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陣法的反噬大部分都落到了裴師妹身上,他隻是受了點餘波就疼成這樣,可想而知裴師妹有多疼。
司琅自責極了,再也躺不下去,也顧不上會給楚師妹添麻煩,顫顫巍巍地爬起來運了會兒功,有了力氣後,馬上下地,踉踉蹌蹌地走出房間,想去看看裴師妹。
他扶著牆,走到隔壁。楚師妹正給裴師妹喂藥,孟師叔在給裴師妹調息,兩人看見司琅走過來,都吃了一驚。
“大師兄!不是說了不要亂動嗎?怎麼還下地了?”楚清樂斥責道。
“我傷的不重,是裴師妹救了我們,傷都在她身上。”司琅搖搖頭,和煦的笑容中帶著點自責“裴師妹情況怎麼樣?”
“難怪裴師姐傷的最重……”楚清樂愣了愣,喃喃道。
裴師姐平時很不好相處,對誰都是冷冰冰的,和她套近乎也不理會,如果不是大師兄這麼說,楚清樂怎麼也想不到裴師姐會挺身救人。
“裴師侄經脈差點就被震斷了,內腑出血,靈力紊亂,如果能醒過來自行運功催動靈力,慢慢地也就自愈了。”孟師叔麵色愁苦“隻是這孩子醒了暈,暈了醒,意識也不太清醒,再加上她的體質特殊,我們調節起來事倍功半,唉。”
“裴師姐一直緊咬牙關,恐怕是疼暈過去的。”楚清樂歎了口氣,放下藥碗,再次試圖打開裴望的牙關。
司琅聽著,麵色也有些發白,他愧疚地想,都是自己沒儘到大師兄的責任,才會讓裴師妹遭受這麼大的苦楚。
疼暈過去,那該有多疼啊。
自己要更加刻苦修煉,絕不能再讓這種事發生了。
“大師兄,你留在這裡也是添亂,快回去躺著吧。”楚清樂勸道。
“其他幾個怎麼樣了?”司琅問道。
“他們都沒事,調養些時日就好。四師兄傷得最輕,現在已經活蹦亂跳的,就你和三師姐最嚴重。”楚清樂說,“師兄,你也不懂醫術,就快回去吧,萬一你傷勢嚴重了,我們還得再分心照顧你。”
“是啊,小司,裴師侄一向命大,不必過於憂心。”孟師叔也勸道。
“好吧……”司琅又看了看裴望蒼白的臉,一邊在心中祈禱裴師妹能早日康複,一邊三步一回頭地往回走。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裴望的吸氣聲。
司琅一回頭,就看見裴望已經睜開了眼,黑洞洞的眸子完全沒有絕處逢生的喜悅,死氣沉沉得,仿佛要將人吸進去。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我怎麼就沒死過去呢?這都不死,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死?他媽的彆救我了讓我死吧!
裴望掃了一眼門口的司琅,對上了司琅驚愕的目光。
司琅?他過來乾什麼,彆是來感謝我的,嗬嗬,真要謝我就讓我一個人清靜會兒或者一劍給我個痛快,我隻是想尋死,千萬彆自作多情地以為我要救他。
司琅臉色白了白。他終於確信了,這個聲音來自於裴望,不是她的話,就沒彆人了。隻是裴望不常說話,司琅一開始沒能認出她的聲音。
還有,裴師妹啊,至少叫我一聲師兄吧!
但是裴望根本沒張嘴,她隻是臉色蒼白地抿著嘴唇,眼神放空,楚師妹和孟師叔也沒有反應,好像什麼也沒聽見。
“裴師姐,聽話,把藥喝了。”楚清樂溫聲勸道,雖然她不大喜歡這個陰沉寡言的師姐,但救助病人是醫者的天職,楚清樂不會被私情左右。
裴望沒有反應。
喝個屁,我根本就不想活。真為我好就直接把我卷巴卷巴扔亂葬崗等死!
司琅有點無語,裴師妹是怎麼回事?年紀輕輕的漂亮大姑娘的三句話不離死字兒,就這麼想不開?
“大師兄,你也勸勸她!”楚清樂怎麼也勸不動,隻好向司琅求助。
司琅“……”
這怎麼勸啊?
?真煩,不喝就拿人壓我,我喝不喝是我自己的事,左右死得不是你們。
司琅的火也上來了。讓你喝藥也是為你好,又不是害你,這麼不識好歹呢?怎麼說話……不是,怎麼想的?
司琅壓抑住怒火,溫聲道“師妹,快把藥喝了吧,不然隻能一直躺著,多沒意思。”
出去也還是沒意思,有什麼區彆。廢話真多,要你管。
司琅……
這個師妹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