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芫兒想不到都爭先竟出口調戲她倆二人,身為絕千閣內門弟子的脾氣,一下子起了來,心中不滿,聲音漸冷,道:「都少俠,小姐曾說過:『咱們以禮相待,如果那二人不願相見,咱們禮也儘了,便動手綁來。』都少俠,你若是再出言無禮,就休怪姊妹倆了。」
她本是想小小威脅都爭先幾句,迫得他倆乖乖從命,知難而退,那事情也就罷了。
豈知話方落下,都爭先尚未開口,就見袁昊歎了口氣,乖乖軟在地上,不再動彈,道:「這樣啊,那芫兒姐姐妳抬罷。」
王芫兒驚道:「小、小家夥,你說甚麼,抬甚麼?」她耳中聽得袁昊變得聲音滄桑,臉上坦蕩自得,和剛才天真懵懂的模樣大相逕庭,隻覺彷彿被某種不知名之物狠狠背叛般,不由呆愣住了。
袁昊老氣橫秋道:「兩位姐姐是絕千閣弟子,想必武藝高強,我可不會武功,怎地能反抗?唉,我雖不想乖乖坐以待斃,不過想來也是無用,罷啦,芫兒姐姐,妳就抬我過去罷。」說罷,左手一攤,重新臥好在地。
王芫兒頓時哭笑不得,道:「你……就算是個娃兒,怎地能這般無賴?你有腳啊,自己走呀。你難道就不怕丟人?」她愈說愈急,想起這種人竟是小姐朋友,不禁有些惱怒起來。
袁昊似極無賴般嘿嘿笑道:「不怕,我怕甚麼丟人?彆人怎地看我是他家的事,他人笑我是因為他們做不到這等事,那讓他們笑又有何妨?龜爺爺的,誰要是找我麻煩,說我不是,那就是存心和小孩子過不去,和小孩子過不去,那就是沒風度沒大人樣啦。好啦,芫兒姐姐,妳若是不抬我過去,我可是一步也不會動的。」
王芫兒、孫翠兒聞得這話,齊感駭然,相互看了一眼,均想這可不是一個該從小娃兒口中說出來的話,未免老沉過了頭?未免不要臉至極?
王芫兒見他扭身晃腦,似在調整躺姿,又是生氣又是好笑,不知該如何是好,忽聽得身側翠兒輕呼一聲,忙轉過頭,見都爭先同樣心有戚戚焉躺在地上,動也不動,臉上坦蕩,更是氣得眼前發黑。
袁昊、都爭先明白二女武功都要比他們高上許多,既然命運無可避免,乾脆以自己的方式反抗,這條小命是絕不能丟得,可隻需將世俗目光全扔到一旁,倒能以瀛海島的方式,徹底耍賴裝傻,找二女的麻煩。
王芫兒冷然喝道:「都少俠,袁少俠年紀尚小,行事古怪瘋癲,咱們倒可諒解,可你一個好端端的大人,又是為何也躺著不動?」
她目中失望之色愈來愈濃烈,隻覺眼前這都爭先隻是賭術高強,行為舉止枉墨矯繩,悖離禮法,似極無賴,根本沒什麼大不了。
過了半晌,見二人依舊紋絲不動,兩女目中冷意愈盛。
王芫兒語帶譏諷道:「原以為都少俠是堂堂少年英雄,想不到卻是這般模樣,是小女有眼無珠。翠兒,這兩人若想讓咱們抬,咱們就抬罷,小姐的事要緊。」
孫翠兒聞話,臉上麵有難色,還是點了點頭,待要走近都爭先,卻見他哈哈一笑,自行跳起身,道:「姑娘多禮了,既然二位如此堅持,在下勉為其難,為了翠兒姑娘的聲譽,還是自行走罷。」
王芫兒、孫翠兒聞言,臉色稍緩,暗暗鬆了口氣,心想小姐的命令是絕對的,可讓一個黃花閨女抱起大男人,那劃麵實是有傷女子形象,幸虧這都少俠玩笑歸玩笑,不會當真如此做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