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我哪裡不對嗎?”沈易佳疑惑的想了想,依舊沒有通透。
直到現在,她都還以為自己做得自然,表現了沈卿晚“渴望”的親情,她不應該會拒絕才對。
至於相府的那些不愉快,即使那天晚上被沈卿晚當麵拿出來說,她依舊選擇了無視。
即便是重生一回,沈易佳也改不了自以為是的毛病,因為她從來沒覺得自己錯過,自然無從改起。
人啊,隻有意識到錯誤才會真心去改。
就好比沈卿晚,她現在是越發覺得自己前世一葉障目,自欺欺人,有些真相以為不看不聽就能不存在,現在她改了,自然就能慢慢麵對現實,不再各種逃避。一旦沈卿晚沒有了這個最大的毛病,這些人還能如何欺騙利用她?
沈卿晚對禦花園特彆熟,雖然不說哪個地方種了什麼草都知道,可大的建築完全沒問題。
為防意外,沈卿晚還是很敬業的進了茅廁一趟,正好裡麵也沒有人。
沈易佳剛回過神來,氣得跺腳,還沒來得及詛咒一番,旁邊就走出幾個人,一臉好奇的看著她。
“沈易佳,你站在這裡做什麼?不想進去麼?”一個粉衫女子麵帶笑容的問道,周身散發的白蓮花味道比沈易佳可要單純濃烈多了。
沈易佳回頭一看,頓時有些心塞,都是惜花宮的庶女,大家也算認識了。
這幾天又是花銀子,又是費神費力,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形象給扭轉了一部分,可不能怠慢的打回原形。
也得感謝定國侯庶女慣有的壞名聲,隻要沈易佳用點心,再演幾場戲,大多還是會偏向她的,慢慢便扭轉了形象。
不過,這需要時間的積累,長時間才能見到成效。
所以說,定國侯庶女再囂張,也得住進惜花宮,沈易佳前世就算沒有特彆關注,也知道這囂張女的下場不會太好,其他秀女對她也是敬而遠之,對沈易佳自然而然多了一分同情。
“剛走到這裡,看到那一株海棠開得特彆漂亮,就停下來多看了兩眼。”沈易佳自然不敢說她想蹭嫡妹的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對。
彆說她算計什麼的,想要打入嫡女的圈子,難不成是嫌棄庶女?到時候肯定兩頭不討好。
四女扭頭看去,果然有一株紅色的海棠開得正豔,瞧著倒是有幾分風華。
“噗,你倒是好興致,淑妃娘娘在禦花園裡辦賞花宴,你在外麵就看起來了,這人來人往的,還是進去吧!”其中一個藍衣秀女輕笑了一聲,眼底還藏著深深的諷刺,外人一點看不出來。她是正二品太子少傅的庶女,也是屬於內定的人選,在惜花宮的地位算是比較高的,當初晉王在沈家辦的酒宴她也參加了,自然知道些情況。
對於沈易佳這些日子以來的作為也看在眼裡,感覺假得很。
太子少傅是教授太子武功的官職,雖然當今聖上並沒有立太子,藍衣秀女的父親一直閒賦在家,可她的爺爺,確實當今聖上的少傅,所以聖寵不斷,地位也不錯。
若非因為家裡的嫡姐年紀稍微大點,已經嫁人了,隻怕這事兒未必輪到她頭上,尤其這一屆的選秀特殊,能給她帶來更美好的未來。
太子少傅的女兒真要指給哪位皇子,豈不是代表了聖上的一些意願?
所以,藍衣秀女曾琪,也是這次選秀的熱門人選,很多人都在打主意。
沈易佳看了曾琪一眼,笑了:“都怪我貪看,我們還是進去吧!”
沈易佳看曾琪的眼神相當意味深長,瞧得曾琪打心底的莫名其妙。
前世的沈易佳,一開始的心思不在段宇焱身上,對於曾琪本人不是很了解,隻是後來打聽得細致才知道點內情。
沒錯,前世的曾琪,是指給秦王段宇焱的,可這過程稍微有點微妙,似乎並非聖上的本意,所以,曾琪背後所代表的意思無限弱了。
連帶曾家都因此走向沒落,而曾琪本人,進了段宇焱的秦王府還沒有一年,就成為了後院爭鬥的犧牲品,據說死得還很慘烈。
不過,曾琪出入秦王府的身份倒是挺高的,側妃啊,僅在王妃之下而已。可惜她死了沒多久,位置就被其他人占據,徹底消失在後院。
沈易佳現在才覺得,曾琪會被炮灰不是沒有原因的,本就是一個庶女,得了高位還目中無人,雖然表麵功夫做得不錯,可後來的倨傲是怎麼都無法掩飾的,自然會有很多人看不慣。
雖然曾琪現在還很低調,可不知道是不是先入為主的關係,沈易佳總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各種看不起。
一行五人走進禦花園,立刻感覺到現場的熱火朝天,環肥燕瘦,美女如雲,個個豐姿冶麗,姿態美好,簡直比禦花園的奇花異草都更加姹紫嫣紅,驚豔動人。
不僅僅是秀女來了,後宮的眾多女人也蠢蠢欲動,顯得特彆積極。
難得有這種光明正大拉關係的時候,眾妃嬪自然不遺餘力,免得好的都被彆人搶了去。
而且,淑妃要辦賞花宴,很快就有了小道消息傳出,說幾位適婚的皇子們都會過來,也不怪秀女們那麼積極配合。
沈易佳有些興奮的左顧右盼,表現可沒其他秀女那麼矜持。
她是真的心情好,自然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可很快,沈易佳眼神就一凜,跟身邊的人告罪後,有些憤然急切的走到獨自品茗的沈卿晚身前,壓低了聲音不滿:“妹妹你怎麼一個人過來了?虧得姐姐還在那裡等你。”
沈卿晚眼底閃過一絲好笑,覺得沈易佳這“悄悄話”說得真大聲,沒見旁邊都有不少人看過來了麼?
“庶姐,你竟然在等我?我肚子不舒服,出恭回來可沒見到庶姐你啊!”沈卿晚“驚訝”的說道,聲音是比照著沈易佳來的,讓眾人很有所悟。
沈易佳一愣,狐疑的看著沈卿晚:“你回來了?還沒看到我?那你怎麼會比我還先到?”
正因為如此,沈易佳才有底氣質問。
沈卿晚一臉傷感,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庶姐,你根本就沒等我吧!我看你不在,就走了另外一條路,到了才發現那是捷徑。”
“庶姐,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你也不調查一下就有了結論,所有錯都歸在我身上,以前在家裡倒也沒事,左右不過姐妹一場,可是在外麵,你會豎敵的,倒是彆給父親找麻煩。”
沈卿晚語重心長的說道,表情又是懊悔又是歎息,好像後悔自己以前不該縱容,又歎息姐妹因為一件小事鬨成這樣,她都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沈易佳一噎,心口一陣翻騰,頓時有種腥味兒直衝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