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碩說:“我願意,秋月,然後拿起藥粉便撒到傷口上。”
秋月趕緊用帕子想把他傷口的阿芙蓉擦掉。
楊程說道:“沒用的,沾到傷口就擦不掉的。這種藥都是配合其他藥做藥引,用量微乎其微。我給他的用量,足以讓他有成癮。我就要讓他也體會斷藥的痛苦。”
張碩用藥後,沒多久便頭暈目眩,秋月趕緊送他回張府。
回到張府,張碩已神誌不清,秋月急壞了。
在張府秋月遇到一位美豔的女人,異域風情,身姿柔美,穿著華麗。
見他們回來,趕緊幫忙扶起張碩,看到肩膀上流血,問道:“張大人怎麼了?誰傷了他?”
秋月來不及解釋這些,趕緊把他扶到房間躺好,然後去請葉太醫。
隻急著說道:“我去請太夫,等回來再跟你說。”
楊慕白聽了這事,趕緊帶著葉太醫來到張府。他沒想到,楊程會這樣做,心裡更糾結了。
張碩躺在床上,不停地打擅,牙關緊緊咬在一起,很痛苦的模樣。
他們來到張府時,許朗和牡丹也來了,聽說張碩用了阿芙蓉,都很擔心。許朗心裡還是沒原諒張碩,但如果他染上阿芙蓉,他也是萬萬不能坐視不理的。
葉太醫診脈後,說道:“看這脈像,不像是阿芙蓉,具體是何種毒,我也不得知。我先開點鎮定藥,讓他睡一晚,明日再看看症狀。”
那美豔少女,就是阿克索說道:“是誰傷了他?為什麼要用阿芙蓉?”
眾人這時才有空搭理她,秋月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在張府?”
阿克索說道:“我是張大人的朋友,來自大石國的阿克索,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特意來感謝的。”
然後看了一下秋月,便說道:“你不會就是秋月吧?”
秋月回道:“我是秋月,幸會,幸會。”
阿克索說道:“你不是張大人的未婚妻嗎?既然甩了他,為什麼還來這裡?”
眾人臉上都是尷尬的表情,秋月回道:“他受傷了,我送他回來。”
阿克索說道:“那你送他回來了,你走吧!我留下來照顧他。”
許朗說道:“我們都是張碩的朋友。我們都不認識你,該走的是你吧?”
阿克索回道:“你們可以留下,秋月姑娘離開吧!你都把他甩了,還來乾嘛呢?不成心讓他難受嗎?”
秋月聽完,便走了。並不是因為阿克索的話,而是她要回去照顧楊程,因為送張碩回來,楊程一個人在家,她挺不放心的。
楊慕白這就忍不了了,說道:“阿克索姑娘,你憑什麼要求秋月離開?這裡又不是你的家,張碩受傷都是秋月送回來的。”
阿克索剛想反駁,秋月便拉過楊慕白說道:“皇後娘娘,楊程一個人在楊宅,我也不放心,我先回去照顧楊程,你們在這看著張碩,等我有時間再過來。”
楊慕白:“……”
阿克索說道:“你以後也最好少來,張碩見了你隻會令他難過。何必再過來添亂呢?”
牡丹也看不下去了,說道:“阿克索姑娘,這話就不對了,我們都是張碩的朋友,你和張碩也不算熟悉,怎麼能替他攆客?”
阿克索說道:“我還不是為了張碩好嗎?秋月明明就甩了張碩,為什麼還一直在他麵前晃?不是讓張碩更難受嗎?”
楊慕白說道:“張碩都沒意見,你憑什麼替他做決定?張碩見到秋月是高興還是難受,也隻有張碩本人知道。”
秋月說道:“你們不用吵了,我先走了。”
楊慕白:“……”
阿克索說道:“那等張碩醒了,我先問問他,看看他到底還願意不願意見秋月。”
眾人:“……”
秋月回到楊宅,看到楊程在院子裡練武。秋月問道:“楊程,你給張碩的,不是阿芙蓉吧?”
楊程反問道:“如果是阿芙蓉呢?你會如何?”
秋月問道:“楊程,我不相信你會這樣做。你是故意讓他痛苦,好讓他心裡好過一點,對嗎?”
楊程又問道:“剛剛你不是挺相信的嗎?”
秋月說道:“楊程,對不起,剛剛是我太心急了。沒細想,你身上怎麼可能還有阿芙蓉。斷藥太艱難痛苦,我真的不願意再看到任何一個人承受這份苦楚。”
楊程看著秋月,過了一會,無奈地說:“那不是阿芙蓉,是蘭詔國的烏頭散,由烏頭和其他藥合成。受傷放傷口上,會讓人痛苦,過幾天就沒事了。”
秋月又問道:“楊程,你這樣做,是原諒他了嗎?”
楊程反問道:“那你希望我原諒他嗎?你自己呢?原諒他了嗎?”
秋月回道:“我還沒原諒他,他犯的錯沒哪麼容易讓人釋懷。我看到你刺他一劍,以為你準備原諒他了。”
楊程沉默一會說道:“嗯,是的,我原諒他了。生死在一瞬間,他那一刻的猶豫,給我帶來了巨大的傷害,但往事不可追。張碩為愛昏了頭,我希望他能改邪歸正,亦希望我們都能往前看。”
楊程在心裡說道:如果我不原諒他,你會不快樂。我不希望你不快樂,所以給張碩一點苦頭,原諒他。看看我們還能不能重新開始。
秋月沒有說話,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在想什麼。
楊程又問道:“我原諒他,也是放下自己過去的痛苦。現在我傷好了,秋月,你還願意嫁給我嗎?”
秋月低下頭,想了好一會,然後抬起頭說道:“我願意。”
楊程很高興,一把把秋月摟在懷裡。那麼長時間的堅持忍耐,這一刻,終於有了回報。他不再計較過往的一切,秋月還願意嫁給他,他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張碩痛了三天,果然就沒那麼痛苦了,現在就是劍傷,休養十來天便可痊愈。楊程也跟來看望張碩,並表示已經原諒他,還說秋月願意嫁給他。等過兩個月,就成婚。
張碩聽了,表麵沒什麼,內心卻翻江倒海。他早就知道,他會失去秋月,隻是得到確認的消息,心裡還是很難受。他還不能表現出來,隻能裝作很大方的祝福他們。
楊慕白和牡丹約見秋月。
牡丹問秋月:“秋月姑娘,楊公子才剛大好。這麼急著準備大婚麼?是不是太倉促了?”
秋月說道:“也不算倉促吧,楊程失蹤前,我們就準備從曄城回來便成婚的。”
楊慕白問道:“秋月,那張碩呢,你對他沒有一點感情了嗎?”
秋月回道:“也不是沒有一點感情,想到他做的那些事,就覺得不可原諒。本來我和楊程計劃從曄城回來,便要成婚的,這也是彌補了當年的缺憾。”
楊慕白說道:“秋月,如果隻是為了彌補缺憾成婚,這樣的姻緣會幸福嗎?婚姻於女人一輩子隻有一次,關乎終身幸福。我希望你的選擇是經過深思熟慮,嫁給自己所愛之人。現在成婚,是否為時過早?你真的了解自己心之所屬了嗎?”
秋月沒說話。
牡丹接著說道:“是啊,女人這一生,隻能選一次。我知道楊公子樣樣好,但嫁人,還是要嫁給自己心儀的男子。你以前是愛楊公子,這一年多,你和張公子相處,你也很幸福。感情之事,有時不可講清楚,也不是按時間計算。你可以再等等,再看看自己的心裡,到底怎麼想的。晚一點時間再成婚,也不遲的。”
牡丹說道:“楊程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的感情很好。我也很愛他,嫁給他,我會幸福的。”
楊慕白看到她眼裡的不確定,總覺得不太對勁。但聽到秋月如此說,也隻好作罷。
楊慕白說道:“秋月,你自己想清楚,我們也不能插手,隻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晚上回到鳳儀宮,裴盛遠早就在等她了。見她悶悶不樂,便問道:“慕慕怎麼了?”
楊慕白便說道:“楊程才剛恢複,怎麼那麼急著要和秋月成婚,這事總覺得怪怪的。”
裴盛遠說道:“那還不是因為他愛秋月,怕秋月被搶走了。早一點定下來,他才安心。”
楊慕白瞪了他一眼:“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先生米煮成熟飯,讓女人不能後悔。這是占有,不是愛。愛應該是尊重和信任。如果不尊重對方的選擇,不信任對方愛自己,這樣的愛,要來何用?能幸福嗎?”
聽了這話,裴盛遠就很尷尬了,當初把她半誘哄半威脅帶回宮,也確實是想把她困在身邊。並沒有尊重楊慕白的選擇,聽了這話,真有指桑罵槐的感覺。
裴盛遠問道:“那楊程娶秋月,是不是經過秋月同意了?”
“那當然啊,秋月不同意怎麼可能成婚?”楊慕白說道。
裴盛遠又問道:“既然秋月自己同意了,為什麼又說他不尊重不信任秋月呢?你不是自相矛盾嗎?”
楊慕白說道:“這能一樣嗎?他剛斷藥,正是脆弱的時候,女人天性是包容弱小。他這個時候,就是綁架秋月,讓秋月心軟,再結合以前的感情,逼迫秋月。如果這個時候,秋月拒絕了,你覺得合適嗎?”
裴盛遠說道:“那也是秋月的選擇,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如果秋月真的不喜歡楊程,這兩個月裡,還是有挽回的餘地。”
楊慕白說道:“哪有那麼容易,秋月答應楊程了,肯定就不會再理張碩。張碩也退出了,這便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裴盛遠說道:“那你還在糾結什麼?”
楊慕白說道:“楊程和秋月的過去是很美好,可是我總覺得現在秋月更愛張碩。她和張碩籌備婚禮的時候,完全是幸福女人的樣子,對未來充滿希望。哪裡像現在這樣,既害怕,又想逃避。你見過哪個待嫁新娘是這樣的?”
裴盛遠說道:“我沒見過待嫁新娘的樣子,那當初慕慕待嫁給我,是什麼樣子的?”
楊慕白瞪了他一眼,說道:“你想翻舊賬?那我們來算算,當初我可是全心全意愛著你的。你呢?你當初就在算計我。”
裴盛遠心想:壞事了,怎麼提這茬。自己挖坑給自己跳,還要自己埋上,自己怎麼那麼傻。
忙賠笑說道:“慕慕,以前是我的錯。那咱們來說說秋月的事吧……”
楊慕白打斷他說道:“不,不,不,現在我不想說秋月的事了,我想說說我們以前的事。”
裴盛遠說道:“以前的事我都認了好多次錯了,慕慕我們不說了,好嗎?我錯了嘛!求你了。”說完拉拉她的衣袖,撒嬌不鬆手。
楊慕白說道:“好的,這事以後再說,我們來說說秋月的事……”
裴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