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氣朝陽!
月光稀稀淡淡,帶著幾分晦澀的落入院中,卻照著地上的兩具屍體,屋子裡四隻猴子倒在地上,眉心焦黑。
趙負雲站在台階上,院內院外,原本猴子的怪叫聲與哨子聲都消失了,這些聲音消失意味著進去的人都死了。
外麵的屋頂上站著有人,他也看到了‘猴爺’都未能夠完全的進入屋子裡,便翻倒在地上,他們看到火光閃爍了一下,黎黑皮便顫抖著一會兒,不再動了。
再接著看著一個道人,一步步的走了出來,從他的眉心之中拔出一根細細的針。
這一刻,他們覺得那個人真是太殘忍了,一晚就殺了數位他們心中強大的存在。
他們需要恭敬而畏懼的人,根本就進不了這個天都山人的屋,一進去就死著出來。
他太冷酷了,連頭發絲都沒有亂,身上居然沒有沾上一滴血,拔出針來時,居然用手帕擦了一下針。
之後,就站在那些屍體中間,看著天空,居然都懶得看一眼地上被他殺死的人。
他們看著這一幕,心中湧生一種悲憤,又滋生一股寒意。
他們這些做小的人,其實並不是很清楚天都山在哪裡,也不知道天都山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地方,隻是聽長輩們說天都山多麼的厲害,但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顯然,他們家的長輩人也隻是知道天都山厲害,卻不知道究竟有多厲害。
今天,他們見到了。
對於趙負雲來說,這些人的修行之法很粗獷,法術也一點都不細膩,在趙負雲的眼中,即使是同樣的法力,他也可以輕易的戰而殺之。
在他們那粗獷的修行法與法術之下,是更粗獷的法術應用。
陰無壽站在那裡,臉色很不好,他一時之間進退兩難,雖然麻五郞、尤靈婆、黎黑皮都是自己主動去院中,彼此之間的關係也未必有多少,甚至還有過爭端,但是這麼多年來,都同在這個霧澤,此時見其身死。
兔死尚且會有狐悲,何況是人。
他們感覺到了大家的情緒。
在他的心中地,霧澤縣的人向來很野,外鄉人來這裡,他們從來都不服,常與人外鄉人鬥法賭生死,從不曾怯弱過,他們的眼中從來都是那種或陰狠,或蠻橫,或是毒辣,從不將生死放在心上,心高氣傲,視外鄉人如無物,
有著一種,無論對方來自哪裡,到我這裡來,是龍得盤著,是虎都得臥著的,若有敢多哼哼幾聲,便讓他們知道蟲子的恐怖。
而現在,陰無壽感覺這些個年輕人的心氣在這一刻像是打散了。
像是一個水泡被針而破了,其中的氣飛散。
就在這時,遠處有一個聲音響起,是一個男子的沙啞的聲音。
“我霧澤人飲九曲霧河水,從小養蟲豢陰,不由高門庇護,不在意世事變換,我們隻管過我們自己的事,可是不行,總有外人來這裡,想要我們霧澤人屈服,想要我們跪下。”
陰無壽回頭,看到月光之下,有一個高大的老人走了過來,他的頭發花白,一身白麻袍服,風吹來,白麻袍下露出一雙腿,腳上穿著一雙草鞋。
霧澤長期處於一種濕熱的環境之中,所以這裡的人穿著都很清涼,自有一股野性的味道。
“陰無壽,我們霧澤人這麼多的死在了這裡,你卻站在那裡無動於衷嗎?”
陰無壽張嘴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這個人是比他輩份還大一輩的,名叫湯業,很多人都稱之為湯師,又或者稱之為鬼師。
因為他這一生養鬼無數,彆人想養一隻出來都要全心全意,小心謹慎,而他卻是隨便就能夠養成。
還喜歡提攜後輩,若是被其看順眼了,便會送一隻‘鬼’。
他之前就鎮守在那個山洞之中,趙負雲殺了的那一隻陰鬼就是他的。
隨著他的到來,原本隱在黑暗之中的人一個個都走了出來。這一片街上竟是密密麻麻,之前都躲在暗處,沒有靠近。
“霧澤人,可以死,但不可以沒有了筋骨。”
隻這一句話,在場的人都似多了一股力量,一股氣在心頭湧動。
“湯師,你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
“是啊,天都山又怎麼樣,我們就看看天都山怎麼把我們這些人都殺光。”
“天都山自詡名門正派,難道就是這樣濫殺,這樣強搶彆的人東西嗎?”黑暗之中有人說道。、
趙負雲站在院子裡的台階上,他們的聲音就在外麵,而且很大聲,聽得一清二楚。
他覺得有些事有必要說清楚,不是自己要殺他,而是他們先進來要殺自己。
而且,他們這些人先殺了上一任教諭。
趙負雲從衣袖之中拿出一張剪好的紙人,朝著虛空裡一揮,紙上籠罩著光輝,光輝之中有人幻化而出。
‘紙人’來到院門邊,從門縫之中擠了出去。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陰氣森森的人,這個人乍眼看上去氣韻還算清爽,但是趙負雲卻覺得,他陰邪內蘊,已經沁入骨髓。
“他以陰鬼築就了道基!”趙負雲立即明白了。
“諸位!”趙負雲開口道“我想,我們是不可談談……”
趙負雲心中知道很難善了,畢竟自己已經殺了這麼多了,之前還好,通過殺了他們之中的強者,而讓他們的心氣被破,有一種要退去的感覺。
但是這個人一來,便將這些人的‘心氣’給激發了起來,他相信,隻要這個人喊一聲功入院中,這些人絕對不會有遲疑。
所以他便要出來談談,消除不了爭鬥,至少也要拖延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