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穀婆族長對著景晨與月劍不斷地獻殷勤,畢竟一眼可知這裡就是這兩位的修為最高,他也下意識地以為這兩位就是劍崖眾人的主事者了。
蘇禮倒是樂得於此,不聲不響地與自己的弟子他們坐在一起,一邊享用這中洲特產的瓜果一邊欣賞場中歌舞。
倒不是被那些舞姬的美色所惑,他隻是對這種充滿了異域風情的舞蹈感興趣。
隻是他終究還是有些失望,因為這種舞蹈明顯有著太多的局限以及單調性……這很容易理解,任何一項技藝都是需要不斷的交流與融彙他人的心得才能發展下去。
而這小小的一個個城邦看似是一個個獨立的王國也發展出了自己的文化……但這其實都是一個個文明的孤島。
這裡的人道文明,相比於東洲來說真的是不值一提。
但是修行道呢?
蘇禮很好奇,這個天地元氣濃鬱的地方,應該能夠發展出更為昌盛繁複的修行道吧。
穀婆家主很是熱情地招呼著,直至酒宴正酣時,他卻忽然提議道“老夫聽聞貴客擁有一枚大衍學令,口否拿出給老夫這一家子開開眼?”
場上氣氛當即有些凝滯了,北光神情一焦,似乎是想要說什麼。
但是蘇禮卻是按住了他的肩膀讓他不必多事,轉而看景晨如何處置……
景晨卻是也看向了蘇禮……他覺得這種事情你總該出頭了吧?
卻沒想到蘇禮一言不發就是看著自己,他隻能硬著頭皮想了想說道“穀婆家主何來如此說法?我等並無什麼大衍學令。”
蘇禮捂臉,就覺得這景晨的應對也正是夠蠢的了。
果然,那穀婆家主立刻臉色露出不快的神情道“道友休要誑我,貴方一小兒意外獲得一枚大衍學令之事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難道老夫如此真誠招待,也得不到道友的一句真話嗎?”
景晨當即有些窘迫,他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才好。
月劍看到了景晨的為難也是覺得心疼極了,但是她卻偏偏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質問。
蘇禮捂著臉暗歎一聲,沒想到景晨也是這麼個‘不諳世事’的。
或許讓他一開始就擺明車馬地說話他會應對得很好,可是對方這次卻是偏偏先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與善意消除了景晨的敵意,這才令他難以招架……從側麵說明,劍崖教的劍修們若是認定了朋友,卻是真的很好說話。
蘇禮見狀卻是知道自己不能沉默下去了,他乾咳一聲,從懷中摸出了一枚大衍令在手指之間輕輕繞著,然後問“不知穀婆族長所說大衍令可是這塊?”
景晨見蘇禮出頭,下意識地稍稍鬆了一口氣。他也就不再去思考怎麼回應了,隻是看蘇禮如何應對。
那穀婆族長立刻雙眼一亮,有些急切地站起身來道“沒錯,正是這塊,可否讓老夫一觀?”
蘇禮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可以的,前輩請看。”
說著他就爽快地將這枚學令給丟了過去。
那有著元嬰分神境修為的穀婆族長竟然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地接住了這枚丟過來的學令,然後一臉讚歎地捧在手心翻看。
蘇禮對此似乎完全不在意,甚至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這對方特意釀製的甘美甜酒。他覺得這酒還是挺好喝的,機會難得可要多喝一些。
北光邊上看了有些著急了,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這裡還有一枚學令,這才沒有失態。
同樣著急的還有月劍和初荷,不過她們如今已經算是慢慢開始融入了就劍崖教的氛圍中,所以想法和北光類似……大不了把自己的那枚大衍學令給蘇禮,這枚學令就讓他隨意吧。
看,劍崖教的共同思維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寵’蘇禮就夠了……
那穀婆族長將那大衍學令把玩了很久,同時不由得喃喃自語“不滿道友們說,老夫年輕的時候曾經差點有機會入那大衍學宮學習,隻是可惜陰錯陽差,終究成了一生憾事……如今再見這枚學令,當真是感慨良多。”
然後他忽然抬起頭來對景晨道“道友,不知可願出手這枚學令,以讓老夫的子孫可以一償老夫畢生之憾事?”
景晨聞言當即臉色一冷,他看著對方那緊緊捏著大衍學令的手,不由得就想要拔劍……
然而在這個時候,蘇禮又不緊不慢地問道“老人家,可知因果說?”
穀婆族長聽了當即重重點頭,認真地說道“若是各位劍崖教的道友願意出手此學令,老夫可以傾儘我穀婆家八千年的家資來求購。”
這老頭,居然是以為蘇禮在跟他談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