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旁邊的河南尹王允建議道“北軍之中有屯騎、越騎和長水,共兩千多騎卒,羽林騎恐怕不夠。
現在攻打永樂宮,騎兵作用不大,不若讓陳衛再領一千騎卒前去。”
“喏。”
袁隗點頭。
王允隨即離開下令,不多時,一員驍將帶隊縱馬而出。
兩撥人馬,兩千騎,浩浩蕩蕩的分割而出,如龍一般殺向北軍營地。
這時,袁術策馬來報“執金吾鮑信被圍,武庫令史路逃遁,武庫已被我等拿下。
井闌、床弩和衝車正在運來!”
“好,你且上前督戰吧!”
袁隗微微頷首。
便是武庫拿不下來也無妨。
袁基乃是太仆,其麾下考工令還有很多剛生產的軍械,還在他的安排下,暫時還沒有移交給武庫。
“遵旨!”
袁術激動之下,已經開始僭越了。
聽到遵旨二字,袁隗的眉梢情不自禁的挑了挑。
一字令下,千軍萬馬調動,穿行如梭。
“這便是天子的感覺麼?”
金華皂蓋車上,袁隗心潮逐漸起伏。
大局終於定下來了。
往日的歲月和家族的奮鬥,一幕幕的浮上袁隗的腦海。
袁隗出自汝南袁家,在他父親一輩的時候,就已經做到三世三公。
遠超同時代的其他公族。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源自於他祖上的見機行事。
後漢的政治環境太差,所以為了宗族延續,袁家自曾祖袁安登上三公後,走的其實就是一條生存路。
即多頭下注,然後在操作中,相互關照。
外戚這邊有人,天子這邊有人,隱士名士這邊也有人,黨人這邊也有人
不管那邊贏了,袁家都能立於不敗之地,維持著他們公族的高貴。
跋扈將軍梁冀執政的時候,負責管理和考察郎官的左中郎將就是仲兄(二哥)袁成。
當時,權貴豪族自大將軍以下無不和袁成交好,袁成的建議,梁冀沒有不聽的。
雒陽有諺語“事不諧,問文開。”文開,便是袁成的字。
但等到桓帝誅滅梁冀時,負責持節收梁冀印綬的光祿勳袁盱,和袁成是堂兄弟
也就是說,無論哪邊贏,都有袁家人。
而看在袁家人的麵上,下注失敗的袁家人,往往不會被趕儘殺絕。
外戚梁冀覆滅之後,宦官勢力逐漸強盛。
這個時候,輪到袁隗這個宗家的幼子站出來下注了。
於是,袁隗與中常侍袁赦結親,互為表裡。
畢竟多路下注,哪一路敗了,那一路的香火就會淡下去。
雖然這是一條濁流的路,但沒關係,他袁隗享受了家族的福蔭,就要做出犧牲。
也正是在他的保護下,黨人隱士那條戰線的袁閎、袁忠,雖然跳的歡,但也都在黨錮中活了下來。
後繼者的袁紹,結交黨人,興建奔走之友,走的又是清流、名士、黨人的路。
袁紹之所以在雒陽黑白通吃,自身能力是一方麵,但主要還是依靠他袁隗的保護。
隨著袁家掌舵人袁逢的故去,偌大的袁家擔子,落在了袁隗的身上。
實際上,早在勾連袁赦的時候,他就已經背上了袁家的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