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氣朝陽!
一輪月升。
皎皎似玉盤,照徹黃沙萬裡披銀妝。
趙負雲在月下突然停了下來,他的眼中,這裡是一處沙坡之地,沙坡下麵是一片紗帳。
月光之下,每一個紗帳前都掛著一盞燈,然而人卻都是圍聚成一個個的圈,每一個圈中都有一個人站著。
這個人朝著仰頭,雙手舉起,對著天空的月亮。
他們是在祭月。
從這沙穀之中,傳來一陣陣的祭禱唱誦。
不過,每一個小圈圈都禱祭自己的,互不乾擾,卻又會相互促進,趙負雲看到天空之中的太陰之力彙聚在這裡,在這一片沙穀之中彌漫。
霜白似雪,照著這裡如白晝。
趙負雲能夠感覺到這些人身中那一股火氣,在這月華陰露裡變的不那麼的躁動炙熱。
他料想這些人都是修火法的人,此時是通過這種方式降服身中的火焰。
這是以前趙負雲專修純陽寶典之時,也會做的。
孤陰不長,孤陽不生。
他清楚這些人究竟是些什麼人,儘管想過去交流一番,卻也沒有在這個時候打擾他們。
一直到月西落之時,他們這才收功。
當他們收功之時,大家的目光都朝他看來,他沒有刻意去隱藏身形,剛才在那樣禱祭之下,大家的念頭飛揚,也自然的他給照了出來。
他雖然改修《太虛無劫真經》,但是身中結的那一道火劫符籙,依然被大家清晰的感照出了他身中的火氣。
“有客來訪咯!”有人大聲的喊道。
趙負雲於是飄身而起,如一片落葉一樣飄落在穀中,輕盈靈動,不帶絲毫的煙火之氣。
“好禦法。”有人誇讚著。
趙負雲看著這個人應該是這些人之中的頭麵人物,不由的抱拳對著他,再對眾人說道“未學後進趙負雲,初來寶地,見諸位行功,不便打擾,卻又心中好奇,便駐足觀看,還望見諒。”
那個之前誇讚趙負雲的人,有著一頭紅發人及紅胡須,身上的衣服很鬆,和大家一樣,裸露著胸膛。
“哈哈,來此地都是修習火法的散修,隻因沒有更好的修行道場,便都聚到了這裡,並無什麼隱秘。”那紅發紅須的漢子說道。
其他不少人對他似乎沒有什麼興趣,很多人便自散去,或者各忙各的,這個紅發漢子倒也好客,便請趙負雲入帳中去。
與他一起入帳的還有幾個人,以及一個女子,從對方動作來看像是個女主人,與這紅發漢子應該道侶。
沙帳入內,卻並不小,大家各自落坐。
因為這沙海之中物資匱乏,大家坐下,呈上的居然都是清水。
不過這清水卻是混合了月露的,飲之讓人心曠神怡。
趙負雲喝著,也覺得頗有一番味道。
紅胡子道號赤宵,他的道侶名叫飛燕,至於其他的人也未介紹,趙負雲也沒有去問。
從赤宵這裡知道,來這裡的修是一些修火法的散修,即使有不是散修的,來這裡也是為了凝火煞築基。
趙負雲知道,長年在這個地方修行,比在彆的人地方修行要事半功倍,當然這是相對於修火法的人來說。
然而隻火法一道,便就有許多的分類,就趙負雲所知,赤炎神教之中就有普照、聖日、羲和、太一、葵花、少陽、老陽等派彆。
而大家的修行法門,多多少少都與這些派彆有關係。
雖然都未入教,但也都讀過那些典籍。
赤炎神教可稱為國教,然而卻又鬆散,其中有一個原因這麼多年來,傳承實在是太多,各門派之中又都有著自己獨特的法門。
不過,從他這裡還知道,在這一片沙海之中,還有一樣存在。
那就是火魔。
火魔是那些修行火法而走火入魔的人,他們被外邪魔性占據了身體,不再是原來的自己。
若是遇上了這些東西,能避則避,不能避就最好殺掉,這些火魔最怕的則是水法寒意。
在太陽初升之時,趙負雲又看到了不少的出帳朝著東方,攝食朝陽紫氣。
他現在的修行已經不再是攝感火精,而是感攝虛空萬靈之機。
所以他在大家修行之時離開了,繼續向前走。
在他離開這個山穀不久,那紅胡子的赤宵卻將自己兄弟們召入帳中,沒一會兒便又都一起出來,然後尋著趙負雲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有其他的人看到這一幕,有人則是撇嘴道,說道“一個好獵物被紅胡子搶了先。”
“那可不一定,我看那人身上氣息凝而不散,當是一個修行基礎牢靠的人。”
“看起來像是某個門派弟子,衣著很好,但是在這茫茫沙海之中,有心算無心,多少門派弟子都埋葬於這一片黃沙。”
……
趙負雲一路朝著沙海的深處而去,之前在沙帳之中便已經問清楚了路,太陽在這裡似更加炙熱,似乎離這一片沙海更近一些,抬頭看天空,萬裡無雲,虛空卻似有虛火在燃燒。
他感覺身後不斷靠近的惡意,心中不由的歎息。
昨天夜裡,他在那裡看著那些人時,一開始還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但是當大家收功看過來時,他便在那一刹那之間,被像一群狼給叮上了一樣。
不過,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要進一步的了解,不過一番交談下來,卻並沒有獲得多少信息,大概是他們沒有將這片沙海最真實的一麵說出來。
他並沒有刻意的去掩蓋自己的行蹤,沒多久,虛空之中便有幾條淡淡火線出現,將他圍在中間。
這是火遁之術,這些人常年在這一片天地之中修行,這裡火性濃鬱,浸潤肉身,所以一個個都修成了火遁之法,雖不及他的金烏神光遁法那般的快,卻也都是很不錯的。
趙負雲當年想要修成火遁,很是花了一番工夫。
“赤宵兄,這是何意啊。”趙負雲看著自己麵前的紅胡子冷冷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