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隻能點頭。
“為什麼派你來我住的地方談這種事?林總該不會是想利用美人計來挽回局勢吧?”
可怕!他猜到了!靳珩連氣也不敢喘一聲。
“怎麼?被我猜中了?”他厲眼一掃,神色不屑。
“呃…”這種時候她還能說什麼呢?
“你有什麼本錢來遊說我或是引誘我?”他從鏡片後打量她,嘴角掛著鄙夷的冷笑。
奇怪!靳珩發現方祖易對她有很強烈的敵意,打從第一次照麵便像世仇似的拒絕給她好臉色。她明明記得沒跟這號人物結下什麼梁子,怎麼會無端端惹來這種輕蔑?
“我…我自知沒什麼資格來演好這個角色,但我的上司認為我得為我的冒失負點責任,所以要我來找方先生談談。我當然知道以方先生的聰明才智絕不會著了我們這些小人的道,但為了完成使命,我還是得來這一趟……
她有些惱火了。平常她溫和有禮,一旦脾氣一來,硬被壓下的倔強就會出籠。
“爪子伸出來啦?瞧你一副溫婉賢淑的模樣,原來全是裝出來的。”方祖易斂起笑容,凜然的聲音有著洞悉一切的了然。
“我是來談事情的,不是來讓你評頭論足地嘲弄。”她正色道。
“用什麼談?你的身體?我要事先聲明,我是非處女不上的。”他故意用言語激她,還走到臥室前打開門,雙手環胸地靠在門旁。
這…這是什麼鬼話?該死的臭男人!
靳珩的臉霎時漲得通紅,又急又氣地往大門走去,連聲道“我知道我來得唐突,但我並沒有得罪你,犯不著在這裡接受你的侮辱!再見!”
“這麼性急,才來就要走了?你不聽聽我的決定?”方祖易從容的聲音阻住她的去意。
“你的決定已經表現在你的話裡了!”她氣得頭頂幾乎冒煙。
“哦?我不記得我說過有關長興和貴公司之間的事情。”他竟然笑了。隻是笑得讓人頭皮發麻。
飄忽、令人捉摸不定,方祖易就像道謎一樣,讓她看不透。靳珩有點了解這個人為何能商場,挽救無數企業的危機了,他詭譎的個性正好適合爾虞我詐的競爭世界。
“你的意思是…”她聽得出他話裡有轉圜的餘地。
“坐下。”他走回椅子坐好,也命令她照做。
她乖乖地坐在他的對麵。
“先說說你原來的計劃。”方祖易點上一根煙,一雙銳利的瞳仁隔著鏡片隱在煙霧之後。
“如你所說,林總要我來se誘你,看能不能說動你和長興回心轉意。”她很小心地不表現出恐懼。
“那你呢?”
“我?”
“是啊!你為什麼要接下這個工作?這種事顯然超出一個秘書該負責的範圍了。”
“我們公司的契約上載明了員工得為自身的過錯擔負賠償責任,而我們林總認為這筆生意的失敗幾乎全是我的錯。”
“所以你就來了?你準備如何說服我?”他冷冷地問。
“我從沒想過要說服你!我來隻是為了交差了事。
你願意聽我對這件案子的進一步解釋最好,如果行不通,我就可以回去跟他們說明白,然後引咎辭職。”
她像在報告事情,沒有泄漏半點情緒。
方祖易靜靜地打量她細致的瓜子臉,乍看之下,她是個明眸皓齒、吳娜纖巧的柔弱女子,但那兩道清雅的眉毛和微揚的嘴角都顯示出她的個性上也有剛強的一麵。
“引咎辭職?有這麼嚴重嗎?”
“這樣才不會有人說閒話。”
方祖易又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
“你不用急著解釋上次的企劃案,我答應再與長興研究與貴公司合作的案子。但是,我有個條件。”
條件?靳珩愣住了。
“什麼條件?”她有些擔心,這個姓方的不會為難她吧?
“從明天開始,你接受我的聘雇,當我的秘書,為期三個月。”
奧?有沒有搞錯?
“當你的秘書?”
“是的。”
“可是,你不是很討厭我嗎?何必…”
“你怎麼知道我討不討厭你?”他挑起一道劍眉。
“我感覺得出來。我根本就不是你欣賞的那一型。”她很有自知之明。
“當我的秘書不需要被我欣賞,隻要能夠配合我就行了。”
“配合什麼?我得事先聲明,我這個人很迷糊,丟三落四的,你應該找個更好的…”
“這些都不是重點。我的秘書必須二十四小時都跟著我,換言之,必要時還得照顧我的生活起居。”
天!他為什麼不去找個管家或是奶媽?靳珩無力地想著。
“請問…照顧起居要照顧到什麼程度?”她得問仔細點,他該不會要來點額外的“服務”吧?
“你以為呢?放心,不會要你伺候我上床的。”他笑得很曖昧。
她又臉紅了。
“反正玉成這家公司已容不下你了,現在我給你這個工作機會,你可以考慮考慮。當然,附帶的條件是我會再給玉成一次提企劃案的機會。”
靳珩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答應。方祖易是個令她膽寒的男人,成為這種人的秘書恐怕會終日惶惶不安。但是,為什麼她心底深處有個弱小的聲音在勸服她,要她留在他身邊?
太不可思議了!
她如果夠聰明,就應該逃回她的窩去安心地找下一個工作。然而當她抬眼看見他額上那道長疤時,她竟然有股衝動要去撫平他曾有過的傷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如何?為期三個月,月薪八萬,不包括津貼。”
他又道。
這是個不錯的機會,薪水比原來高出許多。但…
“在我身邊,你可以學到很多東西。如果你有上進心的話,應該不會放棄我的提議。”
他像個張網的獵人,正拋出誘人的食餌。
隻要三個月,她可以無愧於林友忠,還能有份不錯的收入,應該值得…
“好!”她不知道為什麼要答應,肯定的答案才說出口便有些後悔。
希望這隻是單純的交易,她暗自祈禱。
“那麼,明天就搬來!”他站起來,低下頭時露出一個陰森森的微笑。
“搬來這裡,”靳珩忍不住驚呼。媽咪啊!當秘書還得和老板住一起,這樣不是太危險了?
“我說過,我需要一個二十四小時跟在我身旁的秘書。我有時會工作到淩晨,你搬過來住比較方便。”
“但是…”不要!大大的不妥!
“才三個月,你怕什麼?”口氣中有點譏笑的成分。
她又猶豫了。
“joy,怎麼了?你不是還要出門?”幫靳珩開門的男人從臥室走出來,清理過的臉龐比剛才的臭臉要好看多了。濃眉下一雙單眼皮的長眼,挺鼻薄唇,亂中有序的黑發恣意地張揚著,很有個性的一個男人!
“再等我五分鐘。”方祖易看了看表。
“嗨!小女人,你還沒走啊?”那男人走到方祖易身邊,手肘搭靠在他的肩上,懶懶地笑著。
“你…”兩男一女同住一屋,這更誇張了!靳珩簡直不能理解方祖易聘雇她到底是何居心。
“我叫龍聽,是joy的‘好朋友’。你叫什麼名字?”龍昕挨著方祖易的模樣讓靳珩更加驚愕。
你們?
“我…我叫靳珩。”
“我正在遊說她當我三個月的秘書。”方祖易將香煙撚熄。
“秘書?”龍昕似乎有些吃驚,他和方祖易互看了一眼,便又恢複原有的笑容。
“如何?靳小姐,你的答案呢?”方祖易氣勢高昂地站在她麵前。
“你們…”她有點懷疑地看著他們。兩個高挑俊逸的男人,誰說沒有可能是同性戀?
這個揣測讓她莫名地安了心。
“我們不可能會騒擾你的。”龍昕似乎看穿她的心思,特地聲明。
“好吧!我明天就搬來。”跟兩個同性戀男人住一起,應該不會有事。大家都是“好姊妹”嘛!
“好了,你可以走了。這是屋子的鑰匙,明天自己進來。”方祖易走進臥室穿上西裝外套,筆挺頎長的身影在晨光中顯得特彆瀟灑。
“那長興集團和玉成的事…”她連忙站起來。
“我會處理。這件事你就不用再擔心了。”方祖易橫眼盯著她的側臉。
事情會有這種變化和結局完全超乎她的想像。靳珩在走出這幢中國式雅致小屋時,還直覺不可思議。
待她離去後,龍聽在窗後盯著她的背影問“她就是那個讓你記恨了十年的女孩?”
方祖易沒有吭聲,隻是整理東西的手頓了一下。
“不像啊!她一點也不像你說的那個小太妹,她的氣質和長相可稱得上絕色佳麗了!”龍聽搖搖頭。
靳珩絢美的容顏和嫻雅的舉止,哪像個有偷竊傷人前科的女人?
“或者她小時不甚了了,長大後才會努力包裝自己。”方祖易麵不改色地評斷。
“她的美不像包裝出來的。這女人的天性應該不壞。”龍聽無法將靳珩和他腦中對她的想像拚湊起來。
“女人是善變的,更擅於隱藏自己的缺點。”方祖易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拎起手提箱,一手插進褲袋,瞪著他的“好朋友”“到底走不走?我十點鐘有個會要開,沒閒工夫陪你談往事。”
“是是是,這麼多年了,你的臭脾氣還是一點也沒變。”龍聽笑著踱向門口。
“我沒時間改變。”方祖易觀了他一眼。
“能不能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報仇?”
“等著瞧吧。”說完,大步邁開。
龍昕盯著他的背影,無奈地聳聳肩。希望老天保佑那個靳珩,因為方祖易一旦發了狠,任上帝也挽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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