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
聽說天子有使者到,很多人都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你們說這個時候,天子派使者來京兆尹是做什麼?”
“哼,肯定是要把鐘繇這個京兆尹撤換掉。”
“為何如此篤定?”
“這還用想,鐘繇自擔任京兆尹以來,一敗再敗,已經退守長安了!”
“哼,如今袁隗死了,汝南潁川那幫士分崩離析,居然還到我們三輔囂張。”
“有三互法在,京兆尹肯定要用其他郡的人,隻不過,一定要以我們為主才是。”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天子使者張溫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隻見他乘坐一輛馬車,自己和車夫坐在一起,而車內,則是放著一杆天子節仗。
看到這一幕,眾人有的悚然而驚。
有的則是不以為然,都什麼時候了,還拿天子節仗說事。
我們都供奉你的時候,你是天子,我們都不認你了,你是什麼。
當然,大家不管心中如何,表麵工作都是做的沒有問題。
拋開天子節仗不說,張溫本身也是南陽的大家族,而且其本身曆任三公和九卿和車騎將軍,是朝廷中真正的重臣。
張溫由於擔任車騎將軍,對抗涼州叛亂多年,所以在三輔也有不少門生故吏。
蓋勳最早擔任京兆尹,就是張溫推薦的。
此刻,曾經做過三公之首的張溫,把天子節仗放到這個高的位置,其用意自然是明顯的。
他,張溫,堅決站隊天子。
張溫的做法,自然影響了不少世家大族,他們都在心中盤算著。
也有些人揣測著,張溫是不是要拿下京兆尹鐘繇,所以才如此做派。
“京兆尹臣繇,拜見天子使者!”
京兆尹鐘繇帶著眾人,前往跪迎。
看著下方烏壓壓一片人,張溫心中有些感慨,其他司隸校尉去之職後,人走茶涼,他已經很久沒有享受到如此榮光了。
當年,作為第一個不在雒陽擔任太尉的人,他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隨著何大將軍和袁氏的強勢,他逐漸受到打壓。
是的,張溫其實和袁隗不算是一個派係。
張溫年少時,受到曹騰的提拔而做官,在所謂清流的眼中,實際上屬於濁流的行列。
不過這也沒什麼,自東漢中期以後,很多世家大族都是兩方下注,沒有誰比誰高貴的道理。
他張溫雖然接受了宦官曹騰的橄欖枝,成為閹黨的派係,但曹騰本身聲名還算不錯。
而且張溫的弟弟張敞,走的就是清流路線,他和胡騰一起營救了大將軍在竇武的孫子竇輔,幫幫他避難。
竇武、和劉淑、陳蕃並稱三君,可是清流在朝堂中最大的靠山。
袁隗叛出雒陽之後,張溫就意識到自己東山再起的機會來了。
期間少不了各種運作,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他與宦官走的太近,所以很多人對他避而遠之。
就在張溫即將徹底絕望的時候,機會終於來臨。
雖然僅僅是作為使者出使京兆尹,把天子節仗送給鐘繇,但擔任侍中,也就意味著他再次步入權力的中心。
侍中,可是中朝官,可以正常出入北宮,拜見天子的。
接下來,隻要三輔能夠平定,他這個侍中也會沾光,其他的不說,九卿有了候補,自然也就是他的。
至於三公,他目前並不渴望,畢竟同派係的黃琬,聖眷正隆。
此刻,於眾目睽睽之下,張溫先是給大家展示詔書漆封和蠟封的完整。
隨後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