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這樣,舒靜以舒嫻的角色轉醒,她明知道幻夜神行會受到莫大的震驚,可是她卻有口難言,她的一舉一動全在舒嫻的監控下,她隻有硬著頭皮演下去。
到了晚上,幻夜神行一直沒再出現,舒靜知道再這樣下去,她隻會白白浪費時間,於是強撐起身體,走出病房,想要和幻夜神行談一談。
二樓的走道儘頭有扇門,門縫裡透出微光,她忍住身體的痛楚,扶著牆一步步走過去。
才到門口,門霍地打開,一個渾身黑衣的俊美男人走了出來,看見她微怔一下,才道“你要找幻夜?”
她點點頭。
“進去吧!他在裡麵,不過我想他不太樂意見到你。”雷掣淡淡地說。
“我知道,可是我想見他。”她故意輕佻地抬頭。
雷掣替她打開門,沒說什麼。
她慢慢移進去,裡頭除了幻夜神行,還有雀利兒和仇烈。
“咦?你能下床了?”雀利兒意外地道,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走動,這女人還真好強。
“不下來走走,我會悶死。”和舒嫻在一起九年,她早就摸熟她的口氣和神態。
幻夜神行坐在吧台前,聽見她進來,眼睛連抬也不抬一下。
雀利兒和仇烈互望一眼,都自動退出去,這女人很顯然是來找幻夜,他們最好避一避。
見大家都走了,舒靜慢慢走到幻夜神行身邊,忍住想撫摩他發絲的衝動,裝出笑臉說“乾嘛,一個下午都不來看我一下,我好歹是個病人耶!”
幻夜神行一手支著腮,一手拿著酒杯,沒理她。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她伸手扯扯他。
他倏地睜開,陰沉地瞪著她,“滾!”
一個字,像針一樣紮得她的心淌血。幻夜,你看著我,是我啊!我是舒靜啊!她在心裡吶喊。
“這麼凶乾什麼?隻因為這副身體內裝的不是你要的女人就氣成這樣?彆忘了,我這張臉可是舒靜的哦!”她演得好辛苦,真希望早點結束。
“就因為如此我才覺得惡心!”他又撇開頭去,厭惡看見舒嫻利用舒靜的身體招搖。
“這身體和你上過床,被你親過、吻過、摸過,有什麼好惡心的?”她努力讓委屈吞下肚子,她該高興的,幻夜神行是真的喜歡她才會有此反應。
“我吻的是舒靜,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他森然地說。以前他絕不會對女人這麼不客氣,可是人格合一後,那剛冷的一麵全都展現出來。
“你就這麼討厭我?剛認識時,你不也和我玩得很高興…”她不自覺以憂傷的語氣說。
聽見這語調,他倏地心中一動,轉頭盯著她,正好捕捉到她臉上稍縱即逝的憂傷。
舒靜?他訝異得幾乎拿不穩手裡的酒杯。
“嘿!終於肯麵對我了,如何?我學舒靜學得還像吧?”她急忙掩飾不慎流露的自我。
知道被作弄,他的怒焰更甚,氣得一把掄起拳頭就往她的臉揮去,可是,她那張臉分明是舒靜的啊!教他如何打得下去?
拳頭轉而抓住她的衣襟,他一把揪住她,冷酷地說“明天我就送你離開這裡,這輩子彆再讓我見到你!”
“不!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她不能就這樣被遣回,絕對不能。
“你…”他拉近她,正想怒斥,可是一對上她的眼眸,內心對舒靜的思念毫無預警地翻湧而來,將他的理智淹滅,於是身體像著了魔似的,瘋狂地抱緊她,狠狠地吻住她那兩片令人意亂情迷的。
舒靜!舒靜!他在心裡喚著,閉起眼睛用口舌去品嘗她的芳香,這氣鍁她的,這柔軟的唇是她的,這穠纖合度的嬌軀是她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舒靜的,可是,為何靈魂卻是舒嫻?
幻夜吻她?他認出她了嗎?
舒靜隻錯愕了幾秒,馬上融化在他的吻裡,這是她熟悉的吻法,屬於幻夜神行專有的吻,溫柔中有著狂野,綿密中有著憐惜,她怯怯地響應他,等待著他再一次迷醉她的心…
正吻得熱切,幻夜神行忽地又推開她,深沉的黑色眼瞳不帶感情,隻是冷笑道“不錯嘛!連舒靜的吻都學得很像,你還真是厲害!”
舒靜的臉一下子刷白,她連連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不顫抖,僵硬地擠出微笑。
“謝謝你的誇獎。”他沒認出來!他還是沒認出來!她沮喪得幾乎沒勇氣和舒嫻賭下去了。
“哼!即使從你的頭發到腳趾頭都和舒靜一模一樣,我也不可能愛上你,因為你隻是個小偷!”他毫不留情地指控。
雖然不是在罵她,但舒靜還是被他冷厲的眼神射得心痛。
“這很難講哦,我現在就是舒靜,我不信你對我會無動於衷…”她湊上前想吻他,想進一步讓他感受她內心的聲音。
他怒眉一聳,狠狠地推開她,斥喝道“滾!彆再讓我見到你!”
說完,他像逃開什麼瘟疫般地衝出門外,心裡不住地低咒。
這是乾什麼?她想用舒靜的身體來誘惑他?
可惡!太可惡了!他差點就克製不住…差點就當她是舒靜…
倒在地毯上的舒靜真是一點把握也沒有了。
真想把事實全說出來,她不要再扮演這種痛苦的角色了。
可是,真要說出來,所有的人怎麼辦?
嫻,你早就算準了我會失敗,是不是?她閉起眼睛,無助地流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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