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舒靜搖搖頭,對他的恐懼愈強烈。
“再來,就是你了…隻要你的意識和我的計算機聯機,我就能借著計算機屏幕看見你所見的每一個夢境,解開人們夢的謎題!”他說著一個箭步將她拉向儀器旁的平台。
“不要!放開我!你要乾什麼?”她驚恐地叫著。
“我會讓你知道你再藏在這身軀殼內是多麼浪費,你是我解夢的關鍵,我需要你替我帶路…”他倏地拿出一根針筒,直接打入她的手臂。
“你乾什麼?”她掙紮地想甩開他。
“等我弄清楚夢境與腦波之問的關聯,我會讓你們姊妹永遠不再分離。”他朗聲大笑。
舒靜隻覺得眼前一切都變形,黑羽森張大的口像個沒有底部的黑洞,不斷地擴大,終於將她吞噬。
***
幻夜神行今夜比平常沉默,在靈力俱樂部二樓的總部,他一反常態的閒適,沉鬱的氣息從他全身散發出來,那冷漠像道隔絕的牆,讓雀利兒及仇烈不敢輕易闖入造次。
“幻夜是怎麼了?總管,他今天怪透了!”雀利兒捂住嘴,悄聲問著總管。
“他會怪嗎?我倒覺得今天的他最像他。”總管鏡片後精光一閃,笑了笑。
“哪會?他平常不是這樣子啊!瞧他現在的模樣活像失戀了一樣!”仇烈冷哼著。
“失戀?哦,彆開玩笑了,仇烈,他哪是個會失戀的人?都是他讓女人失戀的。”雀利兒擺擺手笑道。
“人不會一直得意的,總會遇到對手,他八成是遇見強敵了。”仇烈幸災樂禍地哼然。
“會嗎?”她驚奇地又看了幻夜神行一眼,腦中開始隨意想象。
“你這麼關心他,乾脆直接去問他。”仇烈不太愉快地翻了翻眼。
“也對。”雀利兒還真的走到幻夜神行身邊,彎腰盯著他的臉,說“從你一進門,已有一個小時七分零九秒沒開口,喝了三杯酒,抽了十根煙,請問,你在煩什麼嗎?”
仇烈沒想到她真的去問,氣得將酒杯用力放在吧台上,瞪著她和幻夜神行。
“我在煩什麼?有嗎?”幻夜神行抬眼看她,扯出淡淡微笑。
“沒有嗎?”她反問。
“大概有吧!”他就這麼離開,舒靜不知會怎麼想,七天來,他沒有一刻不想起她的臉、她的氣息,他很少這麼想念一個女人,而她不僅破例占據了他的心思,還讓他牽掛不下。
見他承認,雀利兒細眉一揚,又湊近問“什麼事?和女人有關?”
“你這小腦袋能不能歇一歇?彆像個偵探一樣猛盯著我行不行?”他被她的眼神惹得想笑,歎口氣,走到吧台邊,又倒了第四杯酒。
“什麼人還是什麼事讓你變得這麼沉重?幻夜,你現在看起來簡直像個丟了心愛東西的男人,又痛苦又不舍。”雀利兒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幻夜神行一愣,臉色變得更深沉。
丟了心愛的東西?雀利兒的比喻為何像一拳揍進他心臟般讓他又痛又喘不過氣?
“搞不好被女人甩了,覺得沒麵子。”仇烈在一旁放冷箭。
“烈!”雀利兒瞪他一眼,警告他閉嘴。
“你遇見夢裡的女人了?”總管隨意地擦著杯子,卻道出事情的本源。
幻夜神行看著總管,服了他了,從以前,他的心思從沒有一次逃得過他的法眼。
“嗯。”
“真的?她是誰?是敵是友?”一提到那個神秘女人,雀利兒的精神全來了。
“誰是敵是友?”遲到的雷掣推門走進,接腔問道。
“幻夜遇見那個夢中女了!”雀利兒馬上回答。
“是嗎?她是什麼人?”雷掣也相當好奇。
“她叫舒靜,一個和我一樣能入夢的女人。”幻夜神行低頭看著杯中金色液體,總覺得聞到一股百合花香。
“那她也有超靈力了?”雀利兒不放過任何疑問。
“應該是。”
“哇!那她和你不正好是一對?”雀利兒隨口謅著。
“她為什麼在中川的夢裡出現?”電掣在他身旁坐下。
“她的身體借人了,所以她經常在夢裡遊蕩。”幻夜神行又點燃一根煙。
“什麼什麼?什麼身體借人?”雀利兒插嘴喳呼。
“她體內還有一個雙胞胎姊姊的靈魂,她們共享一副身軀。”幻夜神行簡單地說,眼神在煙霧中顯得飄忽。
雷掣和總管飛快地互遞一個眼神,他們想的是同樣一件事舒靜和幻夜神行的情況倒有點類似!
“有這種事?”雀利兒愣住了。
“那你分得出喜歡的是姊姊還是妹妹嗎?”仇烈每次開口都語帶挑釁。
幻夜神行睨他一眼,才道“當然。”
他承認他喜歡舒靜!總管與其它人麵麵相覷,沒想到終於有女人讓幻夜神行動了真心。
“喜歡她有什麼好迷惘的?”仇烈繼續道。
“是啊!喜歡就喜歡,你乾嘛變得古裡古怪的,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幻夜。”雀利兒咕噥著。
“你真的認識我嗎?”幻夜神行忽然問她,一雙利眸凝結成兩簇沒有溫度的冷光。
雀利兒怔了怔,被他的反問及表情震了一下。
“我們認識的是你要我們認識的幻夜神行,至於你不想讓我們認識的那一部分,我們當然陌生。”仇烈走到雀利兒身邊,摟住她,以犀利的言詞頂回去。
幻夜神行臉色一變,笑意從嘴角褪儘,仇烈雖然老愛和他抬杠,但他的確不是隻頭腦簡單的四足動物,他一眼就看出他的偽裝…
“你如果一直不去麵對你自己,你的心就永遠無法複活。”總管輕輕地道。
這句話卻重重地打了幻夜神行一記。
“你這副麵具帶得夠久了,幻夜,該是把它拿下來的時候了。”雷掣也明了他的過去,語重心長地勸說。
幻夜神行沒吭聲,他隻是麵無表情地低頭瞪著被擦得有如鏡麵的吧台台麵,那裡頭有他自己的倒影。
雀利兒忽然感到有些落寞,這麼多年來他始終不曾真心對待過他們,連他們這些夥伴也不能走進他的心,難道他一直不當他們是朋友?
“我如果拿下麵具,很可能…”他抬頭看著圍繞在他四周的人,停頓片刻後才說“很可能你們會不認得我了…”
“不會的,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還是幻夜神行!”雀利兒急急地說。
“我懷疑!”他笑了,一種無奈的微笑。
“為什麼?你為什麼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她又問。
“因為另一個我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可怕,雀利兒。”他站起來,走到窗邊,盯著沒有四季之彆的窗外。
“是嗎?”雀利兒用眼光詢問總管。
總管沒回答,但他那謹慎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但你總不能一直逃避吧?我想,那個叫舒靜的女人給了你不小的刺激,你覺得你的內心也開始蠢動了,對不對?”電掣說。
“或許吧!”他淡淡響應。舒靜所繪的那幅“夢鏡”簡直就是他的寫照。
“你該不會被她嚇得落荒而逃吧?”仇烈不怕死地繼續刺激。
幻夜神行冷瞟他一眼,很想縫住他那張總是能用最挖苦人的話表達意見的嘴巴。
“我不是逃,隻是…”他能告訴他們他不敢愛上她?
“隻是什麼?”仇烈不放過他地追問。
“這和你無關吧?”他冷冷地道。
“哈!沒想到你是個膽小表,連對一個女人說愛都不敢,太可笑了!”仇烈一眼就看出讓幻夜神行猶豫的重點,他太了解那種想愛而不敢愛的表情了。
“我有說過你很了解我這句話嗎?”幻夜神行斂眉一瞪,朝他走過去。
“這種恭維我很少放在心上。”仇烈聳聳肩,他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初幻夜神行這家夥也沒給他多好臉色。
“那麼這一次我該好好讓你記住太多嘴的下場了。”幻夜神行真的被惹毛了,菜鳥敢對老鳥不敬,他不教訓教訓這隻黑豹說不定真會被爬到頭頂撒尿!
“我等著看你給我什麼下場!”仇烈站起身,右拳擊在左手掌心,擺明隨時接招。
“你們!”雀利兒怎麼也沒想到這兩人會一言不和衝了起來,連忙阻止。
雷掣卻在這時輕扯她一下,彆具深意地示意她安靜。
她皺皺眉,還搞不清電掣的居心就見那對天敵較起勁來了。
幻夜神行的本事不隻有入夢一項,她知道他的身手也非常好,卻一直沒有機會親眼目睹,這回算是讓她開了眼界。
翻飛,旋踢,加上迅速的移動,小小的總部倏地滿場都是他米白色的身影。
仇烈的風刀也不好惹,他能利用空氣的流動化為利刃,對付徒手的幻夜神行,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打得桌椅移位,靈氣激蕩。
或許是潛意識中想發泄吧!幻夜神行借著仇烈來抒發內心的迷惘與窒悶,他每一個攻擊都不留餘地,愈打愈快,殺戮的快感漸漸充斥他的心靈,突然之間,他內心那個被封閉的空間似乎有開啟的趨勢,他隻覺得渾身一震,一股龐大的力量隨著另一個幻夜神行的複蘇而撞擊著他的體內。
仇烈忽然覺得他的靈力在瞬間增強一倍,駭然地往後一躍,不可思議地避開他淩厲攻勢,大叫“我不打了!”
一抹冷笑浮上幻夜神行的嘴角,他的眼神有著令雀利兒陌生的陰狠,仇烈的喊聲他一點也沒聽見,反而站直身子,伸出右手,準備發出靈力置仇烈於死地…
“住手!幻夜!”雀利兒嚇壞了,她瞬間移動到仇烈身前,張開手擋在他和仇烈之間。
幻夜神行眼睛一瞇,笑意更加擴大,並沒有收手的打算,刺眼的靈光在他手裡聚集,此刻,他腦海中隻有殺人的…
“夠了!”雷掣倏地來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腕低喝。
一道電流打進幻夜神行的手內,他的意識又從深淵彼岸拉了回來,當他再睜開眼,隻看見雀利兒、仇烈正驚駭地看著他,電掣則眉心緊皺,憂容忡忡。
他馬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仇烈和雷掣是故意試探他的,他們想看看讓他自己恐懼的另一個幻夜神行會是何種模樣。
“我沒傷到誰吧?”他沉聲地問。果然還是不行!他對體內另一半的力量根本無法控製。
“沒有,但你可能嚇到雀利兜了。”雷掣歎口氣。
他看了瞠目結舌的雀利兒一眼,苦笑道“現在,你不會想認識另一個我了吧?”
“幻夜…”雀利兒的確吃驚極了,剛剛他麵對她和仇烈時下手幾乎沒有半點遲疑。
仇烈也受到不小的打擊,他一直以為他和幻夜神行的靈力在伯仲之間,但沒想到他目前所釋放出的力量隻不過是深藏的一半而已…
懊死!這樣根本打不贏他!仇烈在心裡暗暗扼腕。
“我想,我還是當原來的幻夜神行比較好,是不是?”幻夜神行走到雀利兒麵前,摸摸她的頭。
雀利兒眼眶一紅,搖搖頭。真要比起來,還是眼前的幻夜神行可愛多了,她忽然不希望他卸下他的麵具了。
“好了,我也該走了。”幻夜神行拎起衣服,叼著煙,打算一個人回家靜靜思考。
“決定去找舒靜了嗎?”仇烈問。
“還沒決定。”
“啐,膽小表!”仇烈雙手交抱在胸前,嗤笑一聲。
“也許我正好是膽小表吧!”他聳肩,沒被激怒。
他真的怕舒靜太接近他,那種裸呈現在彆人麵前的悚然不是他人所能體會,儘避他已管不住愛上她的心,可是他就是不想現在去麵對她…
他的思緒正全心想著舒靜,然後,他聽見了她的呼救!
救我!
幻夜!救我!
一聲聲遙遠但清晰的呼喚傳進他耳朵,他倏地站直,呆了幾秒。
是舒靜!她在叫他!
她發生什麼事了嗎?
“怎麼了?”雀利兒看他驚瞠的眼,疑惑地問。
“舒靜出事了,我去看看。”他連再見都來不及說就衝出了俱樂部。
“喂!喂,幻夜…”雀利兒第一次見他如此慌張失措,追了幾步就回過頭問“這是幻夜嗎?原來那個幻夜嗎?”
三個男人搖搖頭,一致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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