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由你,總之,你隻有聽我的話才能得償所願…”
“滾!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聽你的!”她大聲喝道。
“是嗎?恐怕這點就不是你所能決定的了…”那聲音揚起幾聲悶笑,緊接著一道電流分彆從不同角度擊入,將她困住。
“這是乾什麼?”她驚道。
“我要把你吸到我的研究室內。”
“什麼?我不…”舒嫻還未醒悟,她的意識已被那團電流強迫地吸向一個黑洞。
劇痛讓她失去知覺,整個人昏沉沉地,完全不知道此刻自己已被吸入一部計算機之中。
研究室裡,一個老人瞪著計算機屏幕上顯示的數據,知道他已得到他要的其中一個靈魂,不禁得意她笑了。
“為了要抓住你們的頻率,可費了我不少時間,現在隻剩下把舒靜帶來,我的‘解夢計劃’就要完成了…嗬嗬嗬…”
解夢啊!這將是他人生的創舉,有誰能像他以計算機儀器解開人類大腦的奧秘?隻要打開舒靜這道夢的信道,他將得到人類被隱藏的百分之九十七的腦能量,屆時,每個人都會在他的掌控之中,每個夢境都將被他左右…沒有人能例外!
***
由於衣服被雨沾濕,幻夜神行沒帶她到餐廳,反而將她帶回他下榻的飯店,要她換掉衣裳,請服務生烘乾再穿。
舒靜套著他的浴袍,站在套房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斜飛如絲的雨,等著他用電話向飯店餐廳點菜。
“再十分鐘菜就送到,要不要先喝點酒?”幻夜神行倒了兩杯酒,走到她身旁,遞給她一杯。
“真的要在這裡吃?”她局促地啜了一口酒。
“不然,你要餐廳裡每個人都瞪著的我們嗎?”他看了她一眼,眼睛再也無法移開。
半濕的長發襯著一張白淨柔細的臉,原就精美的五官有如出水芙蓉般清逸脫塵,雪般的頸子下,白色浴袍包裡住的身軀有他見過最動人的曲線,即使她現在把自己包得像粽子一樣,他依然能想象她的每一吋肌膚…
這下子他真的餓了!
餓得想拿她當開胃菜…
幻夜神行收回狂恣的心神,自嘲地笑了。
細數他的風流韻事,好象還沒有一個女人能撩起他這麼強烈的。這個舒靜到底是哪一點令他著迷?
人是長得美,但他以往的女人哪個醜過了?若說風情嘛,她還遠遠不及舒嫻的十分之一,反倒是舒嫻還比較擅長發揮她本身的魅力;至於應付男人的手段,她根本是這方麵的低能兒…
這樣空有美貌的女人為何能讓他幻夜神行興起一股疼惜呢?
是她空緲的眼神?
還是永遠帶著怯意的神色?
“這樣不會太…”她被他盯得臉紅地低下頭。
在一個男人房裡用餐,還穿著浴袍,送餐來的服務生會怎麼想?
“太什麼?”他揚了揚眉,搖頭道“你真是我見過最膽小的女人了。”
“你喜歡大膽的女人?”她聽不出他的褒貶,直覺反問。
“不…我喜歡懂事的女人。”她滿敏銳的嘛!他笑。
“懂事?”
“對男人而言,懂事兩個字並不是字麵上的意思那麼膚淺,而是懂得進退、懂得適可而止、懂得收放…”
“那你要的是個完美的女人,這種女人並不存在。”她馬上接口。
“是嗎?”
“一旦陷入愛情,再怎麼懂事的女人也變得不懂事了,這點道理你難道不懂?”
“的確,我和每個女友分開的因素都是因為這樣。”他淡淡地說。女人和他在一起總是先懂事後任性,要求愈來愈多,占有心愈來愈強,感情談到最後就成了負擔,失了美感。
“我認為你會要求女人懂事,是因為你本身並未投入感情,感情這種事真的動起情來,就不會說出這麼理性的話了。”她有感而發。
“但我不認為真愛一定要愛得炙熱瘋狂。”
“真愛的確不一定要炙熱瘋狂,卻必須是全心全意!”她看著他,忽然了解他其實是個對愛有恐懼的男人,他把他的深情藏到哪裡去了?
“但對我而言,凡事輕鬆就好,中庸就好,即使男女之間的交往亦是如此。”輕鬆談個戀愛總比山盟海誓來得容易,在愛情遊戲中放入太多感情隻會讓人失去理智,而他,最不願意的就是失去理智。
一旦失去理智,他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量。
“你在怕什麼?”她忽然冒出這句話。
幻夜神行微笑的臉怔住了。“什麼?”
“我覺得你好象害怕著什麼一樣,雖然你看起來總是悠哉無懼。”她又淺嘗一口酒,借機偷瞄他眼中一閃即逝的厲芒。
“那你猜猜,我在怕什麼呢?”他盯著她。
舒靜嗅出氣氛中的僵硬,轉身走向小客廳的圓桌,改變話題道“啊!我有點餓了,怎麼服務生還沒送餐上來?”
幻夜神行瞇著眼,大步走向她,輕輕扳著她的肩。“我在等你的答案。”
“我們彆談這個了…”她擠出一個微笑,怕再談下去場麵會失控,到時,她替他送行的晚餐很可能就會無疾而終了。
“說!”一個字,打斷了她的笑容。
“幻夜…”她不安地看著他。
“我想聽你說說看,舒靜,我想聽一個外人來告訴我我到底在怕什麼。”他的雙瞳顏色變暗了。
他溫柔的麵具之下,似乎在醞釀風暴。
“你在怕你自己!那個藏在體內的真實自我!”她輕聲說出她的看法。
幻夜神行釘在原地,搭在她肩上的雙手忍不住用力捏緊。
她說對了!
他怕的就是自己!
這是他一直不敢向彆人及自己承認的事。
“我了解你的恐懼,因為我也一樣,我有時會懷疑舒嫻根本不是我的姊姊,她是另一個我!一個我最害怕的自己!你也是這樣…”她又接著說,眉宇間寫滿了了解與同情。
像被一盞燈突然照出自己靈魂中隱藏得很好的裂痕,幻夜神行衝動地將她擁住,狂野地吻住她的小嘴,阻止她再說下去。
靈力俱樂部裡隻有總管和雷掣知道他的過去,雀利兒和新來的仇烈都不明白在他這樣溫和儒雅的體內有著什麼樣可怕的爆發力。
由於從小具有入夢的能力,他一直分不清夢與現實的差彆,“人生如夢,夢如人生”這句話他最能體會,因為在遇見總管之前,他有一半的時間是在夢裡度過的。
沒有父母、兄弟◇友,孤單的他原本冷漠,唯有夢境是他嬉戲的場所,他夜夜在每個人的夢裡遊蕩,從最初的好玩到最後的驚駭,他愈來愈明白自己背負著什麼樣的奇特命運,他可以借著夢左右一個人的生命,他可讓人生、讓人死!可以讓人快樂、讓人痛苦!
他是夢裡的神!
這個錯誤的認知使他傷害過許多人,在夢中無法無天,形同霸王般玩弄著每個人的夢境。
然後,有一天,他遇上一個長期臥病在床而不知不覺意識出竅在夢裡神遊的少女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朋友,也深陷在愛情的魔法中,他和那少女借著夢境相戀,可是少女畢竟隻是個幻影,真正的她是個病得無法下床,不斷被病魔摧殘的女孩。
後來那少女再也受不了身體上病痛的折磨,也疲於遊蕩在夢境,她要求他結束她漫無止儘的痛苦,她再也活不下去了。那時他才醒悟,自認為神的他也有做不到的事,他保護不了她,救不了他的初戀情人…
他的意誌在天人交戰中瓦解,最後,為了達成她的希望,為了讓她遠離病魔之手,為了讓她解脫,他如她所願在夢裡親手殺了她。
那是他第一次完成彆人的希望,而他得到的代價是…心死!
從那一刻起,他痛恨他的這項超靈能力,厭棄一切,不要再接收任何人夢中丟出來的意念與垃圾,他逐漸不能接受原來的自己,他想從這個奇特的命運中解脫,他要成為正常的人!
這個強烈的想法在他體內不斷地擴大,到後來竟把他本身一分為二…
夢裡的他是個狂癲的暴徒;現實的他則是個溫文爾雅的少年,兩種極端的個性拉扯著原屬於同一個人的靈魂。
他遇見總管時,正是處於這樣的失衡狀態,總管招攬他進入靈力俱樂部,他成了俱樂部的第一個會員,當時總管指派給他的第一件任務就是…清理自己的心靈!
夢與現實,正與邪的自我衝突於是產生,他在夢裡與自己對打,兩個幻夜神行都不退讓,到後來他已分不清誰是誰非,意念在激戰中瀕臨瘋狂、錯亂…
兩敗俱傷。
千鈞一發之際,是總管阻止了他的自殘,將他從失心的邊緣叫回,他告訴他,唯有接受自己本質中邪惡的一麵才能救得了自己!
這句話如當頭棒喝震醒了他,他擊敗了夢裡狂肆的幻夜神行,將他封閉在心靈深處,隻用自己彬彬有禮的一麵麵對這個世界。
但是他內心的衝突仍在,為了防止體內那股沉穢的力量,他變得小心謹慎,不輕易動怒,對任何人、任何事都隻拿出三分心意,他以為唯有遠離黑暗的自我,他才不會再度被卷入曾有的瘋狂之中。
這就是現在的他,彆人眼中的幻夜神行。
但,為什麼舒靜看得出他的恐懼呢?
這麼多年來,他對自己的戒心並未減少,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少年時的幻夜神行會再次出現,他隻是一味避免去碰觸他,用漠視與逃避來掩飾隱憂。
可是舒靜卻一語道出他的痛處!
她那雙柔和幽靜的眸子竟似兩麵鏡子映出他的真麵目!
他覺得心悸、心動。
在這一刻,她是如此地貼近他,近到讓他不安…
吻變得更加狂野,他把被扯去麵具的慍怒全都加諸在她身上,毫不溫柔地脫去她身上的浴袍,他連走幾步將她壓在床上,挑開她的嘴,在她柔軟的口舌中肆虐,彷佛要吸取她的靈魂做為她揭開他傷痕的懲罰…
舒靜被他嚇到了。
這個幻夜神行是陌生的,原有的斯文與瀟灑都不見了,現在的他像頭負傷的猛獸,急著找一個能撫慰他的巢穴躲藏。
情不自禁的,她伸出雙手輕撫著他的發絲,像個母親在疼惜孩子那樣給予溫暖的力量。
幻夜神行隻覺得一陣暖意從她手心傳進他的腦海,他微愣地撐起上身,靜靜凝視她幾秒,然後抓起她的手掌吻著、舔著,並重新落下他的吻,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柔情覆在她的上。
她的氣息幾乎被他的吻抽光,他的手慢慢滑下她的腰臀,如欣賞珍品般摸索著她的肌膚,在她凹凸如丘陵的身形間尋寶…
“幻夜…”她有點醺然,呢喃著他的名字,覺得身體被一團棉絮包圍著。
他的吻更深、更長了,兩人的呼吸愈來愈亂,他的手從她豐美高聳的向下探,來到灼熱誘人的中心,她急急吐氣,忍不住嚶嚀,揚起臀接受他指尖的洗禮…
“靜…”他的身體緊繃如弓,被她女人特有的馨香撩撥得全身酥麻,吻住她輕顫如含苞花朵的,他的理智被衝破,低喃地埋首在她凝脂的胸口。
“幻夜…幻夜…”她不知道接下去會不會著火,小肮下的騒動讓發燙的全身蔓延著火苗,他是那個點火者,企圖用他的吻將她焚毀。
一陣敲門聲驚醒了沉溺在愛欲中的兩人,服務生送來的晚餐似乎不是時候,幻夜神行用一雙火般的眼神看著她,慢慢站起來,前去應門,將餐車拉進來後就打發服務生離開。
舒靜還未從激情中平息,她羞赧地拉起被單裡住自己,下床往浴室走去。
怎麼會變成這樣?說是來請人家吃晚餐,到後來卻上了床…
幻夜神行轉身看她倉皇抖瑟的背影,他大步追到她身後,在她旋開浴室門把前將她攔下。
“我們之間還沒結束!舒靜。”摟住她的腰,將她拉近,他故意讓她感受他僨張的。
“我…我們該吃晚餐了…”她結結巴巴地低下頭。
“我們不是正在吃嗎?”他笑著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看著他。
血液瞬間全湧上她的臉,她羞得簡直要鑽進地洞。
“我餓了…”他逗弄般剛過她的唇。
“那就吃飯啊…”她屏著氣說。
“吃飯前,我喜歡來點開胃菜…”他說著一把將她橫抱起,雙雙倒在床上。
“彆鬨了…”她又羞又急地掙紮著。
“誰在鬨?我隻想一口吞下你…”他褪去早已淩亂的襯衫和長褲,健美的挾著凜然的威勢一步步靠向她。
“我並不好吃!”她向後退,稚氣地開上眼,怕看到他身上不該看的地方。
“是嗎?我倒覺得你美味極了。”他笑著湊近,已將她籠罩在懷中。
“幻夜…”她真的隻是他一時興起想品嘗的可口小菜嗎?她滿心的疑惑。
“彆說話,吃東西時說話容易噎著。”他輕笑一聲,低頭吻住她的唇,輕咬著那玫瑰般的甜點。
她又呼吸困難了,他男性的味道把中斷的激情又連接起來。
他扯去那條礙事的薄被,再也斯文不了,狂炙地攫住她微啟的朱唇,喘息變得粗重。
“靠近我!讓我好好愛你…”他低吼一聲,吻如驟雨橫掃她的嬌軀,手也開始在她雙腿間挑弄,他要用她來填補靈魂上那道缺口,用她來慰藉他空虛多年的心。
“啊…”她貼近他,不自覺在他的身體下扭動,狂熱的激流已不耐騒動,她需要他來解放她,將禁錮的感情還諸天地。
他在她快感的巔峰時與她相合在一起,讓她的疼痛在他口裡化為一聲歎息,之後,他帶領著她奔出黑暗的夢境,在強有力的節奏中攀向心靈契合的頂端…
這一次,幻夜神行不是一個人在夢裡獨行,他找到了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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