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夢原,你命中的火劫到了。”
馮弘師的咒音一落,趙負雲便感覺自己身體裡的火意被抽動了,冥冥之中,他感覺火焰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但細細一感覺,又發現不是一個人,而很多個人,有老人有年輕人,還有小孩,甚至還有女子,他們在做著不同的事,卻突然之間身上都燃燒起了火焰。
他們身處於陽光之中,明明隻是溫暖的陽光,卻突然之間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然後身體發燙。
那個青年站在琉璃窗戶前,夕陽照在他的身上,他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強烈的慌亂感,落在身上溫暖的陽光突然滾燙起來,但是有火焰卻自他的身中燒起。
來自於心中,心屬火,此時卻不受控製的瘋狂的燃燒了起來。
這一刹那,他看到了死亡,這火仿佛循著自己的命運的線而燃燒而來,根本就無從躲避。
那火自身中洶湧而起,他連聲音都沒有發出,火焰便燒了出來,肉身上的精元快速的乾枯,法力潰散,意誌崩塌,很快便被燒成了一具骷髏,從窗戶邊滑倒在地上。
趙負雲整個人坐在那裡,以泰嶽鎮神法鎮壓著心靈,身體卻又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這一次是因為他自己心靈深處的‘火劫’受驅動,他體會著那種感覺。
這一坐,便不知坐了多久,直到他心湖平靜了下來。
再睜開眼睛之時,竟是已經過了兩個月了。
一切仿佛都沒有發生過,但是趙負雲卻很清楚,一切的看似平靜的風景下麵,都曾有著波瀾壯闊的爭鬥。
修行的世界就是如此,爭鬥可能是翻江倒海,崩山裂地,也可能是悄無聲息,在一些人們根本就不知道的地方。
趙負雲又去見了一次馮師兄,之後便又回歸修行,但是卻是可以自由的出入山門了。
好像是夢神老人的死,嚇到了一些人。
不過,趙負雲卻了解到,大羅秘教就是曾經大羅天的後人組建的,至於究竟是哪些人,卻無法確定,因為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早已經改頭換麵,換了身份。
趙負雲又問了大羅天究竟是怎麼覆滅的,馮師兄卻隻是深思了一下,說道“這事,不能說,如果你自己知道了,那便是知道了,但是我了解的東西不能說,這涉及到了我們天都山的秘密。”
比如趙負雲是自己知道大羅天的,要不然的話,馮師兄那裡連大羅天這個名字都不會說。
趙負雲又問馮師兄,是哪裡可以獲得太白精金。
這是他想重煉自己的元磁虹光手鐲。
馮師兄卻是告訴他,這個東西比較少有,需要有人去天外采集,或者是一些特彆的秘境裡才會產出。
趙負雲還沒有問哪個秘境出產,馮弘師已經說道“洛都的幽獄,曾是洛神天國的神獄所在,那裡曾流放犯人在裡麵,幫助那個洛神天國提煉各種稀缺精礦,隻是後麵掌控那神獄的幾個世界,不得其用,便成了隻做為采集資源的幽獄。”
“你若是想要尋太白精金,或可去那裡尋一尋,因為當年那裡就出產太白精金。”
趙負雲聽到洛都兩個字,不由的回憶起那裡的人和事來。
他在那裡開了幾年符籙鋪子,還在那裡殺過一個人,於是將那個清溪道人的事說了一下。
馮弘師也是知道這事的,畢竟這個清溪道人當年殺了許家許雅城。
而他順便也知道,許雅城的父親,許世欽不在山中,回了家中,許家的家族是在京城,是隨著風雷師兄一起去的。
山中不少紫府修士,都去了京城,在京城的京闕道宮裡任教。
趙負雲很想問一下天都山是不是分裂了。
馮師兄卻像是早已經知道趙負雲心中想法,隻是說道“天都山,來去自由,風雷師兄有風雷師兄的想法,其他的人想跟著去,那便去,隻要不違犯天都山的六戒七秘,做什麼,山門都不管的。”
“我輩修士,一切都是為了修行。”這是馮弘師最後的話。
趙負雲回到了自己離火殿,他覺得馮師兄說的沒錯,修行的根本就是修行。
細化一下的話,就是悟道、煉法、煉寶,若是要再加一些的話,就是畫符籙和煉丹藥。
即使是同門師兄弟,即使如荀蘭茵那樣的關係,在修行路上,也是越來越難的幫助到自己,彼此同在一座山中,卻極少見麵。
當然,同山同宗,大家遇上危險,那便需要彼此團結一致的去渡過,這就是同山同宗的好處。
趙負雲又一次下山。
這一次路過上院那裡,那裡依然清靜無人,在上院周圍的山中,倒是偶爾可見一些光華,那是修行人的法光,有些人可能已經回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