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_蝶影伴樵郎_思兔閱讀 

第二章(1 / 2)

蝶影伴樵郎!

「我是一個砍柴郎喲!撿了樹枝,砍了大樹,換了銀子養爹爹喲!日頭高高,風雨狂狂,翻山越嶺我最行喲!」

於樵一路唱著自編的山歌,聲音宏亮有力,樹林中的鳥雀也跟箸吱吱喳喳和鳴,他玩心大起,撅起嘴巴吹出清亮的口哨,立刻引得幾隻紅鳩飛到他頭上盤旋。qВ5、

「哈哈!我不是公島啦!你想跟我生蛋嗎?」於樵伸手逗弄紅鳩,惹得它們又吱吱飛回樹梢。

快黃昏了,鳥兒儘皆出來覓食。山雀在水邊跳躍,小白鷺站在水中啄食,黃——掠過清澈小溪,長長的尾翅在水麵擺蕩出一圈圈水花,最後它停在一塊白色石頭上歇息。

白色石頭?於樵停下腳步,他來來往往這條山路好多年,怎幺從來沒有見過這塊石頭?

他放下沉重的背籃,跳到溪澗裡仔細一看,不覺大驚「女屍!」

天!又是哪一村的人跑到山裡自殺?他得趕緊報官才是。

女屍伏在溪邊,長長的黑發纏繞著水草,腳底沾滿了爛泥,倒是一身白衣已被溪水衝洗的乾乾淨淨,看樣子還是個年輕姑娘!

「冒犯姑娘了!」於樵把女屍翻轉過來,他並不怕死人,隻覺得應該為死人找個棲身之地,免得被鳥獸啄食了。

幾縷秀發從女屍臉上滑落,夕陽光芒斜射進溪澗,映出一張皎好清秀的容顏。

於樵一呆,她不是附近村子的人,附近村子也沒有像她一樣美麗的姑娘,可是她年紀輕輕,怎幺就這樣死了呢?

「可惜呀!可惜!為什幺想不開呢?」於樵拉起女屍的雙手,準備拖離水邊,那小手冰冷而柔軟,想來剛死去沒多久。

於樵才拖了一步路,突覺兩手一顫,然後底下的「女屍」哇哇大叫起來「唔!痛死了!」

死人還會痛?於樵嚇得放下手,那兩隻白玉般的手臂立即重重地摔到地上,「女屍」叫得更大聲「摔死人啦!」

「嗬!死人複活了!」於樵向來大膽,忙上前察看。

「人家在睡覺,你乾嘛拉我的手啦?」死而複活的女屍正是蝶影,她坐起身子,在手臂痛處搓柔著。

「你剛剛沒有氣息,我以為你死了……」於樵看到一對漆黑瞳眸,那寒怨帶嗔的眼神讓他閉上了嘴。

「我是累死了!想好好睡覺還被當死人,幸好沒被你埋了。」蝶影捶捶肩頭,一副疲累不堪的模樣。

「我不會埋你,我還得報官,仵作相驗後會公告讓人認屍,如果過三個月沒人認領,這才會埋你。」於樵認真說著。

「三個月?那豈不發臭了?」蝶影真的聞到奇怪的臭味,鼻於嗅了嗅,又皺起了眉頭。

「是這個東西!」於樵伸手拉下她頭發上的水草。「這有腥味。」

「嗚哇!你又弄痛我了!」蝶影為打結的頭發哀號著。

「還有呢!」於樵繼續拉扯她的頭發「不要動,有蟲!」

「什幺蟲?」蝶影嚇得不敢動。

「是水蛭。」於樵抓下一隻肥胖的大紅蟲。「它在你的頭發上睡覺哩!」

「哇嗬!」蝶影大叫一聲,眼睛卻是瞧著水蛭。「難怪我頭暈腦脹的,一定被它吸了不少血,此仇不報非君子,不過我也不是君子……」

於樵正奇異著她不怕水蛭,接下來就看到這位嬌小的姑娘,順手拿起身邊的石塊,用力往水蛭砸下去。

「哈!嗚呼哀哉,讓你不能再去吸血害人!」

「還有一隻!」於樵又甩了一隻水蛭到地上。

「還我的血來!」蝶影照樣順手一砸。

「好爽快!」於樵大聲叫好,真是一個爽直的姑娘!

蝶影整整頭發「你看我做什幺?我還會抓蝸牛、釣烏龜呢!」

這是哪來的野姑娘嗬?於樵哈哈大笑。「這有什幺稀奇?你會趕山豬、捕山雞嗎?」

這人笑聲好宏亮嗬!蝶影也跟著拍手笑道「哇!真有趣,我頂多隻能在院子裡趕貓狗,這位哥哥,你帶我去玩玩吧!」

「天色不早嘍!我先帶你到我家住一晚,明天再送你回去。」

「回去?」蝶影在心中飛快打著主意,既然誤打誤撞來到這裡,不如藏身此處,等過幾個月後再回家,屆時宮裡選秀已經結束,爹爹應該不會再逼她上京城了吧!

唉!隻是要讓娘親擔憂了。

「你家住哪兒?」於樵見她發呆,繼續問。

「忘了!」

「忘了?你忘了你住哪兒?你該不會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

「名宇沒忘。」蝶影露出燦爛的笑容「請叫我小蝶。」

「小蝶?」於樵不可置信地搖著頭。「你怎幺會到這裡來?」

「我怎幺會到這裡來?」蝶影敲敲額頭,仔細回想著「昨夜我坐船翻了,抱了一塊浮木亂遊,後來被衝到沙洲,雨下得好大,我沒天沒地胡亂走,又摔到水裡,今天天亮再爬上岸,走了老半天都沒看到人,又餓又累,就睡著了。」

「真是驚險的曆程嗬!」於樵問道「然後什幺都忘了?」

「這是哪兒啊?」蝶影裝作一副白癡模樣。

「白雲山。」

「沒聽過耶!」蝶影在心中偷笑,果然她藏得夠隱密了,至少離武昌府一百裡吧。

「恐怕你東西南北都搞不清楚。」於樵懶得解釋,他拉起了小蝶「走!先回我家休息!」

「有沒有山雞可以吃?我餓兩天了。」蝶影摸摸空虛的肚子。

「不曉得我爹今晚煮什幺菜,總之一定讓你吃到飽。」

蝶影開心地邁出腳步,她忘記自己沒有穿鞋,磨破皮的腳掌才一使力,立刻痛得她齜牙咧嘴。

「你受傷了。」於樵蹲下來察看她流血的腳掌。「你今天是赤腳走路?」

「挺自在的呀!爹一看我脫鞋子就嘮叨,說我的天足有夠難看。」蝶影動了動腳趾。「幸好我小時候哭得大聲,鬨得厲害,娘又疼我,爹才沒逼我纏足,不然就不能到處亂跑了。」

「好好的一雙腳,纏得像雞爪一樣,何必學有錢人家的把戲?」於樵站起身,「回去我幫你上藥,再請我爹幫你編一雙草鞋。」

「你真是一個好人哥哥……」話未說完,突然身體騰空而起。「哇!你做什幺?」

「抱回去啊!」於樵打橫抱起蝶影,大步跨出。「我看你也走不動了,到我家還有好幾座山呢!」

蝶影緊緊抓住於樵的衣襟,深怕一不小心會摔下去。「你家住這幺遠?」

「放心,我腳步快,天黑前會到。」於樵躍上山路,再背起竹編的大籃子。

「這籃子裝什幺東西,好象很重?」蝶影好奇地探看。

「是米和麵粉,還有一些雜物。」

「你還抱著我,不會很吃力嗎?」

「這算什幺?平常一百多斤的木柴都背了,你有幾斤嗬?」於樵健步如飛,一點也不吃力。

「你好厲害喔!」蝶影露出崇拜的目光,由下往上盯住他黝黑的臉孔,她看到了一對濃眉大眼,還有笑起來一口整齊的白牙,那是截然不同於城裡男子的長相,而是一種屬於山中男兒的開朗豪邁吧!

「這位哥哥,你叫什幺名字?」

「於樵,樵夫的樵,我爹都叫我阿樵。」

「那我叫你阿樵哥哥,好不好?」蝶影又扯扯他的衣襟。

「喂!彆拉我的衣服,這粗麻布一拉就破。」

「破了我賠你嘛!」蝶影委屈地縮回手,日光仍眷戀著那對朗目。

「你連自己住哪裡都記不得,身上隻有這一件衣服,怎幺賠我啊?」於樵將懷裡的小蝶抱緊些。「你勾著我的脖子,就不怕摔下去了。」

蝶影個性再怎幺直爽,還是懂得男女有彆,她將雙手縮緊在胸前,一動也不敢動。

於樵笑道「你都說我是好人了,彆怕,我不會欺負你。」

「我不怕,我是相信你。」

「相信我什幺?」他灼灼的目光看進她清澈的眼眸。

「我相信阿樵哥哥會緊緊抱住小蝶,不會把小蝶摔下去。」蝶影自信地道。

於樵又是哈哈大笑,笑聲響遍山林,也震得懷中的蝶影一陣暈眩。

「哇!耳朵快被你震聾了。」蝶影不自覺地靠緊於樵,將耳朵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沒想到又被咚咚的心跳聲嚇得彈開來。

「你怎幺了?」

「沒……你的心跳好象很強呢!」

「心跳強表示身體強壯,才有力氣每天上山砍柴打獵,再到村子換米鹽,養活我和我爹。」於樵說著,又唱起山歌來

「我是一個砍柴郎喲!早上出門,日落回家,砍了木柴把米買喲!山路遠遠,流水彎彎,一路高歌心歡喜喲!」

「阿樵哥哥,你唱什幺歌?好好聽耶!」蝶影讚歎著,於樵有一副好歌喉,聲音渾厚宏亮,趴在他懷中,她可以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每一次呼吸吐納之間,他那豐沛富有感情的歌聲就傾泄而出。

「你喜歡聽嗎?我再唱給你聽。」於樵微笑道「我想到什幺,就唱什幺,你聽了喔!」

蝶影睜大眼,認真聽著。

「我是一個砍柴郎喲!山高水長,有緣千裡,我和妹妹來相會喲!圓圓臉蛋,星星黑眼,想問妹妹心屬誰喲!」

蝶影驀地紅了臉,這……不是在唱自己嗎?她抬眼望了於樵自在的笑臉。「你胡亂唱什幺歌?」

「我本來就是胡亂唱,平常在山裡一個人來來去去,無聊的時候就唱歌嘍!」

「不準唱我。」

「你在我身邊,我看到你,心裡想到你,不唱你要唱誰?」於樵又是開朗大笑。

還沒聽過這幺直截了當的言辭!蝶影不隻臉蛋燒紅,連心頭也怦怦亂跳,她明知於樵心胸磊落,興之所至,唱聲即出,可是……從來沒有男子這樣跟她說話呢!

「彩霞滿天,晚風清涼,我和妹妹山路行喲!沉沉落日,暗暗天色,抱了妹妹回家去喲!」

歌聲伴著啁啾鳥鳴,紅霞映遍山林,蝶影臉上也有兩朵火恪般的紅雲,於樵繼續唱著歌,擁著滿山遍野的火紅,一步步地走回家去。

*****

「小蝶,你真的什幺都忘了嗎?」於笙雙手靈活地編著草鞋,他是於樵的父親,滿頭灰發,看來比實際年齡還大。

蝶影目不轉睛看著於笙的靈巧手藝,一時沒留意,忙問道「嘎?伯伯您說什幺?」

「唉!看樣子你真的被水衝昏頭了。」於笙語氣和藹「沒關係,你腳受傷了,先在這裡休養幾天,等你想起來的時候,再叫阿樵送你回去。」

要三個月才想得起來呢!蝶影暗自笑著,再用手指猛敲自己的頭頂「想不起來耶!一想頭就痛。」

「不要勉強自己,你這兩天一定累壞了,先去阿樵的床睡。」

「我不累,我看伯伯編草鞋。」蝶影方才吃了兩大碗飯,洗了一個舒服的爇水澡,此刻神清氣爽,一點也不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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