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次接觸到的前世今生,就有一種“哇,一定要這麼慘嗎?”的想法。書中,前世一定慘絕人寰,男女主角難以廝守終生,所以今生才能苦戀成功;若無法成功,沒關係,來世再來一次…當年尚是讀者身分的自己,一本接著一本看,看到最後因為太悲慘了,所以對前世今生的題材漸漸不感興趣。身為讀者的心很想跟作者們抗議,是誰規定一定要前世死不暝目,這一輩子才能排斥萬難再相聚?
不過那時很傻,根本不知什麼寫信或傳真,後來自己當了作者,也不能免俗地寫了一本前世悲、今生喜的故事;更曾想過一本書裡塞個前世今生大圓滿,前五章寫前世,後五章寫今生,前世今生都快快樂樂的,呃…當了作者才發現這種快樂的前世今生對於整本書好象沒有什麼意義,寫出來就是自己爽而已。(沮喪)所以這一次,利用特彆版,寫了一篇前世今生,讓西門恩與祝十五在古代圓滿結束,也在今生有美好的開始,寫得讓我非常開心、寫得讓我心好癢好癢,算是一圓當初身為讀者的夢想,這倒是當初接下六婆時,始料未及的美麗收獲。
“…”
“嗯?小妹妹,你在說什麼?”少年坐在床緣微笑道。他的麵色略嫌憔悴蒼白,但相貌卻十分清俊。
“什麼叫惡靈?”
“惡靈?”他慢慢梳著她亂亂翹的長發,沉吟了會,答道“那在眾人眼裡算不好的東西吧。”
瘦瘦小小的身背的,少年心裡覺得奇怪。
“小妹妹?”他俯下頭,不料她突然轉過身來,差點撞上他的嘴,他心裡無由來地漏跳一拍,連忙退後。
“她們叫我惡靈。”聲如蚊,幾乎聽不真切“那我就是不好的東西了。”
“胡說。”少年撇開臉咳了幾聲,才轉回溫柔笑道“每家的孩子都是寶,連我這病鼻在大哥他們眼裡都是寶了,何況你這小泵娘生得這麼可愛呢。”有一副健康的身體,相貌又生得極佳,就算生自祝氏一族的巫術世家,將來的命運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她像沒有細聽他的話,隻呆呆地望著他迷人的笑顏。
忽地,她像一頭小狽撲進他的懷裡,叫道“笑笑!你好好,對我笑笑!”
少年被她撞得倒在床上,雙手連忙抱住她的身子,怕她掉下床。他懷疑自己被撞到內出血,氣一時順不過來,猛咳著。
“彆靠近我!咳咳…小心傳染…”咳了不知多久,差點把心肺都咳出來,才勉強抑止。虛弱地張開眸,瞧見她皺著眉望著自已。
他微微一笑,道“我沒事。瞧,你送我的花也沒事。”他從袖中拿出那朵扁扁的小白花。
“送花花,就笑。”她害躁地說“你真好,隻有你笑。”她忽停了一會兒,叫道“姊姊要來了,我忘了要做的事!”
她連忙爬下他的身體,跳下床。
“等等,小妹妹,彆忘了麵具。”他趕緊坐起,拿起擱在一旁的鬼麵具。“要忘了,你可完了。”
她用力點點頭。“你不說,我不說,姊姊不會知道我拿下麵具過。”她閉上眼,等他幫她戴上麵具。
少年俊秀的臉龐抹上淡淡紅暈,想起之前她說拿下麵具的意義。反正…反正隻有他倆知道,不要泄露就沒有關係;何況他久病在世,何時離世都不知道,就當他不知拿下麵具後的意義吧。
她閉上眼,小臉白白的,白到幾乎透明,讓人懷疑她之前究竟在什麼地方生活,仿佛沒有照到陽光;頭發雖柔又軟,卻不黑,身子瘦瘦小小,思考也有彆於旁人,他想起她方才說的話——
沉吟一會兒,他捧起她的小臉,輕輕柔柔地在她額麵上親上一口。
“你在做什麼?”她張開眼,好奇地問。
臉微紅,他柔聲說道“這叫憐惜,就是很疼很疼你的意思。不管旁人叫你什麼,你都不要在意,人的命都是由自己來決定的,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想笑就笑,你瞧,像大哥哥,活了十多年,要出門還得靠人扶持、要人照料,相較之下,你這個小惡靈,是不是比大哥哥好多了?何況,你待在我這裡也有好幾個時辰,我也沒有什麼事,是不是?說是惡靈,那都是騙人的。”
她的小嘴微張,眼睛張得大大地。他被盯得臉龐燥熱起來,心裡雖有些失落,但仍然小心為她戴上像鬼一般的麵具。
“我想跟姊姊一樣當巫女。”
“那真好。”他笑道。
那醉人的笑容深深刻在她的眼底,她脫口“生病不好。我當巫女,照顧你。一直一直,隻要你笑笑。”
他聞言,心底滑過異樣的暖流,笑道“好啊。”如果他的笑,能讓她開心,他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忍著病痛,對著她笑容滿麵的。
“等我喔,等我回來,都不能離開這裡喔。”
“嗯,不離開。”他哄她道。她年紀小,過了幾天就會忘了他,而他,還能活多久也沒個準,隻是…她的語氣從麵具後透出來,有些迷離,像是有兩個人在說話,必須細聽才知道。
麵具戴在她臉上,看不見她的表情,但知道什麼會讓她開心起來,他毫不吝嗇地露出迷人的笑顏,心中百般不舍,嘴裡仍道“告訴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好不好?”
她用力點頭,軟聲說道“我叫祝…”
祝什麼,他聽不真切,一陣猛咳讓他又差點咳出心肺來,眼角見她遲疑一下便轉身離去。他想叫住她,後而一想,叫住她又有什麼用?
她不是西門家的人,來此也隻是客…隻是個小孩而已,他心中惦記著這麼深做什麼?自小到大,他久病,以致少見外人,家中女子隻有女婢,並無姊妹,那小泵娘隻待了幾個時辰,他卻隱隱約約覺得待她的心態與待親人不同,有點心跳狂亂、依依不舍,想要留下她卻沒有任何的理由跟…本錢啊!
突然間,胸口一陣疼痛,讓他直咳出聲,咳到了驚動女婢,兄長聞訊飛奔而來。
“快去請大夫!大夫呢?大夫呢?”
“大少爺,外頭有一攤血呢!”
“血?誰的?混蛋!避它是誰的!快去把大夫叫來…不不,去把馬車拉出來,我背恩弟去比較快!恩弟,你忍著點!”
他還能活多久呢?西門家的血脈將要斷在他這一代,他是早有心理準備了,隻是好生對不起大哥他們。
他的神智飄忽不定,似死非死,連他也搞不清楚了,也許,等他醒來後,牛頭馬麵已在眼前了——
他不知,方才那小泵娘的最後一句話成咒,讓他受儘病痛之苦,卻在未來的數年內,無法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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