,把手放下,讓為娘看看傷口……”
劉姨娘將沈易佳的手給按下去,看到那麼深的傷口不斷往外流血,整個人的氣都不順了:“老夫人,都是六小姐買那麼多東西回來,要不然豈會這樣……”
沈卿晚嘴角一勾,緩緩的說道:“不知道劉姨娘從何說起?那些東西是我買的?那待會兒都送去蘅蕪苑吧!另外,劉姨娘還是慎言比較好,你能自稱娘?當我母親死了出不來是麼?”
她也不反駁,反正劉姨娘以前就是這樣,巧舌如簧的就將讓她將事情給認了,然後倍受處罰的一定是她,更加不討老夫人和相爺的喜歡。
今兒個她也認了,可有些人炸毛,就不關她的事兒啊。
後麵半句自然是給劉姨娘添堵的,明確告訴她,不要將自己當相府的主母。
沈卿晚第一次這麼明確的在人前提到自己母親,老夫人心一顫,眼神更冷了。
劉姨娘自然起了個仰倒,狠狠的不知道說什麼好,還顧著沈易佳額頭上的傷,心下急得不行。
果然,沈卿晚剛說完,沈易佳就不乾了,立刻跳了起來,差點撞到給她看傷的劉姨娘:“姨娘,祖母,那東西是我買的,所有東西都是我選的,也是我讓店家送回相府的,當然,我還跟祖母和姨娘都選了東西……”
“放肆。”老夫人氣得狠了,又摔了一個茶杯,反正這一套失去一個已經沒了價值,再摔一個也就那樣了。
而且,沈易佳現在情緒有些激動,額頭上的血留得更凶了,在臉上劃過一道紅色的水線,破壞了整張臉的氣質,反而因為痛得神經抽搐,眼瞧著有些可怕。
老夫人這第二個茶杯,就沒敢往人身上扔,摔在地上特彆脆響。
原本真以為自己砸錯了人,老夫人最疼愛沈易佳,不是沒有內疚,哪怕被沈易佳隱形質問,她都沒有直接發火。
誰知道,她根本就沒有錯怪誰,瞧沈易佳承認得那爽利度,壓根兒就不覺得自己錯了,還在這邀功。一時之間,老夫人的憤怒那是蹭蹭的往上漲,再一想到,剛才劉姨娘堵過來的一席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跺了跺手中的紫檀拐杖,沈老夫人狠著劉姨娘:“老子還沒死呢,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拽著男人想要上位了?就你這身份氣度也配當丞相夫人?連個女兒都教不好,拜了這個家,你就等著當乞丐夫人吧!”
沈卿晚挑了挑眉,對於老夫人的口才有了新的認識。
沈易佳會那麼說,她不奇怪,對於這種表彰自己孝心,可以邀功的事情,她才不會讓給彆人呢!
所以,事情不用她說出來引人辯駁,沈易佳親自說出來,看劉姨娘還能怎麼扯?
讓她意外的,老夫人竟然能罵得這麼狠,當真是不要臉皮的在踩劉姨娘啊!而且,那句配不配的話,更是斷絕了劉姨娘的念想,不知道這女人會怎麼恨?沈卿晚表示很期待。
劉姨娘雖然眼界不寬,但聰明機智還是有的,隻不過出身決定了教育,才會這麼不濟。
這個時候被老夫人罵得火起,心裡又急不可耐,依舊強壓了下去,低著頭哀怨的看著沈易佳:“佳兒,這些真的是你做的?”
劉姨娘一邊說,一邊給沈易佳猛打顏色,隻要沈易佳自己否認,她就有辦法扯到沈卿晚身上去,哪怕最後無法證明到底是誰,那也是兩個人一起受罰,誰也逃不了。
隻可惜,沈易佳情況不對,傷到了頭,注意力明顯不集中,根本沒看到劉姨娘的顏色,還有些得意的說道:“那是自然,這次可是拿了錦飾堂和唐帛衣客最好的一批貨,還給姨娘挑了不少的布和精巧首飾呢!”沈易佳不配合,劉姨娘也沒轍,一口氣不上不下,真是差點沒憋死。
沈卿晚淡定的火上澆油:“祖母,二姐一直是孝順的,不僅給姨娘挑了,還給祖母挑了,還有父親的呢!我一直看著,都知道哪些是祖母的,祖母要不要看看?”
沈老夫人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桂嬤嬤不斷給沈老夫人順著胸口,一邊驚疑不定的看了看沈卿晚,覺得這件事情發展得真有點莫名其妙。
怎麼到最後就成了沈易佳的錯了?最重要的是,這孩子還自己承認了,真的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看什麼看?不知所謂,隻知道買,要最好,真當自己家富得流油不成?”老夫人這會兒看沈易佳就特彆不順眼,自然也沒什麼好話。
沈易佳依舊沒搞清楚狀況,懵懂的看著劉姨娘,無比的委屈。
從進屋開始,祖母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恨得快把她給咬來吃了,沈易佳感覺特彆害怕。
劉姨娘也忍不住有些恨鐵不成鋼,可到底是自己女兒,又忍不住心軟:“你怎麼能買那麼多東西?你可知道要多少銀子?那幻錦可是按照尺算的,你就算是為進宮選秀,也用不了那麼多啊!還有那首飾,全是錦飾堂的新款,每一件都不便宜,你居然要了那麼多套?”
沈易佳睜大了眼睛:“姨娘,你說什麼銀子?那不是六妹的鋪子,不要錢的嗎?”
沈卿晚冷笑一聲,這種觀念還真是根深蒂固啊:“姐姐說的什麼話?你不是知道三年前母親去世前半年,鋪子就全部賣出去嗎?怎麼還是我的鋪子了?”
“你剛才還說這些東西是你買來孝敬祖母父親的,哪裡又跟我有什麼關係了?敢情是我的鋪子就不用給錢了,功勞還你領了,這都是什麼道理?是姐姐該做的事情?”
後麵一席話沈卿晚知道說了也等於白說,可不吐不快,膈應一下也是好的。
免得某些人總當她是瞎的,說得這麼明白了還沒感覺,不是傻就是軟。
沈易佳驚訝得不行,她其實知道有這麼回事兒,可是並不知道具體情況,以為那鋪子依舊在沈卿晚手上,畢竟三年裡,大家拿了不少東西,可依舊沒要錢啊!
以前顧陽汐在的時候,大家也眼饞,但是沒有她們挑的份兒,顧陽汐心情好,給什麼她們就要什麼,都覺得像是打發叫花子。後來聽說鋪子轉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有人去拿了東西都記相府賬上,也沒見掌櫃來要,就以為鋪子還是自家的,慢慢的有了比較,一個個就肆無忌憚起來。
以至於沈易佳現在都還認為,那鋪子是沈卿晚的。
結果,突然說都是要錢的,沈易佳整個人都懵了。
相府到底什麼情況,沈易佳很清楚,劉姨娘掌管中饋,她也學了不少,自然知道家產。
想想自己拿的東西價值幾何,沈易佳快嚇傻了,最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看中喜歡的東西都會沒有了,這才是要命!
“怎麼會?姨娘,這怎麼辦?”沈易佳是個沒什麼大主意的,誰讓她娘和老夫人的教育就那樣了?
當初相爺倒是想讓顧陽汐把這個庶長女一起教,顧陽汐倒是沒說什麼,劉姨娘倒是鬨了一大通,仿佛顧陽汐要害了她的孩子似的。
沈卿晚現在才明白,當初母親眼中的輕蔑都是什麼意思,她還不願意教呢,窮折騰……
“還能怎麼辦?”沈老夫人的氣兒順了不少:“今天的東西,都沒有用,全部退了,以前的全部出銀子。”
“什麼?還有以前的?”沈易佳尖叫,神情一激動,額頭上本來慢慢止住的血又開始流了:“以前的還要算?”
“嗬嗬,人家開門做生意,為什麼不算?難不成還能送給你不成?”老夫人冷笑了一聲,再次覺得這個庶女就是個沒眼色的,真有點上不得台麵。
老夫人也有一定的自知之明,知道相爺在很多人眼裡算不得什麼,不管錦飾堂和唐帛衣客的東家都是誰,萬沒有讓相府占了便宜的。
而相府,也惹不起。能在這個節骨眼上來要賬,怎麼想都不太對勁,可是相府除了給銀子,又能怎麼樣呢?
幾個姑娘要入宮選秀,萬不能在這個時候沒了名聲。
“不對啊,祖母,三年前的東西,為什麼會突然要結賬?以前怎麼就沒說?”沈易佳的腦子終於轉對了一回,可惜用錯了地方,而且沒有證據表明什麼。
“人家三年一紮帳,自然上門來要了。”老夫人知道這個道理,可是沒有反駁的理由。
而且,在兩位掌櫃麵前,老夫人實在有些沒臉。
廖掌櫃雖然沒有刻意說明,可話裡話外都透著一個意思,人家府上記賬,隔一陣就會主動來結,唯有相府三年了從來沒結過,還得讓兩位掌櫃親自走一趟。
雖然老夫人心裡有很多的計較,可被外人這麼說,隻覺得臉色火辣辣的。
沈易佳還想要說什麼,卻被劉姨娘拉住了,因為這根本不能改變給銀子的事實,鬨得厲害了,丟臉丟到外人麵前,沈老夫人更不會放過她。
“老夫人,兩位掌櫃說好了。”
就在屋內氣氛詭異的時候,一個丫頭戰戰兢兢的進來通報,臉色嚇得忒白。
“讓兩位客人進來。”老夫人平靜了一下脾氣,又恢複了溫和的表象。
廖掌櫃和陳掌櫃目不斜視的進來,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地上的碎杯,也沒往沈卿晚身上瞧,隻是一本正經的遞上一個嶄新的賬本。
“老夫人,這是三年來,相府在錦飾堂的賬單,還請過目。”陳掌櫃笑嗬嗬的說道,對於今天的事情特彆解氣。這麼一顆毒瘤,都快成為兩大掌櫃的心病了,沒想到還有拔除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