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纏著他乾麼?你哥害他還不夠嗎?”
“誰害他啊?他是自作孽不可活。”饒子柔不平的發出抗議之聲。
“那你還來這兒乾麼?”一個極冷漠的聲音跟著響起。
她拍了額頭一記,他可真會找出場的時間!她扯扯嘴角,認命的站起身,回頭看他,“嗨,呃——一星期沒見了吧!”
“是啊,你還真厲害,我窩在家裡七天,你就放我自由了七天,而你今天會來,想必是威爾森他們跟你說我要出國的事吧。”他走到她對麵坐下。
“賓果。”她微笑的揚起嘴角。
“你要出國?怎麼我和你爸都不知道?”張美欣愣了一下,快步的走到兒子身旁。
“媽,我想出去走走。”
“那媽陪你去,媽才放心。”
“不必了,子柔陪我去就成了。”他麵無表情的將目光移向一臉錯愕的饒子柔。
她耳朵沒出差錯吧?他要她陪?這是天下紅雨還是鐵樹開花啊?饒子柔怔怔的瞪大了雙眼,嘴巴大得可以塞下一顆雞蛋。
而張美欣則瞠目結舌的死瞪著兒子。
“饒子柔,你嘴巴再不闔起來,蚊子要飛進去了。”他淡淡的提醒她。
她順從的閉上嘴,一臉不可思議。
“意偉,你有沒有說錯?你要她陪你去?饒家害你害得還不夠?你還要她跟你同行?”終於找回聲音的張美欣驚愕的握緊兒子的手。
他深吸了一口氣,凝視著她道“我沒有說錯,我要她陪我去。”
“可——咳咳——”饒子柔咳了幾聲,清清喉嚨,找回瀕臨癱瘓的聲帶後再潤潤唇,“你不是很討厭我跟你嗎?”
“怎麼?要你跟你反而怕了?”他瞟了她一眼。
“這——當然沒有,隻是多少會有點難以置信嘛!”她想了一下,突地俏皮的道,“我知道了,這一星期來我沒有來鬨你,所以你覺得無聊透了,這次出遠門就要我跟了?”
他冷笑一聲,表情深不可測,“隨便你怎麼想。”
瞧他一臉冷颼颼的,饒子柔有些裹足不前,她皺著眉頭,“彆告訴我你是故意放出消息,引我上勾的?”
“哼,薑大公釣魚,願者上勾,沒有人逼你來這兒。”
“可是你知道我聽了消息肯定會過來的嘛。”
“哈,說這麼多,你是不打算跟我同行了?”
這怎麼說呢?以往是她死賴著要跟著他,他這麼“大方”的要她跟,她反而覺得怪怪的。
“你該不是有什麼‘特定理由’要我跟著你去吧?”
他冷眼睨她,“若沒膽子跟,那就算了!”語畢,他轉身朝房間走去。
她想了想,管他的,難道他敢對她怎麼樣嗎?“去就去,誰怕誰啊!”她在他身後大叫。
鄭意偉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俊臉上居然有著一股淡淡的笑意,“謝謝你!”
這什麼跟什麼啊?她愣了愣,喃喃的道“肯定有問題的,他居然對我笑,還說謝謝?!”
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沒來由的感到頭皮發麻、雙腳顫抖起來。
“你彆跟著我兒子,我自然會陪他去!”久站在一旁的張美欣見兒子進房後,開始發起炮火。
“呃——我也正要考慮要不要跟?不過,看你硬要跟的份上,那我是去定了。”她故意和張美欣唱反調。
“你是故意的!”
她大方的點頭承認,“鄭媽媽,你嘛幫幫忙,你剛剛有親耳聽到意偉說要我陪他去,而且還笑說謝謝呢!”她柳眉兒一皺,“當然,這一點是有些詭譎,不過那又怎樣?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沒錯。”
眼見自己的口才贏不了這個新新人類,張美欣端起麵容,下起逐客令,“饒子柔,你給我出去。”
“鄭媽媽,其實你應該感謝我,你知道嗎?”邊往門口走的饒子柔還是不放過和她“抬杠”的機會。
“哈!”她臉色丕變,“我兒子會變成這樣,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哥造成的,說起來他就是罪魁禍首,連自己的女朋友都保不住!”
“那得怪你兒子的魅力太強了。”饒子柔就事論事的道。
“是嗎?”她冷笑一聲,“原來你老跟著他,是因為愛上他了!”
“拜托!”饒子柔拍了額頭一記,朝天翻了翻白眼,“鄭媽媽,我對愛情是有免疫力的,要不然,我哥和意偉的那群男性朋友你也認識,他們個個外貌出眾,家世一級棒,我怎麼從沒動心過?”
“話不要說得那麼滿,誰曉得是不是你悶騒!”張美欣氣衝衝的打開客廳門指著外麵。
聞言,饒子柔沒有生氣反而露齒一笑,“鄭媽媽,你也挺會罵人的。”
張美欣對她的巧笑倩兮視若無睹,“哼,總之,意偉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們饒家害的,我不管你有沒有愛上意偉,我可以老實告訴你,我是不會接受你這個媳婦的!”
饒子柔重重的點點頭,一腳跨出門檻,“那你放心,我在家裡輕鬆愉快極了,大家全當我是個寶,我還沒傻得嫁到你這裡來讓你虐待。”
她臉色丕變,“饒子柔,你——”
“噓!”饒子柔站出門外,食指放在唇瓣,“鄭媽媽,你兒子已經很像刺蝟了,你彆再像他了。”她挺直了腰杆,嘻嘻哈哈的表情轉為嚴肅,“其實,我們兩家是世家,我爸媽都好關心你們,可是你們自己建起一座無形的牆,硬要將他們隔絕在外。
“當我說要幫你們守住惟一的兒子時,他們嘴巴雖說不願意,但還是默許我跟了意偉快七、八個月的時間,這是他們能給予的惟一幫助。”
她歎了一口長氣,“鄭媽媽,其實我真的好懷念以前我來這兒時,開開心心的張羅點心給我吃的鄭媽媽,那時的你好疼我喲。”
張美欣像是被震醒了般,她踉蹌的倒退一步,無言的看著眼前美麗的容顏。
“你好好休息吧!哦,我注意到你綰起來的烏亮頭發中冒出幾根白頭發了,肯定是太煩累的原因。”饒子柔笑了笑,“我知道我也是煩你的人之一,所以我現在馬上消失!”
語畢,她俏皮的轉個圈,然後一溜煙的跑到樓梯口,舍棄了電梯步下樓去。
“這是八樓呢!”張美欣脫口而出。
“我消失了!”饒子柔輕快愉悅的聲音傳了上來。
張美欣忍不住笑了,而在驚覺自己臉上的笑容時,淚水急速的在眼眶裡凝聚,“這孩子…”
是啊,她以前好喜歡這個沒有心機、笑口常開的饒子柔,曾幾何時,自己居然對她惡臉相向?惡語不斷?
拭去了臉上兩行清淚,她將門關上,望著站在一角凝視著她的李媽,她露出一抹苦笑,“我最近是不是變得很惹人嫌?”
李媽愣了一下,眼淚快速的飆出眼眶,“夫人,你…”
張美欣吐了一口長氣,搖搖頭,“我看了你的表情就知道了,你老爺說的對,我太冥頑不靈了。”張美欣握住她的手,“饒子柔真是個好孩子,對不對?”
“嗯,嗯。”除了點頭外,淚流滿麵的李媽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夫人總算恢複理智了,而這個家的烏雲也應該會慢慢的散開,要再見到陽光應該不遠了!
隔天的午後,藍天白雲,陽光燦爛,夏風徐徐,是個出遊的好時機。
鄭琮國一家三口坐在客廳,奇異的氣氛籠罩著一室,壓得三個人的心都沉甸甸的。
鄭琮國凝視著變了樣的兒子,他今早出門,回來時及肩的長發被剪至耳下,泛青的胡碴也刮得一乾二淨,整個人看起來清爽無比。
見他如此,他非但沒有感到一絲輕鬆,反而擔憂不已,兒子關在房間裡長達一個星期,這是夏蓮芳自殺後從不曾發生的,他不言不語,一直到昨天饒子柔來才出房門,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張美欣望著兒子隨意扔在門邊的一小箱行李,兒子的樣子恢複了,可是他一臉的笑意卻有一股釋放的詭異,這令她憂心極了,而且那隻小行李箱根本裝不了多少衣物,他去的時間也不一定,雖然身上有金卡、現金,需要時隨時可以采買,可不知怎的,她的一顆心就懸在半空中,整個人益發的不安起來。
鄭意偉低頭看了手表一眼,三點了,饒子柔還沒來,該不是臨時退縮了吧?
他抿抿性感的唇瓣,若她無法成行,那他該找誰同他一起前去澳洲?
他已經謝絕了羅怡靈等一群友人的送行,而最好的朋友子微…
他臉色一黯,夏蓮芳事件是兩人心中永遠的疙瘩,要再尋回以往的友誼是不可能了,何況他也沒有時間來贏回友誼,因為這一趟到澳洲是尋找他“長眠”的地方,而他需要一個為他收屍的人…
嗬!若饒子柔知道他找她同行的目的是為了替他收屍,肯定嚇得花容失色吧!
隻是,關在房間的這一星期來,他仔細的考慮了所有的好友們,思忖再三,饒子柔還是雀屏中選了,原因有三,第一,她生性大膽;第二,她有絕對的耐心;第三,這陣子也隻有她忍受得了他的陰陽怪氣及冷言冷語。
父親說的對,他的確是個懦夫,因為他連結束自己這個可憎的生命都得遠走國外,為的是讓飄零的靈魂不至於與夏蓮芳的靈魂相遇,他沒臉見她也不敢見她,一想到她跳樓前那張邪冷的麵容,他便驚嚇不已。
所以他要離開這兒遠遠的,遠遠的…
“鈴鈴鈴…”電話聲陡起,打斷了他千轉百繞的思緒,他看著母親接起電話,臉色微微一變。
“呃——我過去一趟,沒關係的,再見。”張美欣匆匆的掛了電話,看了丈夫一眼,“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什麼事?”
她瞟了兒子一眼,拉了丈夫走到一角,低聲道“子柔來不了,欣欣和豪青不肯讓她和意偉出國。”
“那你…”
“我要去求他們,求他們讓子柔跟意偉出去,還有兩個半鐘頭的時間,你先看著兒子,要他彆上機場,我會儘快帶子柔回來的。”語畢,她急忙的回房拿了皮包出門了。
鄭意偉看著母親焦急的身影,他緊緊的將這一幕記在腦海裡,他不知道母親要去哪裡,可是這可能就是他們母子間最後離彆的一景吧!
而杵在原地呆立不動的鄭琮國直到妻子關上門的那一刹那才有了反應,妻子今天的反應實在和以前大不相同,她是恨饒家的,但她現在卻要去求饒家讓子柔和意偉作伴?其中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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