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監既然可以收買人心,那為何要放棄州郡地方呢。
雒陽城,昔日陰府。
侍衛把守,郎官們在計量著各種物品。
而陰家的男女老少,則是按照郎官的安排,開始排起隊伍。
一名身材豐腴,麵容秀氣,容顏俊美的女子,正抱著繈褓的女兒喂奶,她絲毫沒有顧慮周圍人等瞧過來的目光。
“郭兄!”
一個麵容白蒼白的青年人,招呼一位還在計量的郎官。
那郎官抬起頭,拱手道“陰兄,職責所在,見諒。”
“郭兄說哪裡話,在下距死不遠,隻求郭兄能給紙筆一副。”
那年輕人哀求道。
“這?”
郭姓郎官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陰兄,事已至此,國家沒有下令族誅已是慈悲,現在寫信又有何用!”
“我,便是沒有此事,我也是要死了的人,隻是郭兄,我之妻女,豈能為奴啊!
郭兄且給我一副紙筆,容我寫下一封休書,如此則妻女可走也。”
陰姓青年還在哀求。
郭姓郎官看了看遠處還在喂奶的女子,搖了搖頭道“陰兄,今上雷霆,便是正得聖眷的公達,都不敢出麵。
按往日情分,在下隻能答應陰兄,儘量照拂她們母女。”
“郭奕,和犯人說什麼呢!”
就在這時,一個麵色冷峻,兩耳微大,雙臂修長的男子闊步而來。
“劉椽!”
郭姓郎官,也就是郭奕(潁川的郭奕,不是並州太原的郭奕),拱了拱手。
“此乃陰家陰瑜,仗著幾分舊情,哀我違法。
我潁川郭家,世代治法,最是不容情分,豈能應他。”
“做的不錯!”
長臂的椽屬上前,拍了拍郭奕的肩膀,“快一點,趕緊把這邊事情做好,在下設了宴席”
“敢問足下,可是劉備劉玄德?”
陰瑜忽然開口道。
“咦,我劉備劉玄德這麼出名了麼?”
劉備訝然的轉過身,看向陰瑜,這個公子哥麵容蒼白的嚇人,咳咳嗽嗽的樣子,顯然大限已至。
“熹平年間,盧公授學於緱氏山中,其中有徒公孫伯圭、劉玄德等人,素愛穿著漂亮的衣服,在雒陽城中走馬遛狗,比試騎術、射箭,看似任俠荒唐。
實則與袁本初、曹孟德等人相交,解救黨人。
在下時年八歲,與坊間多有耳聞,恨不得與諸位一起,叱吒任俠。”
陰瑜強撐著衰弱的身軀,躬身行禮。
“沒想到足下也是一名義士!”
劉備訝然,臉色一正,上前扶起陰瑜,道“瑜弟,奸宦儘除,本是海內晏如。
誰知太傅野心膨脹,唉今日之殤,乃是令尊叛行。
我等便是有心,恐怕也無法幫助足下。”
“玄德兄,我豈不知道。
且我早有病在身,恐怕也活不過幾日。”
陰瑜下跪哀求道。“隻是嬌妻愛女,平白隨我受此大難,心甚不安。
隻求紙筆一副,容我寫一封休書與她,儘最後一點愛護之情。
至於廷尉認也不認,我卻是也管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