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燃你的愛!
美國德州休斯頓
這是一個盛大的酒會!
美國各界的名流、巨賈幾乎都到齊了。\\qВ5、\
這個以“愛心募款”為主題的雞尾酒會,主辦單位使儘了渾身解數,邀請許多財力雄厚的商場精銳來參與盛會,希望按照預定的目標募到五十萬美元,作為休斯頓殘障兒童的教育基金。
通常這種愛心基金籌募活動很能獲得有力人土的支持與青睞,除了能替個人和公司打打知名度外,公益形象的聲譽指數也會隨之上漲,直接助長了商場競爭的無形優勢。
龍騰財團近幾年在德州的營運不斷成長,尤其是新興的化學工業和航運事業,因地緣關係,在這個被稱為“太空城”及“無海港市”的休斯頓展露了令美國人刮目相看的台灣商業實力。
孟媛媛在半年前被父親孟守龍派遣到這兒,掌管龍騰財團在美國的分支機構…龍遠國際商務公司,成為此地最年輕且唯一的女性企業負責人。主辦單位當然不會漏掉這尾美麗的“大金魚”,何況龍遠的總部就在休斯頓。對愛心捐款一向作風大方的孟媛媛,想當然爾也應邀出席了這個等於是商界交誼的聯歡酒會。
與她一同出席的,是她新聘的珠寶顧問,也是龍遠預定在聖地牙哥投資的珠寶公司負責人…王彼得。他們兩人是孟媛媛到美國後,在一次商務會上經朋友介紹而認識的,因為對珠寶的共同興趣,進而合作開發珠寶市場。表麵上兩人雖是主雇關係,私底下卻是誌同道合的好朋友。
“真沒想到場麵會這麼熱鬨!”
孟媛媛一襲珍珠色絲質貼身長禮服,簡單的線條襯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益形突出,加上細致漂亮的五官、絲緞般的黑發,在眾多熱情大方的高大金發美女中,嬌小明麗、冷傲脫俗的她,反而令許多在場人士驚豔。
“我早就司空見慣了,這一套在美國很吃得開。”
王彼得左右看看地聳聳肩。他是華裔美國人,從小便跟隨父母移民休斯頓,對這裡的一切都相當熟悉,比起隻到此地半年多的孟媛媛,他的閱曆當然豐富了許多。
“我保證待會主辦人柯登先生一定會來與你寒喧致意,然後把你介紹給其他的商界人士,算是幫你拓展人脈,儘到了地主之誼。然後你就必須在捐款支票上寫下更多的零,以報答他的恩澤。”
他的口氣尖酸,說的卻也是事實。反正到這兒的大亨們沒有幾個是真的愛心滿盈的濟世人士,多半是為了沽名釣譽而來。
孟媛媛微微一笑,不置一詞。彼得對商場的老練與豐富的見地,才是她高薪挖角的主要原因,至於他習慣性的諷刺心態,她倒不是很介意。說起來,他和以往憤世嫉俗的她相像極了!同樣是看不慣爾虞我詐、趨炎附勢的世人嘴臉,所以喜歡做一些小小的批評抒發內心的感慨。
會場中,各形各色的鮮花把四周點綴得花香四送、熱鬨繽紛。中庭有個高起的白色小舞台,上頭放置著一架白色鋼琴,看來會有一場特殊的表演。
孟媛媛在人群中不斷與同行寒喧。她那東方人特有的溫婉氣質,配上絕俗容姿,讓許多男士想一親芳澤,紛紛主動接近,不知不覺冷落了一旁的彼得。她歉然地看了他一眼,他則無所謂地聳聳肩,自行走開,流連在點心長桌附近。這種情況他也習慣了。
正當大家談得起勁的時候,一陣柔軟撩人的低沉歌聲在鋼琴邊響起。那是全美頂尖的藍調流行女歌手…莉坦·吉伯森,也是個道地的金發美女,低胸的黑亮片禮服幾乎罩不住那兩團巨峰。她根本就是瑪麗蓮夢再世,媚眼紅唇,風情萬種。
但真正吸引孟媛媛眼光的,是坐在鋼琴前幫她伴奏的東方男人。遠遠望去,那英俊挺拔的身影有點熟悉,她一時也看不清楚那人的長相,隻見他和那個女歌手合作得天衣無縫,兩人眼波交流,唱到儘興處,莉坦還傾身伏在他的背上輕佻地笑著。
“這就是美國人‘開朗’之處。”彼得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身後,挪揄地笑著。
她不以為然地冷哼了一聲,移開視線。在美國,這種公開的作樂和餘興很容易被接受,要是換在台灣,恐怕隻有在“高級夜總會”才會有這種景象出現。
“我們感謝莉坦·吉伯森小姐和天王星科技資訊公司總裁鐘斯先生的即興表演…”
麥克風傳來主辦單位致謝的聲音,現場隨即響起一片熱烈的鼓掌聲。
孟媛媛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們相擁走下舞台,還當著大家的麵擁吻,供記者和媒體拍照。她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鼓掌,我美麗的老板,彆忘了風度啊!”又是彼得的聲音。
她給他一個白眼。
主辦人柯登先生終於來到她麵前,親切地帶領她去“認識”商界的重要人土。她轉身看見彼得一副“如我所料”的表情,便忍俊不住地輕笑起來。
“孟小姐是龍遠的負責人,對咱們德州的其他同行朋友想必並不陌生,來,我為你引見。”
接下來是一段冗長的頷首、微笑、握手。她一下子記不得那麼多人的名字,但還是有禮貌地展現泱泱氣度。
“表現得不錯,你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了。”彼得來到她身邊,小聲地“讚美。”
“你也不差啊!”她回敬他一句。
抹著一層厚厚的發油,彼得的外表看起來要比他實際年齡老成些。三十來歲,高瘦,長相普通,卻依然能周旋在眾女性之間,聊得歡天喜地,靠的無非是他那張利嘴與善體人意的心。或許,這正是他在商場上無往不利的主要原因。
轉了一大圈,柯登先生把她帶到一個圍滿女性聽眾的小,孟媛媛不必猜也知道主角一定是剛剛與莉坦共同演出的東方男子,想必正在賣弄他招蜂引蝶的那一套!
“來!我為你介紹特地從洛杉磯趕來參加盛會的天王星科技資訊公司總裁…鐘斯先生。”
好不容易擠進人群,她抬起頭正想保持微笑地問候鐘先生,卻硬是僵住了笑臉,傻傻地杵在眾目睽睽之下。
鐘慶衡!
那個騒包得讓她不屑的東方男子,竟然是始終對她沒好臉色的鐘慶衡、她哥哥的死黨兼委托人?
委托什麼?當然是委托他照顧遠離家鄉來美國打拚的孟媛媛。
但是,這半年多來,他對自己的“責任”可是忘得一乾二淨了,連起碼的一通電話都沒打過。
很好!就在她慶幸他可能消失在地球的時候,他竟然又“風度翩翩”地出現,甚至還成了什麼星的什麼總裁!
他的驚訝顯然不比她小多少,清朗俊逸的麵容上同樣寫滿了困惑。
他們對彼此的相識似乎並不期盼,否則,兩人的表情怎麼會同樣的難看?“你們認識?”柯登先生直覺地問。
“噢,不!怎麼會呢?”她馬上否認。
鐘慶衡眼中閃過一絲嘲弄,隨即伸出手,麵帶笑容地說“你好,我是鐘慶衡。”
“幸會!我是孟媛媛。”她也伸出手,感覺他緊握了一下她的柔荑。
她幾乎是馬上抽回手,含怒地瞪著他。
“孟小姐是龍遠的負責人?貴公司就在休斯頓嘛!”他不以為然地說。
“是的,歡迎有空來參觀指教。”
這句話是說給其他人聽的,她可不希望鐘慶衡聽進去。
“有空的話,我一定會去的。”
他的眼神充滿戲謔,無疑是聽出她話中的相反之意,不過,今天的孟媛媛是讓他開了眼界,她和一年前他在台灣初見的模樣,簡直不能相提並論。
“如果你忙的話,我不介意你無法蒞臨。”
這句話夠明顯了!這個人最好不要來煩她,讓她耳根清靜清靜。孟媛媛轉身走向另一堆人群,把他拋在身後。
她以為他會離開,誰知他卻跟了過來。
“真是驚喜,沒想到會在這兒見麵。”確定身旁沒有閒雜人等,他開口道。
“是詫異吧?你的表情可沒有多少高興的成份。”她頭也不回地往人少的地方走去,深怕被人發覺他們是舊識。
他興味盎然地跟著她,不斷地比較今昔的孟媛媛。她就是半年多前與他一同到美國的那個孟家大小姐?短短六個月的時間,她似乎成長了不少,以往青澀、嬌縱的盛氣淩人一變而為沉穩婉約、伶牙俐齒的商場女強人。
或許這才是她真正的本性吧!
“看來你很能適應環境。”
“總得學著自己照顧自己,‘成長’這種事是靠不得彆人的。”
他的眉挑得高高的,直覺地感受到她話裡的指責。她在怪他沒儘到照顧的責任嗎?
“我沒記錯的話,當初陪你到美國後,是你拒絕我送你到休斯頓的。”
“那又如何?誰希罕你那臭著一張臉、活像被我哥哥逼上架的模樣?既然那麼勉強,又何必勞動你的大駕?”
“既然不介意,那你乾嘛生氣?”他閒散地問。
孟媛媛張大了美麗的眼睛。“生氣?我哪有生氣?”
“沒有就好,我以為你看見我和一群女的朋友聊很太愉快,而沒對你噓寒問暖,感到不快呢!”
這個自大的家夥!他以為他是什麼人?潘安再世?
“省省吧!少了你的‘關心’,我更能專心工作,好好經營龍遠的發展。”
“那我就放心了。經過半年多的磨練,你的確成熟多了。”他這句恭維可是真心的。
“謝謝。”孟媛媛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算是客氣了。
遠遠看著他們的彼得,非常好奇孟媛媛與鐘慶衡的關係,無庸疑置的,他們早就認識了,但為何沒有絲毫重逢的喜悅呢?是分手的情侶,還是仇人?
斑帥挺拔、風度倜儻的鐘慶衡,與風姿綽約、冷豔迷人的孟媛媛站在一起非常地搶眼,不知情的人很容易將他們看成郎才女貌的一對。
不過,這種錯覺一下便被打破了。因為孟媛媛正氣呼呼地走向彼得,說了一句“走吧!”便消失在大廳門口,把酒色聲光和鐘慶衡全部拋在身後,頭也不回地走向車子。
偌大的辦公室中,除了一些柔和的燈飾和幾幅真跡名畫外,實在看不出一絲絲女性主管的特色。孟媛媛坐在辦公桌後的皮椅上,麵朝著右方的落地窗,看著休斯頓的繁榮景象,心思卻繞著昨天和鐘慶衡照麵的經過。
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那種場麵與他重逢!
看看現在的自己,她真不願回想一年前自己的種種無知行為。可是再看見鐘慶衡,卻硬生生地把她半年多幾乎不想觸動的回億又攤開來。
她真的不知道一年的時間會讓人÷、物有這麼大的改變。一年多以前,在她二十五個生命之年裡,她隻是個缺乏父愛的女孩。母親早逝,父親孟守龍是個工作狂,也是人人敬慕的商業大亨,掌控著富甲一方的龍騰財團,但是她得到的父愛卻貧脊得可憐!
起初,她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父親總是對她不假辭色,直到項磊的出現,她才知道原委。
項磊是孟守龍的私生子,是他和一個叫項玉嵐的女人生的兒子。這段戀情發生於他和孟媛媛的母親結縭之前,因而項磊成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
從此,父親的冰山臉孔有了溫暖的表情,但卻是為了因緣際會回台灣的項磊和項玉嵐,而不是為了她。這時她才深切地知道,母親和自己從來沒得到過父親的心。因為爺爺的阻撓,他和項玉嵐兩人硬是被拆散,所以他吝於給愛,即使是麵對嬌麗可人的孟媛媛。
就因為這樣,她對項磊有了一份難以釋懷的妒意。二十多年來得不到的父愛,項磊競不費吹灰之力地得到了!因此,她雇人毀掉項磊,要讓他一輩子傷殘。沒想到這個計劃卻招來了父親的仇人,她的盲目替項磊、父親,甚至自己惹來殺身之禍。就在她於父親懷裡懺悔哭訴,父女兩人前嫌儘釋之後,她遭到綁架!
她是在那個時候遇到鐘慶衡的。從美國來台度假、順道拜訪項磊的鐘慶衡,碰巧將她從歹徒手中救出,把她安然帶回家。按理說,她應該很感激他的,但是當他知道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對她這個“惹禍精”簡直敬而遠之,甚至懶得答理。她同樣地氣不過他老是臭著臉數落她,把她當成一個無可救葯的大小姐!
總之,他們之間的梁子結得可不淺。
她還記得在得知父親要把她送往美國的當天,約了一個畫商到酒店商談,她心情不好,喝得酩酊大醉,那個不要臉的畫商竟然趁她微醺想非禮她!她哪裡能放過他?即使自己已經“茫”得看不清事物,她還是掏出隨身手槍,打算轟掉那個爛人的“寶貝。”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她已經記不清楚了。反正待她清醒後,第一個映入眼中的,是她又氣又很的鐘慶衡。
她竟然和他一起躺在一張大床上!
他說是在酒店撞見她“發酒瘋”,才把她扛上計程車,打算帶她回家;熟料她在車上吐得不像話,他隻好先把她帶回自己下榻的飯店,幫她換衣服…
想到這裡,她又臉紅了。他竟然幫她衝洗身體,又幫她換上衣服…竟然被一個男人看遍自己的身體…
哦!她難堪地雙手掩麵,真希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