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盛遠安慰地說道:“好啦!船到橋頭自然直。如果他們感情深,自然會走到一起的。”
楊慕白十分不同意這樣的說法,沒好氣地說道:“你不知道事在人為嗎?多少人因為誤會而錯失姻緣。如果他們彼此相愛,怎麼可以因為誤解而分開,這多遺憾。”
楊慕白接著問道:“你說張碩是不是還不知道秋月和楊程拜把子了?”
裴盛遠恍然大悟,然後很狗腿地說道:“還是慕慕聰明。我明天便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
楊慕白不屑地說道:“你根本就是沒上心。”
裴盛遠抱著楊慕白,輕輕地說道:“有慕慕那麼熱心又聰慧的媒婆在,還需要我做什麼呢?我這不是無用武之地了嗎?”
接著又說道:“那秋月和張碩的事解決了,是不是想出去走走了,昨天看你玩得很開心。”
聽了這話,楊慕白才高興地說道:“好的,走著吧!我們今天換一個地方看看。”
在伊烏城邦,落日和日出時間均比帝都要晚。辰時日出,戌時落日。
今日,楊慕白想看看落日和日出。明天他們便啟程回京城了。
正要準備去看日落,伊烏城主過來,稱要宴請裴盛遠和皇後娘娘,說要給他們餞行。
裴盛遠便去了,楊慕白稱身體不適,不便出行,便在營帳內等待裴盛遠。
在伊烏城邦的時日裡,伊烏城主每日都有邀請裴盛遠他們,裴盛遠隻第一天來過一次,便再沒來過,都在營帳裡陪楊慕白。
今日是餞行,便過來了。同行的還有張山,楊程,秋月,張碩,許朗和永靖公主。
伊烏城主備了隆重的宴會,還請了數十歌舞伎。為首的驚豔絕倫,舞藝精湛。獻舞時便不斷向裴盛遠靠近。
眾人心裡便清楚,這是準備送給裴盛遠的。
像裴盛遠這樣的地位,每年都有無數各色各樣的美人送到他麵前,任他挑選。他都沒有要,這次也一樣。為避免尷尬,裴盛遠舉杯向眾人說道:“明日我們便啟程回京,這些時日多叨擾城主了。朕先乾了這杯酒,皇後娘娘還在營帳中等朕,便先行離席,你們請慢慢享用。”
然後又倒了一杯酒,敬城主,說道:“城主,多謝款待。”
喝完便開溜。本來想著,今天晚上見了張碩,跟他說秋月的事,現在看來,隻有等幾天了。
隨裴盛遠來的人都知道,他這是不敢啊,畢竟楊慕白,也不是吃素的。
宴會還在繼續,那名絕色的舞者,最後進了張山的營帳。
裴盛遠照例把楊慕白裹得嚴嚴實實的。然後讓宮人搬來椅子,讓楊慕白躺坐在椅子上,再蓋上一層厚厚的毯子。天氣晴朗,在冬日裡難得見到的好天氣。陽光灑在伊烏城邦,整個城邦沐浴在金色的柔光中。雪山上,似乎在太陽的照射下,雪融化了一些,但山上還有厚厚的積雪。有些積雪少的地方,不斷地流出緩緩的雪水。
山上似乎鍍了一層淡金色,不同於任何時候,各有各的美。
人們臉上帶著笑意,陽光灑在每個人臉上,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更帶來絲絲溫暖,這樣的寧靜詳和。
裴盛遠坐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在毯子下握著楊慕白的手。這樣淡泊安寧的時光,真讓人想一輩子不離開。
過了半刻鐘,太陽變得深紅,周圍的雲層也變得桔紅色。天上的雲像被朱砂染過,有一番彆樣的美麗。
片刻後,殘陽隱去,為今日畫上完美的一筆。無怪乎有詩人曰: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看著天色瞬間暗下,讓人心裡會有一瞬不適,不免有些傷感起來。裴盛遠捏捏楊慕白的手,說道:“慕慕,我們回去吧,明日辰時,便可看日出了。”
楊慕白點點頭,說道:“這裡不同於京城的美,京城是熱鬨繁華,車水馬龍。而伊烏城邦,是寧靜祥和,在這裡,心情很容易平靜下來。”
裴盛遠說道:“慕慕,如果你喜歡安靜,以後便在郊區設立彆院,可常到彆院居住。”
楊慕白笑著說道:“怎麼像金屋藏嬌似的。”
裴盛遠:“……”
第二日辰時。
啟程回宮的行裝已打點好。裴盛遠和楊慕白坐在伊烏城邦的城樓上,他們在等待日出。
此時,沒有月亮,四周很黑。宮人點了燈籠,遠遠望去,像是小紅蘋果。
唯有遠處群山上的白雪隱約可見。
須臾間,東邊雲層先有光亮起來。光源越來越強。周圍事物都清晰可見。然後便看到巨大的太陽,從群山之中緩緩升起,大地傾刻間便被喚醒一般,鮮活了起來。
如果落日是滿懷喜悅後的失落,那麼日出,便是耐心等待後,得到無限希望的力量。那是一日的開始,亦是新的旅程,新的期冀。
萬物被陽光籠罩,生命便開始複蘇。群山上的雪依舊如詩如畫卷般美麗,那是上天的恩賜。
微風吹過,湖麵上波光粼粼,像揉碎了的鏡麵。
楊慕白感受著這一切,感覺身上的血液開始沸騰,渾身充滿力量。
裴盛遠把她抱到馬車上,然後說道:“這種寧靜祥和,帝都會一直延續。我會保護好它。”
他讀懂了楊慕白,而楊慕白,也讀懂了裴盛遠話裡的意思。
他說:我會保護好帝都,不會讓他們陷入動蕩之中。帝都會在他的手上,平靜祥和,繁榮強盛。
楊慕白回握著裴盛遠的手,緊緊地握著,在心裡默默地加了一句:你守著帝都,我守著你。
張碩看到他們如此恩愛,眼裡滿是羨慕。許朗在他旁邊,用手戳戳他,說道:“這裡的日出可真美,你說是不是?要是牡丹也在這就好了,好遺憾,現在就陪你瞧這美麗的景色。”
張碩惡寒地說道:“因為你,這景色都不美了,還染上一層猥瑣的氣息。”
許朗憤憤地說道:“我哪裡猥瑣了?你可不要胡說八道。”
張碩說道:“你看看你那樣子,還不夠猥瑣,你問問旁邊的人,都快被你惡心死了。你是不是又想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許朗說道:“張碩,你是找抽是不是?我想我的妻女,怎麼就猥瑣了?你這個千年老光棍,才惡心。那麼老的童子軍,說出來都笑死人。”
看著他們鬥嘴,旁邊的人都快憋不住笑了。到最後一個回合,想來是許朗勝了。
張碩回嗆道:“想妻子臉上露出如此猥瑣的表情,真是苦了牡丹,嫁的什麼人。”
許朗說道:“我那是思念愛妻,就你這樣的孤家寡人,根本就不會懂。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張碩說道:“我就算思念一個人,也不會有那麼難看的表情。”
許朗趕緊問道:“那你現在思念誰?我看你表情很可疑。”
張碩說道:“我誰都不思念。不是誰都像你一樣無聊的。”
許朗切地一聲,說道:“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張碩,你簡直就是死鴨子嘴硬。以前你對秋月……”
張碩趕緊打斷他,說道:“他們就在後麵,你想讓楊程也聽到嗎?嘴上沒個把門嗎?”
許朗也知道這玩笑不適合,趕緊閉嘴。他和張碩同時望向身後的楊程和秋月,見他們也回望過來,秋月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他們同時望過來,肯定是跟她有關。不覺得厭惡地瞪了他們一眼。
這讓張碩和許朗都尷尬不以,以為他們聽到了。
張碩趕緊說道:“我說什麼來著,你每次都能壞事。讓他們聽到了吧?要是秋月和楊程計較,我看你怎麼辦。”
許朗委屈地說道:“我又沒想過編排他們,隻是話趕話說到這了。大不了我去跟他們賠個不是。”
張碩說道:“先不聲張吧,也沒說到什麼,如果他們追究,你再賠罪也不遲。”
許朗不服氣地說道:“為什麼就我一個人賠罪,是我們一起聊天說到這的。又不是我一個人說的。”
張碩不懷好意地笑著說道:“可不就你一個人說嗎?你聽到我有說他們嗎?”
許朗:“……”
楊程對秋月說道:“秋月,剛剛怎麼了?”
秋月說道:“誰理他們,無聊至極。”
楊程說道:“秋月,你和張碩,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我看他當初對你用情至深,我不太相信那麼短的時間,他就移情彆戀。”
秋月說道:“人心難測,人是會變的,至於什麼時候變,會變成什麼樣,誰又說得準呢?”
楊程又問道:“那你呢?心裡真的放下他了嗎?”
秋月說道:“我不想說這些,他的事與我無關。楊程,以後也不要在我麵前提起他了,好嗎?”
楊程自知自己身份敏感,的確不太適合插手他們的事。可看到秋月這樣悶悶不樂,傷心難過的樣子,他又不忍心。現在啟程階段,等到了帝都,再好好和張碩確認一下。
他也要先看看張碩對阿克索的態度。如果真如他們說的,張碩對阿克索情根深種,那秋月放棄也是理所當然。現在隻能置之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