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找了高手埋伏在你們的馬車上,假扮成車夫了,隻要趙奇和翟雲一上車,便難逃一死,哈哈哈…”李琰開懷大笑。
“不!翟雲!他倒抽一口氣,蒼白著臉,拔腿往玄武門狂奔。翟雲!趙奇!你們千萬要小…“攔下他!”
李琰的手下追了上去,他也沒有閒著,拿出準備好的弓與箭頭沾了毒的羽箭,冷冷一笑。
“李琛啊李琛,我就等你失去戒備的這一刻,讓我送你上西天吧!”他將箭搭在弓弦上,瞄準著李琛的背心,隻要此箭一出,李琛這個眼中釘就能徹底拔除了!
夜色漆黑如墨,天上地下突然陷入了某種詭譎的氣氛之中,風聲淒厲,卷起了一片沙塵…箭射了出去!
劃破夜空,直朝著李琛的背疾飛,仿佛索魂的符令,不見血絕不停歇!滿心焦慌的李琛所有的心思都在翟雲身上,一想到她滿身是血地躺在馬車上,他就幾乎要斷氣。就在這要命的一刻,平地響起一聲清脆的警告“小心!背後有暗箭!”
李琛聞訊一驚,足尖輕點,身形飄逸地向上竄升三尺,毒箭險險從他腳下擦過,他隨即像隻翻飛的大鷹,長手一撈,握住了那支飛箭的箭身,一回頭,用力一射,將箭原封不動地奉還給李琰。
眼看著他不用弓就能將箭射回,李琰頓時杵在原地,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毒箭挾著勁風朝他飛來。
“啊…”他驚煌地叫著,但恐懼使他喉嚨緊鎖,根本發不出聲音。
這時,皇上的禦衛隊趕到,一名高手丟出劍鞘,適時地將箭打掉,箭頭斷落,正好不偏不倚地劃過他的手指。“啊…流血了…快救我…這箭頭有毒…啊…”他嚇得四肢虛軟,癱倒在地,像個瘋子般狂叫。
李隆基見兒子丟人現眼,憤怒地喝道“還不快將他帶走!”
“是”之後,他遠眺著玄武門上那抹黑色的身影,久久沒有出聲。
這個兒子,看來是留不住了…‘李琰不再焦慮了,因為出聲警告他的正是江雨濃,他還看見翟風與趙奇正站在翟雲身邊,他們都安好無恙。
他放了心,回過身,盯著皇帝李隆基看了許久,才深深一揖,轉身躍下城牆,與翟雲會合離去。從此,再也沒有“安樂王”這號人物了。
‘皇上,要不要追回安樂王?”李隆基身邊的太監低聲問道。
“不用了…”李隆基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他知道,李琛再也不會回來了,可是他也明白,唯有放他走,他才不會失去他。“皇上?”
“唉!既然朕封了他‘安樂王’,也隻有放手讓他去追尋平安和快樂了…”
雲淡風清,宮城內的肅殺之氣也隨之消散,李隆基吸了一口氣,轉頭朝呆立著的
侍衛輕斥“看什麼看?還不去幫忙滅火?”
“遵旨!”大隊人馬又往掖庭官移去,隻剩下李隆基一個人喃喃自語“這下好了,你這混小子跟‘春色山人’跑了,教我怎麼跟鎮國大將軍解釋?啐!有珍珠不拿,偏要一顆石頭,我怎麼會生出這麼笨的兒子…”安樂王和“春色山人”私奔了!
這消息鬨得長安城雞飛狗跳,大家議論紛紛,都難以想象堂堂一個王爺為何會不顧皇上的旨意,放棄一切,跟個春宮書畫師在一起?太奇怪了!
不過也有人說,海畔有逐臭之夫,搞不好春色山人正好對了好色王爺的胃口,人家高興嘛!管那麼多?
但市井小民閒著沒事,不就愛拿這種事閒嗑牙,所以有關安樂王李深和春色山人翟雲的故事就這麼從長安流傳到江南,聽說,還有許多梨園戲班拿此當劇本演出呢!
不過,傳到了後來,大家對“春色山人”這號人物的性彆全搞混了,有人說“他”是男的,有人說“她”是女的,還有人為了這芝麻綠豆般小事在酒館裡爭得麵紅耳赤哩!“我說春色山人該是女的,否則怎麼跟安樂王私奔呢?”
“人家明明說他是俊俏少年,你這死腦筋怎麼轉不過來?男的跟男的又有什麼不可以了!”“男的!”“女的!”“我說春色山人是個女的!”
“我偏說他是個男的!”
就在兩人爭得麵紅耳赤時,一個嬌媚聲音來當合事佬了。
“我說,你們也彆吵了,春色山人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畫現在可是捧著千金也買不到,有力氣在這裡鬥嘴,不如去找一幅來收著,保證比堆銀子還劃算。”美麗的女老板娘笑著替他們送上小菜,她不是彆人,正是隨著翟風回到杭州從良的“雨玲攏”江雨濃。過得平淡而充實。
“哦?春色山人的畫真有這麼值錢?”
“當然啦!她那名號可是皇上封的,你說值不值錢?”擅於做生意的江雨濃仍改不掉一身江湖豪氣,許多人都是衝著她來的,因此酒館生意一直非常興隆。
“那可得趕緊去找找,說實在,我還真好奇那些秘戲圖是怎麼個德行哩廠‘什麼德行?還不就是你和你老婆夜裡做的那回事嗎?”說著,兩老又鬥起嘴來了。
江雨濃沒好氣地搖搖頭,看了櫃抬後的翟風一眼,抿嘴一笑,眼光飄向外頭樹枝上的新芽,心中卻想起了李琛與翟雲。
他們現在在何處呢?當初從皇城逃出,為了避開流言,他們離開了中原,到南方去了,聽李琛說,南方的國外有許多珍奇之物,翟雲便毫無猶豫地跟隨他一起逍遙海上,如今一去就是兩年,音訊全無,就不知兩人是否平安?
翟風看出妻子的心事,他踱到她身邊,看著外頭一片初春的景色,輕聲道“放心,雲雲他們不會有事的,兩年期限即滿,我相信他們就要回來了。”“噴,我哪有擔心他們啊?我是怕翟雲再不畫點什麼,我春色山人的招牌可要被
她給砸了!”她故意笑呻。“那你可以自己畫啊!”翟風笑道。
“畫?不,那些春宮畫我已經不畫了,我都用‘做’的,瞧瞧,咱們不就‘做’出個小壯丁了嗎?”她意有所抬地瞄了瞄丫頭青碧手裡的小嬰孩,與翟風兩人互看一眼,彼此露出會心一笑。(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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