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負雲看著對方,笑容一收,卻是根本就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轉頭看池飛龍,說道“飛龍師兄,看來,他們要認識你是假,來找麻煩是真啊。”
說完,他一掀袍服下擺,便又坐了下,說道“既然如此,不如讓其他人先行回去如何?”
池飛龍沉默著,最終還是開口說道“既然如此,其他的諸位師弟,可先行回去,來日再飲酒。”
那些還在下院修行的玄光修士,立即如蒙大赦,無論他們在下院之中如何,在上院築基之間的爭鬥之時,他們是絕不應該留在場上的。
他們本來是來這裡多接觸上院的師兄,卻不曾想遇上了這樣的事,出了門之後不由的麵麵相覷,今日的事讓他們震撼。
之前便一直有傳言,說是許雅均師兄被人殺了,很有可能是同門中的人,還在下院之中調查了幾個人,雖然沒有人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事情,卻如風雨吹進了屋子,裡麵的人已經沾上了風雨。
“大家最好不要到處亂說,守好自己的嘴,無論是許家,還是池師兄,都不是我們能夠開罪得起的。”有人說道。
“趙負雲師兄曾在下院之中,不顯山露水,今日看其氣度,一點也不下於池師兄,尤其是最後那幾句話,鎮定自若,當真有一種無畏的感覺。”有一人說道。
“看來,能有那般的傳言,也不是空穴來風。”又有人感歎道。
這些下院的玄光弟子走了,剩下還有兩個築基的上院弟子,他們的臉色有些不好,想走,但是大家都是築基修士,自己走了,不就是怕了嗎?
可是,他們又不想真的涉足其中,一時之間,臉色不好看,身子動了動,卻又沒有站起來。
“何東師弟,本章師弟,你們且安坐,許師兄,你也坐下,有什麼事便在這裡說,我們也看看,兩位師弟是有什麼緊要的事,來踢我池飛龍的門。”池飛龍知道,如果讓這兩位上院的師弟就這麼走了,那以後自己的名聲可就不好聽了。
於是開口讓他們安坐,這意思便是一切有他頂著。
“飛龍師兄言重了,我們有冒犯之處,請見諒,隻是因為這裡曾是去年我堂弟最後一次飲酒之處,當時也是飛龍師兄你請的酒,之後他便死了,而現在這裡又是飛龍師兄請酒,依然歌舞酒香,卻少了我堂弟,心中難免悲憤,所以才有此冒犯。”
許雅城的話讓池飛龍的麵色好看了不少,說道“雅均師弟的死,我等亦是同情,那此事便揭過,兩位請入坐。”
趙負雲聽到這裡,知道這雙方的台階都已經給過了,也都順著台階下了,那麼接下來,這許雅城便可以對付自己了。
他看向許雅城,不由的想,這個人確實很能說。
那銀釵也是很會看形勢的人,不等池飛龍說什麼,已經快速的讓人將那些桌位上的東西撤掉,並且收拾了一番,然後上了新酒水。
這段時間之中,大家都默不出聲,靜靜的等著。
空下來的位置有好幾個,而許雅城卻挑了比較邊緣的那一個坐了下來。
趙負雲看到他坐著的位置,卻是端起了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而許雅城則是說道“你坐了我雅均堂弟的位置,那我便隻能夠坐你的位置了。”
他坐的位置,正是去年趙負雲坐的位置。
趙負雲卻是‘嗬嗬’一笑,幫自己倒滿酒,然後舉杯,朝許雅均遙敬著,說道“請。”
話落,一飲而儘。
杯落回桌上,輕盈無聲,堂中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