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爭先臉上流露好戰之色,他平生愛賭,卻從沒賭過這等大數目的金額,道:「李姑娘好氣魄!在下佩服。」
李若虛沒好氣瞪他一眼,目中嗔色,轉眼而逝,改為靜靜微笑,柔聲道:「少俠多禮了,少俠技高膽大,氣運過人,若虛向往許久,很是佩服。」這話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出了老千,我自然是知道的,若不想我當麵戳破,就和我賭上一把。」,眾人聽得這話,紛紛高呼李小姐「女傑本色」、「有膽識」。
袁昊見二人當真要比起賭術來,大感驚駭,想道:「李姐姐這是何意?這博弈一事,若說有誰能出都爭先其右,大概就隻有瀛海島的爺爺們。他『賭狂』之名,可不是甚麼江湖吹牛把戲,就是要出千,想找出把他更加會出千的……」他想至半途,心中古怪難言,隱隱覺得不妙,卻想不出究竟不妙在哪。
他目光所及,隻見都爭先臉上微凝,一改方才泰然之色,神情窘迫,眼珠子亂轉一通,時而望左,時而瞧右,有時似忍之不住,偷眼往前瞟去一眼,嘴巴微張,癡癡愣了好久,更是忘得呼吸,目光根本不在賭桌上。他猛然醒悟道:「是了,是了!當初都爭先平白無故輸了三百萬,我就覺得奇怪,照理而言,中原實是難找賭術比他高強之人,怎地會憑空輸光三百萬?」
袁昊本欲尋著目光瞧去,卻察覺成群賭客和都爭先大相逕庭,有些少年人把持不住,有些青年坦蕩不掩,但多是左右不敢仔細瞧,又忍之不住偷偷瞟眼;他心下愈發好奇,究竟是甚麼東西這般好看?凝目看去,眼中當即映入一片白花花的雪穀,不由一愣,竟是李若虛如凝脂般的白皙肌膚。
但見李若虛一手搭在桌旁,蠻腰前傾,似有意無意,那略和絕千閣衣袍不同的袍子,領口處順勢大開,頓時露出潔白雪穀,穀中深邃無垠,春光乍洩,引人遐想。
袁昊愣了半晌,趕忙回神,心中吃驚:「卑鄙,卑鄙!竟然用美人計,李姐姐真是,真是……他媽的好計策,原本如此,我還道都爭先怎地會連輸三百萬武幣,原來都是被李姊姊的美人計誆騙啦!」
言念既此,憶起那三百萬武幣,原來是被這等無聊之事框去,兀自心痛不已,又驚又怒。
就在都爭先癡迷雪穀美景之際,李若虛向莊家微使眼色,接著翹臀微抬,勾劃出誘人曲線,自是惹得都爭先一夥人狂咽口沫,難以自己。那莊家弟子臉露喜色,心想還是小姐法子管用,厲害得多,一出手便有成效。忙施暗技,飛快將器皿中骰數一改,接著大聲道:「各位客官,要開啦,開啦!」
眾賭客聽得「開」字,這才回神,盯向賭桌,不過大有人還對那雪穀流連忘返。李若虛輕輕退開兩步,整理好衣襟,
袁昊全將方才之事瞧在眼底,便想大吼戳破李若虛作弊之舉,忽聽有人在耳畔邊道:「坐下!」身子猛地一震,後心生疼,登時四肢發軟,撲通一聲,跌坐於地。
袁昊眨眨眼睹,想撐地起身,可試了幾回,強撐不起,當下直有股既視感衝上腦海,昨夜牢中的情狀,曆曆在目,明白自己是遭人點了穴。而且對方,極有可能就是絕千閣的人。但正所謂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他第二回突遭人點穴,已不似第一次那般窘迫,抱著一試心態,動動嘴巴,果然嘴也不得出聲,見李若虛那青色眸子盯了過來,輕輕一笑,知被看破手腳,心中大苦。
其實李若虛下樓之既,除了緊盯著都爭先,就是在關注袁昊的動向。昨夜在牢中相談,見識過他異於尋常孩童的聰慧,明白不得有所輕忽,見他一顆小腦袋頻頻亂轉亂動,料想他年紀尚小,對於這等男女之事還不大感興趣,是以依然不動聲色,兩隻眼緊緊盯著幾名絕千閣弟子,唯恐遺漏些許的蛛絲馬跡,才會出此下下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