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子弟兵雖然是自願跟隨他念天啟加入飛鶴軍,可戰爭必定會死人。
隨他前往南蠻的千餘人中,五年之後有多少能再回到這溪左鎮?
有多少家庭將失去頂梁柱?
少數人光宗耀祖的背後,是無數流落異地他鄉的屍骸。
天啟害怕了,他害怕現在充滿希望的目光在將來的某一天,變成滿地的悲傷。
鎮外的山崗上,天啟勒住馬頭,回身望著這個生他養他的小鎮,心中感慨萬千。
自從濟弱堂搬到溪左鎮之後,兄弟會就在這裡投入大量的銀子,修橋鋪路,興建屋舍,整個溪左鎮的鄉親都在為濟弱堂作後勤保障服務。
現如今溪左鎮作為兄弟會的一大駐地,高層已近決定全力開發溪左鎮了,將來這溪左鎮當會不斷的發展繁榮。
隻是這一走,又不知何時才能再回來。
等再次回來的時候,怕是會認不出溪左鎮了吧。
那時候,父親、李叔他們會在老屋等著自己嗎?
官元縣外的岔路口上,兄弟會一眾高層早已等在此處。
天啟與文及、陳三、小秋以及兩位長老一一辭彆。
天啟忽然想起一事,對文及說道“文及,夢竹、芷荷二女還她們一個自由身吧,何去何從皆由她們自己決定,若是方便,關照著些便是。”
“天啟哥,屬下醒的。您放心吧,家裡交給我了。”文及還是習慣自稱屬下。
天啟飽含深意的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心中萬千言語,最終隻是無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各位,告辭了!兄弟會我就交給你們了!”
“大長老放心,我等定會看好山門。祝大長老凱旋而歸!”
天啟朝眾人拱了拱手,帶著三司人馬向西而去。
呂風的人馬則轉向南邊,往白水鎮方向去了。
孔陽和呂風是要留守兄弟會的,這次天啟帶隊南征,他倆也帶著所屬弟兄到地盤上溜達溜達,宣誓下主權。
這一個月來可是有不少宵小之輩蠢蠢欲動,前去威懾敲打一番,就當是檢驗下基地裡的集訓成果了。
兄弟會南征軍開拔趕赴南疆,但天啟並不想讓他們就這麼安安穩穩的走到南疆。
急行軍也是檢驗一支隊伍戰鬥力的重要因素,離開官元縣後,天啟就下令急行軍,必須在兩天之內趕到古莊鎮。
戰馬很是寶貴,沒到危急時刻怎可透支馬力。
所以這支隊伍急行軍的方式就奇怪了,騎馬一個時辰,跑步一個時辰。
交替進行,沒有命令不得休息。
弟兄們已近習慣參將大人的變態,無人敢開口抱怨。
一個個隻能一邊咬著牙狂奔一邊在心裡問候參將大人。
兩日之後,南征軍趕到古莊鎮,大軍將在這裡乘船南下。
二月十九日一早,兄弟會所部兵馬,包括各級軍官在內共計一千二百二十五人在古莊鎮登上兩艘大船,開拔前往南疆永安城。
方旭、孔陽等一眾高層,帶著各堂口弟兄,的立於岸邊,目送大船南下。
“兄弟們,我們等你回來!”
“一日兄弟,終身兄弟,你們的父母就是我們的親人,家裡一切由我們照應!”
此情此景,天啟忽然想起一首詩來,站在船頭的天啟朗聲道
“將士乘舟將欲行,
忽聞岸上踏歌聲。
洛東河水深千尺,
不及兄弟送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