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法壇與在廣元坊市之中祝恪的法壇差不多,隻是大概這一座山不一樣,所以這裡太陽火的氣息格外的濃重,同時,他有赤炎神燈做為祭壇的引子,讓太陽真火更容彙聚。
他坐在祭壇的邊緣,靈覺之中,自己的赤炎神燈擺在那裡如一輪小太陽,而虛空裡的燦爛火光之中越來越濃重,隨著午時的臨近,燦爛的火光之中出現了一縷金色。
他通過禦火之術,全力的捕捉,將之小心的抽離出來。
這一縷金色的陽光在他的感知裡恐怖而又凶險,同時又隨時都會崩散,比蛛絲細,比蛛絲更脆弱。
但是他卻要以自己的法念將之裹纏住,將之投入到那個聚陽瓶中去。
中午能夠聚一縷,在午後的兩到三點鐘又能夠聚一縷,如果過了這一個時間而沒有聚抽出來,那後麵這太陽真火就會快速的消失,因為天上太陽的烈度會迅速的下降。
又一縷太陽真火,被他的法念裹纏著投入了聚陽瓶之中後。
趙負雲的臉上露出來久違的笑容。
一開始,他連一縷都抽不出來,到如今,一天可以攝出兩縷來,這種成長雖然看起來不大,但是他自己很清楚,這種精細的活對於自己的法念鍛煉有著巨大的幫助。
這讓自身的法力更加的精微,同時也讓自己法力更加的凝煉。
精純兩個字是需要花巨大的時間打磨的。
有人悟性好,什麼法術都信手拈來,但是法力的精純卻需要時間和毅力來打磨。
這種凝聚太陽真火的過程,也是一個修行的過程,這也是為什麼,他沒有選擇直接買真火,而是選擇自己來凝聚真火的原因。
這是一種修行。
趙負雲在這裡凝聚太陽真火的過程之中,身體再一次的受到火焰的煉燒,從意識到肉身,又更真切的感受太陽真火的法意。
他很清楚,如果沒有這一個適應過程,自己去直接用與太陽真火開府,會很危險,到時候大部分的法力都將用來抵禦太陽真火的對於肉身的傷害,無法真正的去體會太陽真火的法意。
到時結成的符籙裡,法意便會很少。
甚至出會現無法承受太陽真火焚燒的情況,從而五臟被燒成灰的情況。
這種情況並不是沒有出現過,而且修行史上比比皆是,並不是大家不知道這個情況,相反能夠修行到築基的人,哪個會想不到這個呢。
但依然會出現這種情況,說明天罡開府是凶險的。
趙負雲堅信,開紫府,一定是一個水到渠成的過程,山中道師有說過,一定是要你的身體已經能夠承受,在渴望著天罡衝刷,就像是已經有溝渠或者池塘隻等雨落,而不是等著雨落來澆灌出一個溝渠和池塘來。
他每一天都在這裡凝聚太陽真火。
每天凝聚的太陽真火,在冷卻之後又會被他引到另一個大瓶之中。
這種冷卻可不是放在普通的水中,本是需要引太陰之氣澆瓶身,使得瓶中的如煙的真火沉凝下來,然後便會被引入另一個大的聚陽瓶之中。
但是因為這山上即使是晚上,也沒有太陰之氣降落,所以這裡出售另一種幽泉水,將裝了太陽真火的瓶身浸到裡麵去,也有著差不多的效果。
這個幽泉水據說是有人進入陰冥之中取來的,不過好在靈石可買。
他就在這山中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白天凝聚太陽真火,晚入定靜修,又偶爾在小廟的附近走一走。
倒也見過不少鄰居,不過,大家都隻是點頭之交。
偶爾下雨的時候,他還會想起大盈坊市和山中的生活。
那些人和事。
有時候,也會覺得走的匆忙,沒有跟人告彆,但是又想著,若要告彆,又要向誰去告彆呢?
告彆了又能怎麼樣呢?
人生本就是如此,相遇時沒有做過什麼準備,離彆時又何需要去準備什麼。
要怪的話,隻能怪相遇太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