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盛遠跟上去,笑著說道:“那一起就寢,我陪你。”
楊慕白拒絕道:“皇上,臣妾真的累了……”
裴盛遠委屈地說道:“我就抱著你睡,什麼都不做,這都不行嗎?”
楊慕白:“……”
裴盛遠真如說的那樣,隻是安安分分地抱著楊慕白睡。難得見他那麼老實,楊慕白倚靠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他們放下心結,生活又恢複到最初的甜蜜。
楊父生辰第五日,楊慕白和裴盛遠收到洛陽急報,楊父生辰當日逝世。
楊慕白整個人都傻了,問及死因,報信人員支支吾吾不敢言明。
裴盛遠隨即問道:“為何躲躲閃閃,還不如實答來。”
報信人這才說道:“回稟皇上,皇後娘娘,小人聽說楊國丈收到皇上的賀禮後,沒過一個時辰就逝世了。”
楊慕白問道:“死狀如何?”
報信人說道:“回稟皇後娘娘,小人聽說是七竅流血而死。其他的小人一概不知,是宮裡送祝賀的官員讓小人前來報信。隻說楊國丈七竅流血逝世,讓小人及時進宮報信。”
裴盛遠說道:“你胡說八道,來人,此人妖言……”
楊慕白打斷裴盛遠的話,絕望地說道:“皇上,是不是你?你告訴我,是不是你?”
裴盛遠抓著楊慕白的手,認真地說道:“慕慕,你要相信我,真不是我做的。”
楊慕白掙開他的手,說道:“那你告訴我,是誰做的?七竅流血而亡,這是中毒之症,我父親生辰當日,收到你的賀禮一個時辰後中毒而亡,你告訴我是誰做的?”
裴盛遠說道:“慕慕,我是準備了生辰賀禮,但不是毒酒,我向你坦白了一切,就是不希望你誤會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定會查明是誰做的……”
楊慕白質問道:“我真是個傻子,一次又一次被你欺騙,被你愚弄。你是忌憚我父親的尚方寶劍和免死金牌,對嗎?然後先是以立安安為太子之事為由,支走安安,遲遲不立太子。再借媚藥之事,將我的名聲儘毀,最後逼迫我父親自儘。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對嗎?”
裴盛遠說道:“慕慕,不是的。你為什麼不願意相信我,我可以去徹查清楚。你給我點時間……”
楊慕白說道:“你簡直就是個魔鬼,騙了我幾十年。從我們成婚,騙到現在。你連自己兒子也不放過,你可真狠。”
何勝男見她快倒下,趕緊扶著她說道:“皇後娘娘,人生不能複生,你要節哀。”
楊慕白情緒激動,在何勝男的攙扶下,麵色漲紅,片刻後,吐了兩口血。
何勝男忙說道:“快宣太醫。”
裴盛遠跑過來,抱著她,解釋道:“慕慕,我真沒有做過,你不要生氣了,我一定會查明真相的。”
楊慕白用手推開他,吃力地說道:“你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何勝男見他們僵持著,便跪下說道:“皇上,奴婢求求您先離開這裡吧!皇後娘娘情緒激動,若再受到刺激,隻怕對鳳體有損。”
裴盛遠見她如此激動,隻得先離開。
他來到禦書房,招來張碩和許朗,將楊父中毒身亡的事告訴他們。
張碩說道:“想來,這幕後黑手最終目的是挑撥皇上和皇後娘娘的關係。再散布流言,引皇上對皇後娘娘和楊相國的忌憚,支走小皇子。”
許朗也說道:“如此做利益的,隻有一方勢力,就是大皇子。”
裴盛遠說道:“你們查他們那麼久,可有發現?”
張碩和許朗搖搖頭,說道:“他們一切如常,並無反常,也沒有與可疑人員聯絡。”
裴盛遠說道:“如果真是他們所為,不可能一點線索也沒有。”
張碩說道:“皇上,可否需要查查去送祝賀的人員?”
裴盛遠說道:“他們在回宮途中,待他們回宮,所有人全部徹查。如今,你們要盯緊鄭貴妃及她親屬,若有異樣,馬上稟報。”
許朗張碩應聲答是,便出宮去。
裴盛遠來到鄭麗宮殿。他沒時間跟鄭麗打官腔,直接說道:“慕慕的父親去世了,你知道嗎?”
鄭麗說道:“回皇上,臣妾並不知情。那慕慕現在肯定很難過,需要臣妾去看看她嗎?”
裴盛遠說道:“慕慕並不想見到你,就不要去打擾她了。”
鄭麗猶豫一會,問道:“楊國丈的死,可是讓皇上為難了?”
裴盛遠反問道:“你為什麼會覺得朕會為難?朕有什麼可為難的?”
鄭麗說道:“看皇上悶悶不樂,心事重重,想必是慕慕傷心難過,也讓皇上不開心了。”
裴盛遠說道:“是的,慕慕很難過,朕也跟著難過。楊父去世之事,你沒聽說過嗎?”
鄭麗答道:“臣妾每日被鎖在深宮之中,怎麼可能聽到宮外的消息。皇上是懷疑臣妾嗎?”
裴盛遠說道:“並不是懷疑你,隻是這宮中與慕慕父親也相識的,隻有你了。想來問一下你對這件事的看法。”
鄭麗說道:“臣妾和慕慕多年來並未有交集,如今皇兒亦在軍中,臣妾每日在深宮中,並不知此事,還請皇上明察。”
裴盛遠沉默了一會,說道:“那沒事了,朕先去陪陪慕慕。”說完往鳳儀宮走去。
太醫給楊慕白診脈也開藥,和上次一樣,是氣急攻心吐血,如果不多調養,恐怕會折損壽命。
何勝男將藥拿給楊慕白,要喂她喝下。
楊慕白偏過頭,拒絕喝藥。
何勝男急著說道:“皇後娘娘,你切不可如此消極,身體要緊,楊老爺在天之靈,定不願看到你這樣。”
秋月聽到消息,也第一時間趕過來。
她見楊慕白如此,也急哭了,說道:“皇後娘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爺真是皇上……”
何勝男打斷她的話,說道:“秋月,切不可胡說。皇後娘娘還在病中,要靜養,你不要一直在旁邊哭。”
秋月說道:“我和楊程從小是受老爺恩惠的,他過世了,難道我都不能哭一下嗎?”
何勝男:“……”
楊慕白說道:“可以給我準備一套孝服嗎?”
何勝男說道:“皇後娘娘,這宮中,若非皇上或太後逝世,是不可穿孝服的。”
楊慕白哭著說道:“我真是不孝,父親在世無法儘孝,害得父親過世,還不能穿孝服表表孝心。”
何勝男說道:“皇後娘娘,先把藥喝了吧!你的身子可不能再糟蹋了呀!”
楊慕白說道:“把藥放下吧!我不喝。”
裴盛遠趕過來,看到楊慕白不喝藥。他端起藥,要喂她
楊慕白把臉轉到另一邊。裴盛遠說道:“慕慕,你若恨我,也不該傷害自己。把病養好,你要打我罵我都可以。”
楊慕白從床上爬起來,走向梳妝台,拿出鑰匙,打開她的嫁妝,拿出尚方寶劍和免死金牌。
然後走到裴盛遠麵前,抽出寶劍,冷冷地說道:“我真想殺了你。”
裴盛遠挺胸說道:“慕慕,如果你不相信我,就拿尚方寶劍一劍殺了我。但我告訴你,真不是我做的。”
楊慕白拿著劍,眼裡一片殺意。她恨死這個男人了,真的恨不得立刻殺了他。
她應該為自己的父親報仇,為自己這幾十年來的感情畫上結局。
可是,她的心裡又很舍不得,為什麼就是下不了手,她拿劍的手慢慢開始發抖。
是啊!裴盛遠就是這樣,永遠能把她拿捏得死死的。把她騙得團團轉,最後,她心裡居然還舍不得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