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咧…茵茵蒙住臉。笨笨笨,真笨,她今晚表現得像個幼稚無知的少女,耿之界肯定很得意,原來一個吻就讓茵茵變成了傻瓜。
可惡!茵茵摔了枕頭,又踢了被。
「不可能、我不可能輸!」她拒絕失敗,大半夜的茵茵下床把整套sk2保養品拿出來,把臉敷得閃閃發光,一邊修剪指甲,一邊思量對策。
下一次,下一次再見耿之界,她絕對要扳回一城!
「組長!?」v.j.企劃部,溫霞飛詫嚷。
「組長!?」同仁們一個個瞪大眼看茵茵走進來。她…她…她怎麽了?
正在抽取櫃上文件的陳穎,眯起眼睛,停住動作。唉呀呀…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目光焦點中,蔚茵茵步入企劃部。
下午要出席十方的設計產品成果展,這麽重要的會議,茵茵一向會打扮的光彩奪目,魅力逼人,絕對是一身媲美明星的行頭,無懈可擊的彩妝,襯上精力充沛、笑容可掬的臉龐。
可是她今天梳直了一頭性感的鬈發,沒有以往炫目時髦的眼影和口紅。沒有性感的緊身套裝,沒有露出那讓男人流口水的纖纖長腿,沒有窄裙讓大家養眼噴鼻血,她竟然就這麽素淨一張清秀、甚至有點蒼白的臉,穿著高尚優雅的大衣。唇上口紅顏色很淡,感覺還有點貧血。
她步伐不再急促,姿勢不再精明乾練,她甚至是很輕飄飄、恍惚地蕩入位置。墨綠色大衣把她的憔悴襯得很淒美,像梵穀的畫忽然變成煙霧朦朧的張大千。
在眾人驚駭莫名的目光中,她緩緩坐下,一副隨時會暈倒的模樣。
「組長?」霞飛馬上近身問。「你生病了?」第一次見她這樣憔悴。
男人們馬上搶著幫茵茵倒熱茶。一向被茵茵鎮得死死,此刻忽然全都充滿男子氣概,圍繞著茵茵表現關懷,極儘嗬護。
「要不要緊啊?組長?」
「唉呀,你看來好憔悴。」
「我陪你看醫生好不好?」
「我載你去…」
一群男人急得團團轉。他們那個高高在上的茵茵女皇,此際蒼白得像可憐無助的小公主,大家心疼死了。
霞飛拍拍組長的背。「組長,下午的十方發表會,我去就好,你早點休息。」
「不…」茵茵抓住霞飛手腕,低聲咳嗽,對她眨眨眼。笨蛋,她要去電耿之界ㄟ。
霞飛莫名,不明她眼中狡光為何?
陳穎哼一聲,已然瞧出端倪。她繞過來彎身湊近茵茵耳畔道「大美人,使出絕招了嗯?」她笑諷。「想扮可憐?」
茵茵臉上閃過一抹詫異,她踢了陳穎一腳。
沒錯,茵茵反覆檢討失敗的原因,隻有一個可能——耿之界討厭強勢搶眼的女人,茵茵決定今天要對他扮可憐、裝憔悴,引誘出他大男人的氣概。今天她要像個生病的可憐小雛菊,騙得他心疼死,讓他忍不住熊熊給她嗬護、給她愛。
這招絕對有效。瞧瞧四周,v.j.的男人們已經陷入瘋狂,為了憔悴可憐的茵茵,搶著關懷示好。
嗬嗬嗬,耿之界你等著瞧吧!
為了企劃十方的廣告案,蔚茵茵與霞飛受邀出席十方集團的產品成果展,透過v.j.的人脈,間中邀來幾名財經界的資深記者。
耿之界隸屬開發部軟體師,他一出席,便吸引眾人目光。女記者們難得看見不禿頭、不大肚子,又帥得要命的高科技人才,馬上迫不及待追著他問問題,暗地隻想塞電話給他。
茵茵擠不進那堆女人間,也拉不下臉主動示好。她按捺住想接近他的衝動,靜待時機現身他麵前,然後再趁勢扮可憐。嗬嗬…她打著如意算盤,收心專注於發表會上。
她打開筆記電腦,會議開始,燈暗,幻燈片播放。沒想到她的筆記電腦螢幕上竟然出現亂碼,無法讀取資料。
「該死!」茵茵低咒一聲,著急地敲打鍵盤。
主席開始談論重要資訊,這下不用偽裝,她的臉色真正灰到底。見鬼了,電腦裡有很多重要資料。
「組長,它是當了?還是中毒!?」霞飛瞪著閃動的螢幕,急問。
茵茵立即指示「霞飛,你先拿紙筆記錄。」該死!茵茵處理電腦出現的程式,試圖解決難題,她手忙腳亂。
螢幕上不斷出現一行字——這個程式即將關閉,哇咧!茵茵火大地想摔電腦了。忽然,頂上響起低沈嗓音。
「用我的。」那端,耿之界瞧見她著急的模樣,拿一台銀色輕薄的筆記電腦借給茵茵。茵茵抬頭,幻燈片的光影打在他身後,她看見他炯炯有神的目光。
「好。」沒時間道謝,茵茵收下耿之界的電腦開了新檔,飛快地敲打鍵盤紀錄產品發表的重要資訊,霞飛則幫著草擬備份資料。
耿之界抽去茵茵電腦,乾脆在她身旁坐下,將電腦攤在膝上,迅速在她死當的電腦上輸入程式。
會議結束時,茵茵指示霞飛「霞飛,把第一頁最後一行加注,我等會兒要發問,問題是十方的…」
「喔。」霞飛馬上動筆,將茵茵口述的話一一記錄下來。
茵茵交代完,總結道「…還有列下產品名稱,提醒我索取細目圖片。」
聽著她強勢地發號施令,耿之界不禁莞爾,他垂眸注視電腦螢幕,彈指間,便排除了故障的程式。
結果茵茵沒能扮可憐給耿之界嗬護,倒是演出了一出精明乾練的強悍戲碼。嗚嗚…沒法度,工作最重要。
會議結束後,茵茵和耿之界討論十方二○○二年推出的軟體細目。
耿之界敲打著鍵盤,更換光碟修理電腦,一邊回答她問題。片刻後,他將電腦還給她,它已經成功地起死回生,重新運轉。
「好了。」他的笑容耀眼而自負。「你的電腦中了病毒。」
好了?茵茵有些錯愕,她收下電腦,就這麽一會兒工夫?瞪著耿之界俊顏,對他的好感強到心臟悶痛。他修理電腦那輕而易舉的神態,好像天下間都沒啥事能難倒他,他耀眼而充滿魅力,於是讓一向獨立又聰敏的蔚茵茵,第一次有想跟人撒嬌的衝動,想躺在他胸膛,想舔他漂亮的喉結,想幫他調整領帶,想摸摸他緊實的腰身…
這些愚蠢的遐想簡直像發春,害茵茵呆了好幾秒直至霞飛叫她。
「組長。」霞飛檢視茵茵的電腦文件。「中午記錄的高欣企劃遺失了。」
shit!茵茵低頭搜尋文件,很不幸的耿之界告訴她殘酷的消息——
「文件中病毒,不能開啟。」
「該死!」茵茵皺眉,聲音極度沮喪。「天…我企劃了兩天啊!」
蔚茵茵露出懊惱的表情,無助地敲打鍵盤。耿之界對她著急的模樣發笑,他沈穩厚實的手幫她點選幾個按鍵。
「你這樣胡找沒用,要救回文件除非拆解幾個程式。」
「幫我!」茵茵抬起臉,不用扮可憐,她的沮喪起自然了。
耿之界挑起一眉,看著她的表情像看著個甜蜜的糕點。他說話的嗓音喑啞低沈,不顧霞飛也在,他說「到我家吧。」
「嗄?」茵茵駭得差點摔下椅子。霞飛則瞪住耿之界,好像瞪住個壞蛋。
她們詫異的表情令他忍不住微笑,他解釋「解毒軟體放在家裡,跟我回去,我幫你救回文件。」
「現在?」已經是傍晚了。這時候去他家?是不是太冒險?她其實並不很了解他,雖然期望接近他,但是,去他家ㄟ,這個喔…呴呴呴…茵茵心中掙紮。
「我隻有今晚有空。」他直言。「來不來隨你。」他嘴角掛著懶懶的微笑。那雙如夜空星子般的眼睛藏在深濃的睫毛下,磁石般吸引住她的目光。
霞飛揪住茵茵臂膀,跟她咬耳朵。「組長,他看起來很邪惡喔,他笑起來很壞,你不可以去…」孤男寡女非親非故,開啥玩笑?
當然,就算對耿之界有好感,她也不至於拿自己開玩笑;隻見過三次麵就撲到他家去,未免太不矜持了。不不不!儘管他那麽風采俊魅,那麽耀眼出色。
茵茵心裡掙紮,但仍理智道「不如電腦讓你帶回家…」欲擒故縱是粉重要的,千萬不可以表現得自己好廉價。
「不。」他說話直接乾脆,黑色眼睛閃著炫目的光彩,他笑得狡猾,像一雙饑餓的黑豹。他放肆道「有美女在,我會修理的比較起勁。」故意開她玩笑。
喝!霞飛倒抽口氣。真不要臉,虧他講得出來;蔚茵茵也被他直截了當的言語驚駭。美女那句話雖然中聽,但他喑啞的嗓音太暖昧。
「耿先生…」此時一名女記者親熱地攀上他臂膀。「我們報社今晚社慶,你要不要來?」
哇勒…半路殺出程咬金。茵茵衝口而出「我跟你回去!」
女記者詫異,霞飛驚呼,耿之界微笑並轉頭對那女記者低聲說道「抱歉,今晚我要跟v.j.最美的女人約會。」甜言蜜語他說得流暢自然。
阿哩勒…霞飛蹙起眉頭。又、最美?真是的,把她當隱形的,太毒了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怕啥!?茵茵合起電腦。「是。」她對那名不知好歹,敢跟她搶男人的女記者,拋出個勝利的笑顏。「真不好意思,耿先生已經約了我。」
霞飛拽住茵茵臂膀。「組長,不要隨便去男人家裡!」她跟茵茵咬耳朵。「萬一他是個變態呢?」
「喔。」茵茵抽出磁碟,低聲悄道。「霞飛,你先把資料帶回公司儲存。」她貼近霞飛耳朵。「放心,組長有電擊棒。」敢亂來就電死他!
幾尾巴掌大的魚兒,浮遊在閃著日燈的魚缸。透明的玻璃缸前,倒映出一張美麗的臉,臉上表情有些驚愕。
「哇!」茵茵傻在魚缸前。「這魚我見過!」她在書上讀過,一片紅的圓潤魚體,還有銀身黃頂的魚體,更有豹蛇紋的…「這是…」她思索著名字。
「七彩神仙魚。」耿之界道,長手自她肩後橫來,調整著魚缸上的日燈方向。身後,屬於男人的體熱,害茵茵心跳如擂,魚缸前倒映的麗顏很快也似缸裡的一片紅。他彎身,他的臉靠近她頰畔,茵茵呼吸亂的一塌糊塗,從沒一個男人令她這樣緊張!
「呃…據說七彩是最難養的魚。」他乾麽靠那麽近?茵茵繃緊了身體,感覺到他的呼吸拂過她耳際,她頸背毛管立即不爭氣奮起。
聽得出她紊亂的呼息,明顯感覺出她的緊張。耿之界微笑,得意的感覺充塞胸腔,茵茵纖瘦的身體等同被他困在魚缸前。他喜歡這種感覺,暖昧誘人,她發梢有意無意擦觸他頸項,她身上的香味暖昧悅人。
「茵茵,你的電腦先等等。」他說。長夜漫漫,他不急著修理。
「嗄?」茵茵偏頭見他拉開魚缸底下的抽屜,取出針筒。
哇咧…她瞪大眼睛,針…針筒!?茵茵身子一縮,什麽暖昧的想法立即煙消雲散,閃身至一旁麵對他,馬上保持一步遠距離。
「你…你拿針筒乾麽?」該不會真是變態吧?茵茵拽緊包包,電擊棒待命中。
耿之界取出針筒,像個準備動手術的醫生那樣瞟她一眼。「你猜呢?」看她一副戒慎恐懼的模樣真正有趣。
「我…我哪知道。」茵茵瞪著他,小手探入皮包,握緊電擊棒。老天,千萬不要真讓她遇見個變態了。
耿之界聳聳肩,彈彈針管,修長的手指扭開魚缸旁的一瓶玻璃罐。
她聞到一種刺鼻的消毒水味,還有某種危險的氣息。
茵茵又退了一步。「那是什麽?」她緊張得快要暈倒了,聲音緊繃,臉色蒼白,瞪大漂亮的眼睛,開始後悔自己不該和他回家。
耿之界對她的惶恐不以為意,滿不在乎。他開始用針筒吸取罐底透明的汁液,他冷冷道「這是福馬林,保存屍體用的…」
哇勒…咚!茵茵快昏倒,屍…屍體?嗬嗬,她還不想死!茵茵心底發毛,閃到他背後,緩步挪往大門。呴呴呴,她好像招惹了一個粉恐怖的惡魔。快逃…
他背後像長了眼睛,輕聲製止她。「電腦還沒修好,你去哪?」他舉高針筒,打量刻度。
「我…」茵茵腿軟,聲音虛弱,手已經覆上門把。「謝謝…我…你修好…再…再聯絡!」轉身馬上用力扭動門把。我使儘扭,我使儘開!門卻悄無動靜。阿咧…她用腳頂住門再扭,門還是無動於衷。茵茵快尖叫了,他鎖死了嗎?媽啊!茵茵眼眶一紅,急得快哭了。我還不想死啊…想到明天社會版頭條,雙星集團獨生女慘死變態手中,天啊…茵茵開始不顧形象用力敲打門把。
「那是密碼鎖,你這樣硬開沒用。」他聲音飽含笑意,那低沈慵懶的嗓音很像惡魔。像惡魔餓了的聲音。他打量針管,臉上浮起一抹促狹的笑容。「印象中你不是很勇敢的人嗎!」記得那次街上她獨身挑戰個凶悍暴力的男人。這會兒,他卻把一個這麽勇敢的女人嚇得芳心大亂,他感覺挺有趣的。耿之界把福馬林緩緩注入魚缸。「一管針就把你嚇跑了,嗯?」
他乾麽?茵茵看著那福馬林注入魚缸。「你…你…你在殺魚!?」茵茵驚呼,這個耿之界真變態的!先殺魚再殺她嗎?呴呴呴,她是喜歡冒險刺激,可是也沒必要刺、激、到、這種地步吧?天啊…
「不。」他側身,結實強壯的手臂,沈穩冷靜將針筒內的福馬林全數注入魚缸。他垂眸凝視神仙魚。「我在救它們。」他看著魚兒的視線很溫柔。「有一尾魚生病了,福馬林是最危險、但最有效的殺菌劑。」他沙啞的嗓音,溫柔地解釋。
「200隻要計算精準,它們就能死裡逃生。水質h不得小於55以下,12的誤差就會失敗,所以要用針筒測量。」他沈聲緩緩解釋。
登登!茵茵楞在門前,忽然覺得自己像傻瓜。他在救魚?哇咧…她想到哪去了。她鬆了好大一口氣,額上布滿細汗,活似洗了三溫暖。
「喔…嗬嗬…」她尷尬地臉紅耳熱,「我知道啊、我知道你在救魚啊…」她雙手環胸反應迅速,立即佯裝打量門扉。「這是隔音門吧?」她摸摸門板硬掰。「我一直就想裝一個,很貴ㄏㄡ`…」死也不承認自己剛剛想到哪去。
耿之界勾起唇角,打開過濾器,流動的水紋,光影閃爍在魚兒美麗的鱗片上。他轉身,雙手慵懶地撐在身後高台,如豹的視線鎖定在她明媚小臉上。她美麗誘人,令他感覺有點寂寞,今晚不想一個人。他的目光沒有離開她,他的目光使茵茵覺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似的。
他嘴角一直掛著懶洋洋的笑容。「現在…你還要走嗎?」聲音渾厚低沈。
日燈下他像個迷人的魔鬼,係銀色領帶,穿rada黑色西服的俊美魔鬼。他慵懶的嗓音,麻痹她的心。方才他注入魚缸的那一針,彷佛也像打在茵茵心上,她感覺自己在他深邃的視線下,臉頰發燙身體燥熱。嗚嗚…她喜歡這種心跳怦怦的感覺,雖然那黑色漩渦似地眼瞳會害她有滅頂的危險…
他的視線像有魔力,將茵茵雙腳釘在地上。
危險的、墮落的、頹廢的、放蕩的…種種複雜情緒,儘閃在那一雙俊魅的眼睛底。
明知不應該,茵茵卻恍似聞到罌粟花香味,某種未知的危險引誘她墮入其中…(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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