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照我堂!
遼陽軍此次護太子有功,張來瞻等眾將在北京城中駐紮下來。
當天,朱佑堂上朝,而朱佑元率近身侍衛數人,親赴遼陽軍暫住府邸。
朱佑元與張來瞻一番口舌下來,張來瞻決意多停留些時日,等陛下龍體康複,親自麵聖。
這可讓明玉開心不已。
但是自從來了京城,總是見不到佑堂。
幾次三番向佑元打聽,說這期間佑堂著實極忙,忙得天才能回太子府一次,且每回都來去匆匆的,與近侍謝遷都說不上兩句話。
現在蒙古賊軍瓦剌韃靼等部落頻頻向大明挑釁,南方水患不斷,倭寇在江浙一帶肆意搶奪,朝堂之事各地事宜均由他打理。
退朝後還要去照顧病在龍榻上的陛下。
明玉深感思念事小,卻擔心佑堂自己的身體也未痊愈,這樣操勞可行?
他是人,不是聖,更不是神!
太子平安歸來,又日日在皇上榻前照顧,看見他最寶貴的兒子,憲宗病去如抽絲。
憲宗病剛好,便召見此番瓦剌之戰的功臣能將,佑堂與於肅忠、張來瞻、祁生、張輔、井源、王永和諸人立下大功,所受榮寵一時無匹。
憲宗親執於肅忠之手,泣道“大明全賴元帥保全。”連萬安汪直等輩見了他們幾人,也是阿諛奉承,不敢放肆。
皇上、太子與眾臣寒暄之後。
屏退左右,大殿內隻餘下這對父子二人。
憲宗做了十三年承平天子,身形已漸見臃腫,隻有那雙眼睛,渾濁中透著老練威嚴。
近年來他已較少親自臨朝,軍國大小事務多半交給了內閣首輔萬安處理。
如今朝綱混亂,奸佞當道,萬安、汪直和萬貴妃把個好好的朝堂弄得東西兩市一般。
他不得不歎息自己老了,想當年親冒白刃,出生入死,形式何等惡劣險峻,自己何曾皺一下眉頭?
可現在,他心裡明白,卻還是這般糊塗,或許不是老了,而是倦了,累了。
皇上凝視佑堂說道“堂兒,聽說你在途中受傷了?”
佑堂答“是”,佇立當場,再沒一句多話可說。
皇上歎了口氣,看著麵前的兒子,愈來愈越有帝王處事端凝沉著的大器,然而這幾年卻愈來愈與自己疏離,說道“我知道還在怪我,怪我為當初沒有好好對你母親。”
“兒不敢,兒知道,父皇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皇上咀嚼著這句話,有些苦澀,又說“你的傷都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