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在理性回來之前，無意識地撥打了阮糾的電話。
電話彩鈴響起的時候，他手忙腳亂地掛斷了電話。
打電話過去說什麼呢？
問大學是不是隻想出省？
還是問願不願意留在本省？
她要是反問為什麼問這個問題呢？
怎麼答？
十分鐘後。
阮糾回了電話。
他的手機鈴聲響起時，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拒接。
可是阮糾又撥過來了，他呼出一口氣，按了拒接，點開qq，給她發了信息。
一來一往的，儘管惹了阮糾不開心，但他還是問到了——她想出省。
他倒在床上，突然很平靜，就算阮糾去了q大，他也可以去q大附近的大學啊。
想通了之後，他給阮糾發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上q大。
阮糾鬱悶了半天，收到這條信息，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借你吉言。
……
出分這天很快到來。
阮糾她們回到二中，她見到了呂婷和陸淡鳴，陸淡鳴的分數與估的相差無幾——459，作為一個理科生，459可以上個二本線，但也去不了特彆好的二本就是了。
對於陸淡鳴的分數，阮糾沒有為他遺憾，甚至是意料之中。
但是！
呂婷考的是真的砸了——457分，按照往年文科的標準，這基本被刷出了二本院校的選擇範圍。
雖說，已經沒有二本和三本這個說法了，有的隻是本科二批。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隻是稱呼變了，大學的本質沒變，學費更沒變。
阮糾照顧著呂婷的情緒，小心翼翼地問“你要複讀嗎？三本學費挺貴的，也沒有去的必要，你是有考二本甚至一本的實力的，隻是這次運氣不好罷了，要不明年再——”
“不，不複讀，”呂婷打斷阮糾的話，聳了聳肩膀，坦坦蕩蕩地說，“就這樣吧，三本也行，學費我可以申請國家生源地貸款，多的讓我爸補。”
她接著說“複讀一年太多未知數了，萬一明年，我連457都考不到，那不就廢了嘛。不說我了，恭喜你啊，578分，q大可是勝券在握了。”
阮糾深深呼出一口氣，輕鬆地說“終於解放了！”
是啊，終於解放了，考的好也罷，壞也罷，高中算是結束了。
不過，上了大學以後，阮糾後悔當時的想法了，本以為高中是牢籠，然而長大後才發現高中是離開後還會反複回憶懷念的地方，高中生活是不管過了多少年也還是會留戀的時光。
這都是後話了。
反正這會兒，她挺開心的，要不是阮母當初的堅持，她可能不會有讀大學的機會，更彆說，拿著578的分數去挑省外的大學。
高考的結果不會讓所有人滿意，但問心無愧就好。
不能像某些同學，明明平時就是抄襲，還一副心安理得自己就該是這個成績的樣子。但高考不似平常，它容不得弄虛作假，是人是鬼，是騾子是馬，高考上一目了然。
所以，當阮糾看到柳音在哭，旁邊還有那麼一群女生圍著她安慰的時候，她很難理解。
她想，自己幾斤幾兩不清楚嗎？還哭，又沒怎麼努力，哪來的資格哭。就算有人要哭，那也應該是呂婷哭。呂婷這麼努力都沒考好，她還沒哭呢。
阮糾是覺得努力了但沒得到相應回報，要是委屈，情有可原，哭，也是應該的，但是，平時就弄虛作假，還沾沾自喜，甚至還拿抄來的成績去嘲諷彆人沒考好。這種人啊，真的是沒哭的資格。
不怪阮糾看不上柳音，實在是這人，長得漂漂亮亮的，做的事，說的話，可真是一點不漂亮。
有次月考，題目稍微有點難度，班上挺多成績好的同學分數考的不是特彆理想，阮糾也是其中之一。
那次，柳音抄進了前十，彆問阮糾怎麼知道是抄進的。
柳音抄襲的動靜著實有些大，除了監考老師沒發現外，基本上學生們都知道，老瞿也知道，隻是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多說無益。
柳音考試的時候，她前麵的同學數學成績特好，她考前跟人說記得給她抄，那人沒回應，結果，考試的時候，柳音直接踹了那位同學的椅子，同學也是老實人，為了不耽誤自己做題，就把卷子挪到旁邊柳音能看到的地方。
其實抄了也就罷了，關鍵是，她考的比較好，還嘲諷沒考好的同學，她說“這次題目挺簡單的啊，你們怎麼不會啊。”
打臉總是來得特彆快的，老師們有雙慧眼，數學老師雖然沒有直接說破柳音的成績是抄襲得來的，但她用行動證明了。
數學老師直接寫了試卷上的原題在黑板上，然後在柳音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點她上去作答。
意料之中，柳音不會。
數學老師沒有把話說的難聽，畢竟是個女孩子，好臉麵，她說“希望同學們實事求是，不要被成績蒙蔽了自己的眼睛，不屬於你的東西，就算得到了，也隻會是南柯一夢。彆等到最後，那個時候就追悔莫及了。”
柳音或許是抄襲成癮，總會自信地默認這就是她自己的成績，她還會因為成績抄的高了，分數多了，排名進了高興。阮糾很佩服她一點是，她總能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把抄來的成績當作榮譽。
反正，阮糾認識的其他在考試中抄襲的人，事後如果考高了，他們還會害怕，但柳音不會，她的自信很盲目，也很強勁。
阮糾欣賞她的自信，也隻是欣賞這個自信而已。
阮糾有時候會想，要是自己能擁有這麼強勁的自信力，會不會能成為更優秀的自己，也就是想想而已，自信過頭也不好，那就成自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