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孕婦點點頭,回了灶房燒菜,過得不久,小二一一端上,但見滿桌無一不是齋食,青菜豆腐,清羹淡粥,果真樣樣都有,獨缺葷食肉類。
袁昊見滿桌的青菜豆腐,心想要是入了峨嵋派,從今爾後,都要吃齋食過活,頓時心生厭煩,食欲全消。他本來對清淡齋食並無抗拒,稱不上喜愛,更不算厭惡,隻是要他一輩子都吃齋食而活,未免太過強人所難。他吃沒幾口,已然覺得飽腹,欲要放下竹筷,目光一轉,驚見那小二、孕婦殷勤之色,愣了一會,苦笑起來,暗想手中筷子無論如何,是放下不得。
小二見袁、都二人動起筷來,先是扶著妻子入坐,泡了熱茶奉上,臉色微微一凝,道:「二位少俠尊姓大名?」
瀛海島二人相繼報上名,小二點點頭,又道:「都少俠,袁少俠,其實小的和內人育有一女,如今正在峨眉山上拜師學藝。」
都爭先「喔」了一聲,放下竹筷,道:「二位想求助的事,和令嬡有關?」
小二道:「是,是,都少俠料事如神。這事還得從峨嵋派說起來,方才小的也說過,峨嵋派會替咱們村民懲奸除惡,百姓能得道盟五霸的相助,自然獲益良多,當能好好安心度日。而峨嵋派自創建以來,每個月都會派遣弟子下山,向咱們百姓購入齋食、用品。因此小女自小承得峨嵋派弟子薰陶,五年前自告奮勇,央求上山拜師學武。咱夫妻倆覺得女孩人家活在世上,還是學點武功防身為好,反正峨眉山和村子相距甚近,讓她上山學藝倒也無妨。哪裡知道,哪裡知道……」說到這裡,不由黯然歎了好大一口氣。
那孕婦亦是紅了眼圈,掩麵抽噎起來。
袁昊道:「那令嬡學成武功沒有?」
都爭先白了袁昊一眼,沒好氣道:「好好想想,要是人家學成武功,乾甚麼不回家?定是出了甚麼事,所以沒回家。」
袁昊眼珠子一轉,見那二人神色更是慘然,苦笑道:「這倒也是。」
小二苦笑道:「小二慘笑道:「都少俠說得不錯,其實前兩年,小女每個月都會讬人帶信下山,寫了修甚麼練,做甚麼事,咱們夫妻倆知個大概,也就高枕無憂。咱們每個月都會托那些送信弟子,送些武幣、齋食上山,好滿足小女思家之敘。隻是後來三年,小女寄信次數愈來愈少,信中內容一次少過一次,咱們夫妻倆還以為小女是有事在身,不方便透露太多,並無多加在乎。」
他話說到這裡,隔了半晌,啜了口茶水,臉上苦色轉為疑色,道:「直到二個月前,小女托人寄信,信中寫說和師姐比武過招,不慎誤傷人家,急需五百武幣,好以賠償過失。小的心想五百武幣可不是小數目,但是害人受傷,總歸要有個交代,就托人送錢上去。哪知一個月後,小女又托人送信,說師姐病狀加重,五百武幣實在不夠,要是下個月沒辦法準備三千武幣,就會受到派中嚴懲,斷其手腳筋,廢去武功,從此當個廢人。」
袁昊嚇了一跳,道:「那豈不是不妙啦?」
孕婦又急又怒,道:「豈隻不妙?那是非常不妙!也不知哪來天殺的小王八蛋,將這件事情傳遍整個村子,村民人人都知道小女犯了大錯,讓峨嵋派監禁牢中。那五百武幣,已是害得咱們家計受創,整整三千武幣的大數目,怎地可能交得出來?村民誰也不肯借咱們武幣,眼看今天就是寄信之日,就要……就要……」她說著說著,悲從中來,眼眶一紅,低頭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