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令謙慧黠眸子含笑,點點頭道:「下次你來白楊居,我教你丹青畫術。」
袁昊好似聽到甚麼不可思議的話,堂堂畫功如神的墨竹小姐,要教自己作畫?他眨了眨眼,愣愣道:「令謙姑娘,我、我從未學過丹青,可不會畫畫。」
「這我自然曉得,所以由我親自教你。」竹令謙點點頭道。見袁昊麵有難色,她慧黠眸子一瞇,道:「方才是誰說,我說甚麼都答允的?」
袁昊哭笑不得,他素來謊話連篇,擅長訛詐他人,對於江湖上惡黨惡賊,已然能說謊說到了臉不紅,心不喘的高深地步,但是對待朋友,他卻極是看重諾言,答允過的事情,說到就要做到。如今讓竹令謙這麼一激,如何還能坐以待畢,悶不吭聲?當下急道:「好啦,好啦!我學,我學就是!」
二人再聊一會,眼看袁昊頻頻打著哈欠,搖頭晃腦,已然睡眼惺忪。竹令謙抿嘴又笑,放眼四探,找了一處草皮地,小睡一陣,直到天色快明,白雲底下,曙光隱現。二人精神稍複,便往原路行回都爭先、李若虛所在。
卻不知為何,一路上竹令謙臉上又現怪色,移開目光,不發一語。
袁、竹二人行到道旁,發現都爭先、李若虛同樣整備畢了,已等候許久。
隻見李若虛整個人神清氣爽,麵頰紅潤,晨風徐過,褐發飄飛,雲鬢濕潤,自有一種道不儘的嫵媚。而都爭先雖眼皮略黑,稍有憔悴,不過整張臉上的神氣,將這一切全蓋了過去。
袁昊心生好奇,眉宇皺著,開口詢問發生甚麼事,可是都、李二人要不打個哈哈,要不轉移話題,絕口不肯提昨晚事情,令他又覺懷疑又覺有趣。
惟竹令謙一人,羞赧小臉,低垂著頭,默默行在四人最末。
四人自大道原路回鎮,先行到白楊林口,竹令謙欲告辭要走,李若虛頻頻謝過對方搭救之恩。竹令謙簡單回禮,謙過幾句,始終一副淡然處之的態度,回絕李若虛所提出的豐厚謝禮。
都爭先藏不住驚訝之色,向袁昊瞟了一眼,二人目光交集,均是心有戚戚焉地點點頭。
竹令謙欲轉身離去之際,似想起甚麼一事,轉頭淡笑道:「是了,袁昊,爺爺說要是我見著你,就告知一聲:『小子,既然你小命還在,想來私事已了,該好好修練罷?你那泥鰍功,還算不上有成,仍需持續精進。』,那泥鰍功,我瞧你不過練了幾天,就有那般成效,果真和你性子極合。」
袁昊聽聞此話,心想泥鰍功雖然剛練成不久,確實在戰鬥中起了莫大效用,當即應聲點頭,答允會前去拜訪答謝,就和竹令謙告彆。
三人入鎮,一路走回絕千賭坊,此時天色已明,撫仙街上勘勘熱鬨起來。三人遠遠就見著賭坊外人影綽綽,行到不遠,隻聽賭坊鬨鬨哄哄,觀者如雲,瞧那些大漢胖商的模樣,顯是賭客。
袁昊仔細看去,暗暗察覺那些賭客聚在門外,好似在看熱鬨般,無一不在交頭接耳,竊笑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