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珍珠很嚴肅。「我不行他開快車,太危險」
可是時速六十,也太慢了吧?欣怡咋舌,繼續聽奶奶言說一口中落落長粽子似地規矩。
「他都的都會遵守嗎?」又不是幼稚園小孩。
「當然會啦!」珍珠很得意。「存希可是個很孝順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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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珍珠才剛吹噓不到幾個小時,她的寶貝孫子便不給麵子地給她破功,當天深夜,存希終於回來了,而且還喝得酩酊爛醉。
她氣得老臉揪成一團。「存希,奶奶不是告訴過你,喝酒要有節製嗎?你喝成這樣,萬一身體受不住怎麼辦?ann搞什麼?我警告過他彆讓你多喝的,我要打電話給他……·」
「是我……呃,我自己要喝的,奶奶,你彆怪ann」存希一麵酒嗝,一麵朦朧說道,他搖搖晃晃地上樓梯,差點摔下來。
欣怡見狀,連忙從身後扶住他。「小心點!」
存希感受到女性溫軟的觸感。「是……安娜嗎?」
欣怡心一沉。「我是欣怡。」她小小聲地回答。
「對喔,我怎麼忘了……」存希撇嘴自嘲。「家裡還有個老婆……·在等我呢!」說著,他甩開她,自己扶著樓梯把手,踉蹌著上樓。
「你這孩子!怎麼喝成這樣?」珍珠煩惱地注視孫子的背景。「欣怡,存希就交給你照顧了。」
「嗯。」欣怡點頭,跟在存希身後上樓,回到臥房。
存希一進房,便衝過浴室狂吐,然後頹然坐倒在地,欣怡見他神智不清,也不嫌臟,擰了一條溫毛巾,輕輕替他拭去嘴邊的臟物。
他身上有濃濃的酒味,連呼吸也是,一般女人或許會覺得照顧這樣的醉漢很討厭,但欣怡不會,不管他現在外表看來有多狼狽,多不可喜,她想到的,都是那天在郵輪上親手拯救淒慘落魄的她,為她打造一場公主美夢的翩翩王子,他那強勢的溫柔,以及最後送她籌碼時所說的話,她一直深深記著。
「真對不起,都是我害你陷入這個婚姻,害你喝成這樣。」她喃喃自責,用力拖他上床,替他脫去鞋襪。接著,小手來到襯衫,解開幾顆鈕扣,露出一片古銅色,很陽剛的胸膛,她看著,心跳忽然加速,連忙彆過眼。
「安娜……」他又認錯了。
「不是……我是……」她驀地咽回「欣怡」兩個字。算了,將錯就錯吧,現在的他,一定寧願陪在自己身邊的是心愛的女人。
「安娜!」存希抓住她的手,迷糊地囈語。「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奶奶逼我娶她,我不想背叛你,可是……她懷了我的孩子,我不能丟下她不管。對不起……對不起……」他不停道歉。
欣怡心酸地聽著。他不許她隨便道歉,自己卻拚了命地跟另一個女人說對不起--
「我沒怪你,存希。」她柔聲安慰他。「你睡吧,好好睡,不要想太多。」
「你……真的不怪我?」
「嗯,我不怪你。」她溫柔地望他,說著他想聽的謊話。
他微笑了,睜開眼,迷迷蒙蒙地看她,然後,他忽地伸手勾下她頸子,她嚇一跳,還來不及出聲,便教他封住了唇。
那是個很輕,很輕的吻,柔柔的,滿是憐愛,像羽毛一般,搔動她的心。
「謝謝你。」他低聲道謝,下一秒,便硬生生地喚回她理智。「安娜……」
是安娜,不是她!他吻的的戀人的幻影,不是真實的她。
欣怡幽幽歎息,唇角微牽,笑自己傻,惱自己自作多情,她替存希蓋好棉被,將他依戀的那條草莓薄被疊好了,擱在他身邊。
「晚安。」她輕聲細語,坐在床沿,靜靜看他安詳中略帶孩子氣的睡顏。
*****
存希頭痛地醒來。
他扶著頭,坐起上半身,想起自己昨夜在酒吧似乎是喝醉了,很不悅,他一向很有分寸,不該在大庭廣眾下失態。
他深呼吸,看床頭擺著一杯還溫溫的蜂蜜檸檬汁,端起來喝了,補充水分,慢慢的,頭痛好些了。
是誰那麼細心,準備了這麼一杯果汁?存希好奇,目光一轉,赫然發現沙發上躺著一個女人,他心念一動,下床去瞧。
是欣怡,她蜷縮在沙發上,裹著一條薄薄的毛毯,好像有點冷,在夢中顫抖。
這傻女人!存希不悅的皺眉,抱來一床棉被,蓋在她身上,沒想到這一蓋,驚醒了她。
「你醒了?」她急忙坐起身,眨眨睡眼惺忪的眼。
「你乾嘛睡在沙發上?」他沒好氣。
「我……我不知道睡在哪兒好。」她尷尬地解釋。「又不能到彆的房間,我怕奶奶不高興。」
沒錯,要是奶奶知道他們這對新婚夫婦竟然沒同床,肯定會氣壞了。存希盯著她。「那以後我睡沙發,你睡床吧。」
「不行不行!」她用搖手。「這是你的房間耶!我怎麼能把你趕下床?」
「可是……」
「沒關係,這沙發夠大,我睡得很好。」她平常一向唯唯喏喏,對這件事卻難得堅持。「你不用介意。」
不介意就不介意吧,反正他不可能跟她睡同一張床。存希懊惱。「床頭那杯檸檬汁,是你擺的?」
「嗯,你喝了嗎?是不是冷掉了?」她擔憂地問。
「沒有。」
「那就好。」她鬆一口氣。「奶奶說你早上不能喝冷飲,我怕涼了,五點多還起來換過。」
五點多?存希愕然。她還特地起床幫他換熱飲?她整個晚上該不會起來好幾次吧?
「我跟你說,你半個小時後再喝一杯,再多補充一些水分,就比較不會有宿醉的症狀了。」她叮嚀他。
「你好像很有經驗?」她以前的男朋友,常常喝醉嗎?
「是我爸啦!」她笑道。「他每次喝醉酒,隔天都會很頭痛,我給他喝茶或牛奶,都沒什麼效,還是果汁最好。」
他沒接腔,默默地看她,好察覺到他的視線,不敢再說話,兩人大眼瞪小眼,氣氛僵凝。
他們是新婚夫妻,卻並非因愛結合,還簽了一紙離婚協議,兩個人都局促不安,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椿婚姻,如何麵對彼此。
「呃,我……」欣怡鼓起勇氣想說什麼,一陣反胃的惡心卻驀地湧起來,她忙捂住唇,衝進浴室裡,對著洗手台乾嘔。
「你沒事吧?」存希驚駭地問。
「沒事,隻是有點……惡心而已,一下子就好了。」
是孕吐吧?存希想,雖然他對懷孕沒什麼常識,但至少也知道,很多孕婦會有長吐的問題。
她自己都很難受了,卻還細心地照料宿醉的他,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女人?他哪點值得她如此體貼?新婚前幾天便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裡,他根本不是好丈夫!
「好了,我沒事了。」她熬完不適,笑著走出來,卻掩不住蒼白的麵色。
他看著,忽然對自己很生氣,非常,非常生氣--
存希的怒火延伸到早餐桌上,驚動了一屋子的傭人。
起因是欣怡先下樓,見餐桌上有一道烤秋刀魚,味道濃烈,她聞了想吐,開口請傭人撤下,傭人卻說這是少爺愛吃的,不能撤。
「那,能不能給我一點酸的東西?」欣怡很客氣地問。「有沒有葡萄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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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柚?」傭人挑眉。「少爺跟老夫人都不愛喝。」
言下之意,是沒有了,也不會為了她特彆準備。欣怡暗歎,她很明白自己嫁得匆忙,紀家這些傭人們私底下都瞧不起她,雖然奶奶交代過她要拿出女主人的款,但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
「那我……還是先不吃好了。」她苦笑,沒辦法在強烈的反胃下,還麵不改色地用餐。
「你當然要吃!」存希的聲音忽地傳來,他走近餐桌,嚴厲地瞪傭人。「少奶奶要喝葡萄柚汁,你們沒聽見嗎?」
「可是家裡沒有……」
「沒有就去買!」驚聲怒吼嚇了傭人們一大跳。「還有,早餐吃什麼烤魚?你們不曉得家裡有孕婦嗎?換點彆的來!」
「總之餐桌上不準出現任何少奶奶會覺得惡心的食物!」存希繼續發大飆,他就是看不慣這些下人欺負欣怡。「聽著,我不會再給你們第二次機會,你們最好記住了。」
「是,我們知道了。」傭人囁嚅著答應,急忙撇下烤魚,匆匆張羅葡萄柚汁去了。
珍珠正巧於此時踏進餐聽,見存希為了欣怡對傭人發脾氣,不禁偷偷抿唇。「怎麼啦?是誰惹我們家大少爺不高興?」她刻意笑問。
見奶奶來了,存希才勉強捺下脾氣,向奶奶道早安,欣怡也連忙替她拉開椅子,扶她入座。
珍珠瞧了瞧麵色陰沈的孫子,又看了看一臉迷惘的孫媳婦。嗬嗬大笑。
存希皺眉。「奶奶笑什麼?」
「笑你們這對小夫妻,真是愈看愈登對。」珍珠怡然道。「存希,你已經是人家的老公了,該怎麼儘一個丈夫的責任,我相信你自己心裡有數。欣怡,你也是我們紀家的媳婦了,不要總是唯唯喏喏,要有自信一點……我說的,你們聽懂了嗎?」
兩個年輕人愣了愣,交換複雜的一眼,良久,才輕輕點頭。「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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