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午回到這裡,發現你走了,急得到處找人。
說真的,我跟他這麼久,從沒看過他為任何事急成這付德行。”龍昕今天真的是大開眼界。
靳珩的心跳又加速了。方祖易擔心她?這是不是表示他對她並非無動於衷?
“進去吧!香港治安不太好,你一個女孩子最好不要亂跑。”
她點點頭,進到客廳,方祖易並不在屋內。鳳姨朝她努努嘴,示意他在後院,她推開後門,看見了一縷白煙從涼椅處飄來。
方祖易正坐在涼椅上抽煙,陰倔的側影雖隱在黑暗中,她仍能感受到他的憤怒。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她走到他身邊,輕聲道歉。
他不回答,還是猛吸煙,像要平複胸中的怒氣。
“我以為,我可以自由行動。現在沒有工作,我一個人在這裡沒事做,才會臨時決定下山去走走。”
方祖易還是沒說話。靳珩的消失讓他認清自己的心思!失去她的痛楚強烈得教他把持不住。九個鐘頭的焦慮,他終於肯麵對自己對靳珩的愛…
“我不知道會造成大家的著急和困擾,真抱歉。”
看他仍不言不語,靳珩歎了一口氣,繼續說“我看,我還是辭掉這份工作好了。再這樣下去,連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哪有人這樣當秘書的?整日無所事事,卻能支領高薪,這種工作讓我不安。所以…”
她的話被他的眼光切斷。那是什麼複雜眼神?
“所以?”他問。
“所以,我決定回台灣去。”她低下頭。
“然後呢?”
“然後再找個工作,過平凡的日子。”
“為什麼急著擺脫我?”他盯著她蒼白的臉。
“我沒有要擺脫你,隻是我覺得…再待在你身邊,我會更痛苦!”她忍不住捂著臉低泣。
方祖易的表情由矛盾轉為憐惜。輕輕拉下她的手,他捧住她的臉說“如果我不讓你走呢?如果我堅持留你在我身邊,你還要離開我嗎?”
“我…”
“我不會讓你離開的。還有兩個月,不是嗎?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
“你並不需要我。”
“你怎麼知道?我在美國時,整天想著你的一切。
才三天不見你,你就把我的思緒弄得一團糟,害我談不成事、定不下心,隻想儘快飛回來擁抱著你、看著你…天!我還以為你失蹤了,你存心要急死我嗎?”
他用力抱住她,大手環住她的腰身,不想再經曆一次找不到她的惶恐。
“祖易。”她緊靠著他,任淚水奔流。
“彆再提起、或是做出這種蠢事!我在考慮我們之間的事,時間到了我會告訴你我的決定。”他要解開她封印的記億,等一切真相大白之後,他會告訴她,他愛她。
“我愛你。”她忘情地訴說著。
方祖易用深切的長吻來表達他的心。
狂熱的唇搜尋著她的甘美,半天的提心吊膽讓他隻想擁抱她來證實她還在他懷中。兩個月不夠!他要她永遠留在他身邊。
他們纏綿了許久,不再讓兩顆互相渴望的心流淚傷痛。
靳珩快樂地貼住他的胸口,在他結實的臂彎中幻想著幸福的未來。
先機企管顧問公司傳真一份委托書給方祖易,又有一件來自台灣的案子找上他。於是,一夥人又整裝準備回台灣。
方祖易和龍昕將機票和護照都弄妥後,下山去辦些事,要靳珩留在彆墅中等待。
靳珩因為要回家而振奮不已,邊收拾自己的行李邊哼著歌,愉快的神情讓鳳姨笑在心裡。
電話聲乍然響起,靳珩見風姨正在廚房中忙,伸手接起電話。
“喂?”她用廣東話說。
“靳珩小姐在嗎?”對方是一個說的男人。
“我就是。”靳珩覺得奇怪。除了海莉,有誰會知道她在這裡?
“好久不見了,想必你過得不錯吧?你的老板很寵你嘛!還帶你到他的私人彆墅去度假,真令人羨慕啊!”
“你是誰?”她有點害怕了。這個人怎麼會對她的事知道得這麼詳細?
“貴人多忘事哪!你忘了我們曾在長興集團見過一麵?當時你還拒絕過我呢!沒想到,終究還是跟你老板上了床。賤貨!”
陳誌華!靳珩驀然想起他那張惡心的嘴臉。
他怎麼會有這裡的電話?
“記起來了嗎?”他在那頭冷笑。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想乾什麼?”她小心地問。
“我要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
“我不想聽,請你彆再打來!”靳珩正要掛斷電話,就聽見他在大笑。
“你會想聽的。事關你那段空白的記憶和一宗傷人案件,還牽扯到你和姓方的之間的關係,很有意思哦!”
他在說什麼?靳珩心中驚懼交集,一種邪惡的預感充斥全身。
“什麼意思?”
“你以為姓方的乾嘛沒事把你綁在身邊?告訴你,他在報複!”
“報複?你彆胡說!”她心中一緊。怎麼可能?
“你在十年前曾經聞下一件大禍,十五歲的不良少女私闖方家彆墅,在人家家中撒野,還跟當時回國度假的方家人起衝突,失手砍傷他的前額…”
他在說什麼?靳珩完完全全地呆住了。
血!第一個閃過她腦際的竟是滿地的血!
這件事…為什麼母親從來沒有提過?
一定是陳誌華胡謅的。
“你彆信口雌黃!”她大叫。
“你的朋友還放火燒了人家的屋子,把方家的富麗宅院燒毀一半。而你腦部受了傷,被送到醫院後就被你母親偷偷帶走。很不負責任哦!”
長久以來纏著她的惡夢竟然是真有其事?不!不會的!
“你沒憑沒據,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她喘著氣,一手緊揪著領口,幾乎無法呼吸。
“醫院有你的醫療紀錄,你母親一定也知道內情。
隻有你這個可憐的女人什麼都忘了!”
“不可能!如果我有罪,為什麼當初沒被拘提?”
她努力想找出不合理的地方。
“因為姓方的發心瘋不告你。不過,你也彆高興,他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看,十年後他不就展開行動了嗎?”
“他展開什麼行動?”
“接近你、得到你、再把你甩了!呆子!女人最禁不起男人的柔情攻勢。他早在很久以前就委托人排除你周圍的男人,他要孤立你,讓你不識愛情滋味地等候他的前來!現在,他達到目的了,讓你對他死心塌地,將你玩弄於股掌間,等到膩了,再一腳把你踢開…”
“彆說了!”她一下子無法接受太多。這是謊言,還是事實?
“你最好去把事情搞清楚。方祖易早就對你心懷不軌。你想想看,他額上的疤就是蒙你所賜,他會忍得下這口氣嗎?一個十年前上他家搗蛋的女孩,他哪有可能愛上你?彆作夢了!”
一陣寒意從她的腳底竄了上來,在她心口炸開。
這不會是真的!
她那段失去的記憶竟然如此不堪?方祖易和她之間,原來存在著這些過節!
他接近她,隻是為了報複她?他們之間的愛,原來全是假的?
“這些事你從哪裡挖出來的?”她冷冷地道。
“隻要有錢,有什麼事找不出端倪?如果你想求證,回台灣找一個叫老畢的男人。他是方祖易出錢盯你這些年的人。”
她抄下老畢的電話,整整瞪了三分鐘。
她得將過去找回來!她不能這樣迷迷糊糊地跟著方祖易,或者,等著他踢開她!
“祝你找到事實真相。”
陳誌華嘲弄的話語消失在電話的被端,她執著話筒怔仲地杵在原地。
“怎麼了?誰打電話來?”鳳姨從廚房走出來,看著出神的她問。
靳珩眼眶聚集了淚水,滿腦子都是問號。
方祖易對她…全是假裝?
她該問他嗎?不行!一想到他額上的傷痕很可能是她弄出來的,她就覺得傷心。誰來告訴她一切?誰能給她答案?
“靳小姐,你怎麼了?”鳳姨見她一臉絕望,嚇了一跳。
“我得回去!”她喃喃地說著。“我得回去找我媽!”
“你要回去也得等少爺和龍先生回來再一起去機場…”鳳姨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
“鳳姨,我們叫的車來了嗎?”靳珩眼神空洞地看著她。
“剛來,就在門外。”
靳珩拿起自己的護照和機票,沒有多想地直衝出大門。
“靳小姐?”鳳姨跟在她身後大叫。
她不能等,更不想再見到方祖易。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回台灣找她母親!
不理鳳姨的阻止,靳珩一個人上了計程車,直接往機場而去。
方祖易和龍昕在十分鐘後回來,赫然發現靳珩自己一個人走了,想不透發生了什麼事。
她匆忙地連行李也沒有拿。
“鳳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方祖易臉色微變,眉頭打了幾十個結。上次她一個人下山把他急得差點休克,現在又是為了什麼一個人先走?
“她好像接了一通電話,講了不到五分鐘,之後臉色白的像是受到多大的打擊,一直流淚不說話,我問了半天她也不回答我,直嚷著‘我要回去!’,接著就衝上等著送你們到機場的車走了。”鳳姨慌張地重述一溫。
龍昕和方祖易麵麵相覷,無法猜出靳珩到底接到了誰的來電。
“你想,她會不會是知道了你和她之間的事?”龍昕大膽假設。
“這件事除了你我,還有誰知道?”方祖易坐在沙發上,雙手交握放在唇邊,控製自己的焦慮。
“老畢。”
“他有職業道德,不會多嘴的。”方祖易反駁。接著道“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
“她那麼愛你,會有什麼原因讓她突然離去?”
方祖易無言了。他當然知道靳珩愛他,就是因為她的愛,讓他冰封了十年的感情得以解凍。
“我們也趕回台灣去問老畢。我想,他一定知道事端。”龍昕提起行李,站在他麵前。
“好吧。”
他們沒趕上靳珩的班次,於是搭下一班飛機回台灣。
另一方麵,一通電話就攪得香港雞飛狗跳的陳誌華正以逸待勞地等著獵物上鉤。他嘴角掛著好奸得逞的笑,還在為自己無意間得來的情報自鳴得意。
原來他打算雇來盯方祖易哨的征信社正好是老畢開的,經過洽談,無意間從助理口中得知方祖易也是他們的大客戶。他利用大把鈔票買通了裡頭的助理,取得了與方祖易有關的委托案內容,發現竟然全都針對靳珩而來。
有哪個男人會為一個女人如此費心?
報仇?彆開玩笑了!若真的要報仇,早在十年前就動手了,還會等到現在?
姓方的八成是真的看上靳珩了!
上天助我也!陳誌華朗聲大笑。
方祖易這次是怎麼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他能肯定,隻要有了靳珩,就有辦法讓方祖易自動上門,到時,他會讓他付出更大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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